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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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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沉韵狠戾了双眸,语气不容置否,“把这丫头赶出皇宫。”

栗婳倒吸了一口凉气,水灵的双眸中闪过一瞬无措。

全程参与的吉琅樱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不对,赶出皇宫也太便宜这贱婢了。”沉韵勾起一抹艳媚冷笑,伸手抬起栗婳的下巴,“陛下的眼光可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既然如此,本宫就用你的脑袋来警醒后宫吧。”

说完,她甩袖面向身后宫人,“把她拖下去,斩立决!”

栗婳彻底慌了神色,她红着眼眶向达荀抛去个求助的眼神,自己却始终不敢开口求饶辩驳。

可她的默不作声对沉韵来说已是默认。

“皇后娘娘,您这是为何啊?”明知故问的达荀上前劝阻道。

“闭嘴!”沉韵瞪起怒目,“区区太监也敢质疑本宫?本宫是皇后!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气急败坏的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再次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本宫拖下去!”

两位小太监上前束缚住栗婳,栗婳的泪水簌簌而下。

“皇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传来通传声,时萱不紧不慢地踏入景祥殿。

栗婳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轻呼出堵在心头的气息。

“哀家碰巧路过,听到皇后殿中动静嘈杂,便进来看看。”时萱刻意环顾了众人一遍,佯装疑惑,“发生了何事?皇后你为何如此动怒?”

沉韵没好气地冷哼了声,“本宫认为,在幕后主使这贱婢的人,会更清楚发生了何事。”

话语间,她瞟了眼栗婳,又咬牙切齿地瞪向时萱。

时萱深知沉韵聪明,也懒得开口辩解,只是对那两位小太监命令道:“放开她。”

“拖下去。”沉韵紧跟着命令道。

“还不快放开。”时萱不甘示弱。

“本宫说拖下去!”沉韵寸步不让。

两人的针锋相对让那两位小太监为难不已,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失去耐心的时萱提高了声音。

“这事要是让本宫父亲知晓了,太后娘娘应该能预见后果吧?”沉韵抛出最大底牌威胁道。

时萱的温怒转为忌惮,她微垂下眼睫沉默着,明白这事要是闹到沉诸那里,他不仅是处死栗婳那么简单。

“快点让着贱婢从本宫眼前消失!”占了上风的沉韵又一次催促道。

栗婳黯淡下眸中希望,任凭被小太监

拖开步伐。

她心中虽万般恐惧死亡,但也就此认了命。

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这世间更无后悔药。

可在栗婳被拖到门槛前时,她顿感头脑昏沉,忍不住胃中翻涌,捂嘴干呕了声。

在场之人都猜测这是妊娠反应,达荀惊讶地睁大眼睛,沉韵愣了神色。

时萱快步走到栗婳身边,关切道:“是遇喜了吗?”

泪眼婆娑的栗婳先是看了眼沉韵,还是皱眉点了点头,轻声道:“应该是的。”

沉韵无奈又不甘地闭了闭双眸,那份对爱情的自信被撕扯粉碎。

时萱则如释重负,理直气壮地命令太监松开栗婳。

达荀也松懈下紧绷的神经,庆幸没有害了栗婳。

只有吉琅樱,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置之度外的模样。

“栗婳已经换上长皇子,就算你是皇后也再不能动她,除非你想要被冠上谋逆罪名。”反败为胜的时萱微昂起脖颈看向沉韵,得意浅笑充满了挑衅与不屑,“现在,哀家要把她带回慈承殿。”

沉韵再无法阻拦,只得看着云川搀扶着栗婳离开。

吉琅樱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意识到栗婳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景祥殿之事很快人尽皆知,沉诸在第一时间进宫,疾步匆匆踏入润圣殿。

上前迎接的席景宥“请坐”二字还未说完,沉诸已经自行入座到锦桌前。

席景宥讪笑了下,拘谨地坐到沉诸对面,有礼道:“沉丞相如此急迫,所谓何事?”

“老臣听闻陛下想让一位宫女诞下龙种。”沉诸声音低沉地可怕,“难道陛下忘了在崎屿的承诺吗?”

席景宥怔了怔,登基前那番屈辱之言盘旋在耳际——

“我可以是朽木,更可以是棋子。”

“沉诸丞相,求求你不要抛弃我这孤苦无依之人。”

宛如一根根冰锥扎在心头,席景宥从容地脸色变地稍有慌乱。

他挤出惨淡笑意,语气很是不自然:“朕,没忘。”

“如此甚好。”沉诸仍旧冷着面孔,“可陛下现在所做之事,是在凌辱老臣啊。”

还不能独善其身的席景宥顿觉紧张,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扶上桌沿,向沉诸前倾去身体,“何来凌辱,丞相此言差矣。”

沉诸终于克制不住怒火,用力地拍响桌面。

席景宥心中不免发毛,但还是鼓着勇气直视沉诸。

“守住帝君之位,可比登上去更难。”

沉诸缓缓起身,也向席景宥前倾去身体,一字一句透着威胁,“别坐上去头戴金冠,跌下来时连头都落地,陛下能明白老臣的意思吗?”

席景宥伸提了口气,蹙起的眉宇间充斥惶恐。

他暗自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明,明白。”

“老臣已年迈,人生虽然所剩无几,但也表面了老臣早已看淡生死,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沉诸睁抬着如深渊般的双眸,始终紧迫盯着席景宥,“不计任何代价,把碍眼碍事的东西都铲除,这就是老糊涂的所作所为!难道陛下真想让老臣发火犯糊涂吗?”

席景宥终于领悟到就算沉诸年迈,也仍旧像是逾越不了的大山。

现下的境遇,也并非如时萱所言那般容易。

资历善浅的他红了眼眶,垂眸眨了眨眼睫,低声道:“对,对不起。”

他又舔了抿起的双唇,“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话语间,他紧咬着牙根,落下颗颗清泪。

是怯弱、是不甘、也是隐忍。

沉诸对此还是不满意,他又靠近了席景宥些,“请陛下铭记,当我的宝贝女儿流泪之时,这皇宫也会被鲜血淹没。”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润圣殿。

缓过神来的席景宥抖着双臂倒了杯茶,可慌堵的胸口令他连呼吸都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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