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痛了才知道后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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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玥说笑了，”云靖被戚玥看得不自在，“忆南兄要是知道你会过来，他一定不会出去。”
借口！纯粹就是借口！
不就是担心自己会被牵连吗，至于连面都不见了？
再说，不管是罗忆南动的手，还是外面别人传的戚家，不都一样么。
戚玥摆摆手，“算了，我就不信他一直躲着我。”
“不会的。”
“那我走了，”戚玥站起来，有些赌气似的说道：“等到下次他来找我，哦豁，我也正好没空。”
“呵，那我送你。”云靖笑了，本来就绝对完美的脸，加上他本身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戚玥自然没有拒绝。
直到二人出了院子许久后，一身月牙白的罗忆南才缓缓从房内走出来，他的身后三步外，是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
“主子，小姐应该知道您在。”
罗忆南点点头，慢慢走到戚玥刚刚坐过的位子坐下，“她知道只要开口让我不要管，我就一定会听她的，但她也知道我不会真的不管。”
“她是不放心我，又不愿意看到我为难，才故意跑来罢了。”温润的笑容，宠溺的眼神，罗忆南笑得格外满足，“等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就天天陪着她、看着她。”
“主子……”黑衣男子嗫嗫的欲言又止。
“孟允，你是知道我的。”罗忆南淡淡看了眼黑衣男子，“莫说她已经动了手，就是他们设计吞并戚家佣兵这一点，我也绝不容忍。”
“是，属下懂了！”孟允躬身，“可是主子为何不提醒小姐？”
罗忆南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许久，许久不曾说话。
‘叩——’
轻微的叩门声几不可察，孟允皱眉看了眼罗忆南，便闪身隐匿起来。
没有院子主人的回应，张若兰踉踉跄跄推开了门，看到桌子旁边的人时，她苍白的脸晕开了一层绯红。
“忆南……”
她忘了所有，痴痴盯着那人，眼中的他白衣胜雪，剑眉星目，无论何时，她都知道他的眸子里总是带着暖阳般的舒适惬意。
她静静看着绝美如谪仙般的男子缓缓抿了口茶，雅致的动作，如白玉般的修长手指，一分一毫，他就是那么完美。
罗忆南饮尽一杯茶后，抬头看来，女子一身桃粉色，五官秀丽，颇有小家碧玉的美。
“你是哪峰的弟子？”
罗忆南本不想过问，但那女子一只胳膊耷拉着，一看就情况不好，又是在自己院中，他作为导师，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你……”张若兰不可置信的看着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男人，“忆南，你不记……”
一句千回百转的称呼，罗忆南脸色突变，“武峰，炼药峰的导师就在隔壁，请你出去！”
“不，忆南别赶我走，”张若兰小跑过去，罗忆南却快一步退后，“孟允，送这位弟子出去。”
这位弟子？
张若兰顿时泪如雨下，“不，忆南，我是兰兰，忆南你不记得兰兰了吗？”
黑影闪过，孟允硬着头皮挡在罗忆南跟前，正好被扑来的张若兰抱个满怀。
“这位小姐请自重！”
张若兰泪眼婆娑的看去，孟允黑色劲装的佣兵装扮，把她所有的压抑击溃，“戚家佣兵怎么会在这？！忆南，戚玥她要杀我，对对对，他就是戚玥派来杀我的……”
白痴！
哦不，是花痴！
孟允敢以人头保证，自家主子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一口一个忆南喊谁呢！
还有戚玥小姐要杀她？
罗忆南走出来，如玉般的脸染上浓浓的寒意，“你就是张若兰！”
“忆南，”张若兰一喜，“我就知道你记得……”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罗忆南冰寒的眼睛冻得她一时懵了。
“本导师不曾见过你，戚玥更不认识你，你一次次害戚玥的理由是什么？”
张若兰：“……你。”
张若兰瞪大眼睛想从罗忆南脸上看出撒谎或熟悉的温暖，可她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陌生和敌意。
“孟允，轰出去。”罗忆南没有心思查问，甩袖转身，“如果还有下次，天蓝城便再无张家。”
“不！我不走！”看到罗忆南要走，张若兰真的怕了，“忆南你帮帮我，戚玥她要杀我，她真的要杀我！”
“滚开！你让啊！”
“忆南，你让他滚开！”
孟允纹丝不动，要不是主子没有开口，他真想直接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而不是规规矩矩的把手一伸，“我家主子有令，这位小姐请。”
