第144章 金像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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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犀牛继续带着节奏。
“听说云江地区也是老鼠泛滥,把整村村民都给咬死了!”
“还有还有,华津地区旱竭许久,田地寸草不生啊!”
“我丈母娘去逛庙会,说舞龙队伍撞到石狮,把龙头给撞断了!”
“龙头撞断了!”渠良激动地敲起木鱼,还在圆台上转了个圈,“龙头都掉了,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龙象征的,可是帝君啊!禹宗帝君!”
“啊呀呀呀!”犀牛故作惊慌地附和,“石狮,石狮相当于丞相,看来是丞相杀了禹宗帝君!”
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犀牛赶忙捂嘴。
“用一句话总结,丞相杀害帝君,激怒了老天爷!”渠良张开双臂,绘声绘色着,“如今老鼠已开始泛滥,我们能做些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犀牛不厌其烦地烘托气氛。
“祈祷,我们要祈祷。”渠良转了转眼珠,翘起木鱼胡扯着,“南无托巴图咕噜咕嘟~”
“咕噜咕嘟~”众人双手合十,虔诚附和着。
“要隐秘地传播此事,让更多人加入祈祷。”渠良睁抬起双眸,语气严肃,“南无托巴图咕噜咕嘟~”
百姓们彻底被洗脑,重复着所谓的祈祷咒语,还连连鞠躬。
坐在侧桌的戎尔感叹道:“殿下,渠总管可真会忽悠啊。”
言翊喝了口清茶,“如今百姓们诚惶诚恐,就算是毫无根据的传闻也会信以为真。”
魏桂在这时走到桌旁,“殿下,皇宫闹鼠群的事已经传开了,宫人都在说是禹宗帝君的诅咒。”
言翊抿了抿双唇,扬起不易察觉的浅淡笑意,“惶恐会逐渐变成埋怨,埋怨会引起愤怒,所有人会仇视沉诸。”
一连几天,雪势愈发强大。
宫里宫外积雪厚重,枯木荒芜。
耀明殿中,坐在龙椅上的席景宥把玩着玉玺,沉诸在旁看着奏折。
每一封奏折都是关于诅咒之事,把沉诸气地吹胡子瞪眼,“都是庸碌之人!”
他直接将奏折撕碎,严肃道:“陛下,今日没有需要处理的奏折。”
席景宥放下玉玺,缓缓开口道:“近来之事,朕也略知一二。先帝的诅咒,国家到处都在发生。”
“是谁告诉陛下的?”沉诸阴沉下脸色。
席景宥抬眸看向沉诸,不卑不亢道:“朕并非失聪失明,耳目健在。”
“尸体也有完整五官,忘记老臣要您像活死人一般生存了吗?”沉诸抛出威胁。
“丞相在害怕什么?”席景宥第一次做出回击,声音不再颤抖,面容也毫无胆怯。
“陛下,臣没老眼昏花吧?”沉诸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先前那瑟瑟发抖的帝君。
“丞相为何要害怕先帝的诅咒?”席景宥铿锵重复道。
“帝君陛下!”沉诸放大嗓门提醒着。
“朕可以是活死人,可百姓们不是!”席景宥也提高了声音,“您要如何掩盖全国人的耳目呢?”
“百姓们是愚蠢,而恐惧是解决愚蠢最有效的办法。”沉诸深吸了一口气,“陛下的话愈发多了,看来您还是不懂臣的威严啊。”
席景宥紧抿起双手,不由地攥紧搭放在膝的双手。
“沉诸丞相!”决尧急匆匆走进耀明殿,“您快去祈愿大堂看看吧!”
“又有何事?”沉诸很是不耐烦。
“您去了便知。”决尧平静说道。
沉诸看了眼席景宥,也不再追问,将双手背到身后走下龙椅高台。
决氏兄弟左右侧身,为沉诸让开道路,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
席景宥长舒出一口气,失望道:“如今还不是与沉诸明面对抗的时刻。”
吉琅樱从龙鳞花屏风后走到龙椅旁,宽慰道:“但沉诸丞相的确害怕。”
席景宥不解地看向吉琅樱,眉头轻蹙。
“陛下的心惊胆战表露在外,而沉诸丞相只是把情绪藏在心里。”吉琅樱对席景宥展露微笑,“在奴婢看来,陛下您足够让沉诸丞相感到心惊胆战了。”
席景宥忽闪了下双眸,弯眸欣喜道:“你真这样觉得吗?”
吉琅樱点了下头,放大笑容鼓励着。
祈愿大堂。
沉诸大步跨入门槛,早就守候在此的沉氏兄弟恭敬低首行礼。
时萱神情呆滞,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沉诸见供奉的神明金像留有两道血泪,浅吸了口凉气,“沉岳,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娘娘来祈愿时就这样了。”沉岳如实回答道。
“决泰决尧,让目睹这事的所有人管好舌头,否则通通杀掉!”沉诸命令道。
“是!”决氏兄弟应声后离开。
“太后娘娘,您也不许将这事外传。”沉诸放缓了些语气。
“竟然令神明留下血泪,丞相还真是了不得啊!”时萱双眸噙着泪光,愤懑感叹道。
“切勿口无遮拦!”沉诸气恼异常,哪怕还有蔡围在此,他也懒得再注重为臣之礼。
“是诅咒,诅咒开始了!”时萱红着眼眶,声嘶力竭。
“何来的诅咒?这不过是有人画上去的!”沉诸严厉辩驳道。
“您已亲眼所见还要抵赖吗?”时萱已激动到脖颈都发红,“这段时日以来民间天灾不断,丞相闯下祸根,却报应在百姓身上!”
“住嘴!”沉诸瞪大如深渊般的双眼。
“您不怕神明吗?”时萱咬着前牙,寸步不让。
“区区神明,何足挂齿?”沉诸拔出沉岳腰间弯刀,就要冲向神明金像。
众人眼里都充斥惊恐,时萱连忙拦到沉诸身前,喝止道:“您疯了吗?”
“过去打战之时,本丞相烧毁的庙宇数不胜数,这一座神像我一刀下去就没了!”沉诸推开时萱,举起了弯刀。
“您疯了!”时萱再次拦到神明金像前,“您失心疯了!”
“父亲!”沉岳及时从后拉上沉诸的胳膊,“到此为止吧。”
“从今往后,本丞相也会下达诅咒!”沉诸恶狠狠盯着神明金像,又怒目转向时萱,“太后娘娘亦或是帝君陛下,最好别做无谓之事,省的让老臣对你们下咒。”
时萱也紧盯着沉诸,不甘示弱。
沉诸将弯刀还给沉岳,一脚踹开祈愿大堂的大门,甩袖走远。
时萱终于瘫软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