“不！我不走！忆南你帮帮我，我不能走！”
“忆南，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你记得兰兰的对不对？”
“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门口是怎么相遇的吗？你忘了对兰兰笑了……不！我不走……”
孟允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左扑右撞弄得青筋直冒，完全没有留意到张若兰另一只能活动的手偷偷缩回袖中。
他终于忍无可忍，就要拎人——
“别动！”
女子呵斥的声音刚传来，碧绿的寒光一闪。
‘砰——’
“啊——呜呜呜呜呜……”
张若兰的惨叫声刚扬起便戛然而止，变成了野兽般的呜咽。
地上，是一只切口无比整齐的胳膊，旁边，是摔成数块的瓷瓶，洒落的白色粉末一遇到空气，很快就消失不见。
距离瓷瓶最近的，还有小小一段红色物体，仔细一看，赫然是口中之物。
诡异的是，它们没有断口，没有鲜血，完整得就像独立体。
忽然，就见那胳膊和口中之物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焚烧一般，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有毒！”孟允大骇，立刻护住罗忆南退开。
这时，白色残影划过，戚玥已站在了罗忆南二人前面。
平时灵动的桃花眼，此时半眯着，黑漆漆的瘆人。
她一手握住的，正是两头双刃的锁魂，上面幽幽绿光，不见半点血迹。
戚玥红唇轻启，“张家，将为你的愚蠢……一个不留！”
后面刚刚赶来的云靖瞳孔一缩：“戚玥你……”
戚玥没有看他，而是拿出一只瓷瓶扔给孟允，“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暗卫。”
孟允心头一颤，不敢抬头。
罗忆南则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种撒谎被现行的尴尬，还有欺骗的羞愧。
“戚玥，你怎么、回来了？”
“但凡是你要做的事，我都不会干涉，”戚玥轻轻摩挲着锁魂，垂眸低声道，“但是，你若连自己都护不住，那就乖乖的……什么都别管。”
戚玥没有管罗忆南是抱歉还是惭愧，她现在很生气，而生气的源头，就是让她无法说出重话的罗忆南。
她握住锁魂，慢慢走近瘫在地上，狼狈不堪，已经残缺的人，张嘴无声的说了什么，就见张若兰的神色从一开始的仇恨，一下变得茫然，最后是痛苦，绝望。
戚玥嘲讽的最后看了眼张若兰，抬起手——
“戚玥不可！”
云靖出声制止，戚玥抬起锁魂的手一顿，“你要帮她说话？”
女子露出绝美的侧颜，看不清神色，云靖也能从她格外温柔的话中听出肯定的杀意。
“不是，”云靖走过去，看着她说道，“我知道此女该死，但是戚玥，这里是学院，还有忆南兄这个导师在，如果……”
“如果你是帮她说话，我会过了今日，如果是顾虑什么，”戚玥呵笑一声，“那也是之后的事儿。”
话声未落，她忽地看着张若兰，“你认为自己该死么？”
自己该死么？
张若兰糊满一脸的汗水和泪水，此刻凉凉的划过她原本俏丽的脸。
之前才被戚玥废了的胳膊，已经被另一边的剧痛覆盖，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脑子中的一句话，就像无数雷电把她击打的体无完肤，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张若兰抬头，透过朦胧的视线，一个温润尔雅如谪仙一般，一个美如九天之玄女，两人三分相似的五官和气息……
“呜呜呜呜呜……”张若兰忽然全身剧烈颤抖，发出瘆人的呜呜声。
“该死！”戚玥低咒一声，紧了紧手中的锁魂，“出来！”
出来？
罗忆南和云靖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倒在地上，慢慢安静下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张若兰。
中毒！中了自己的毒！
下毒之人岂会没有解药？
院门口，统一白色学院院服的弟子们蜂蛹而来。
“啊啊啊——”
“嘶！她真的杀人了！”
“杀人了！”
“是师姐！是她杀了师姐！”
“……”
大家要么义愤填膺的怒视着戚玥，要么就是仇视和指责，还有小小一部分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可戚玥从说了话之后，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院门外，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平静且漠然。
就是罗忆南，也静静站在她身后，没有解释，没有叙述。
这时，戚玥兀自呵了一声，只是她幽幽的声音，明明悠长好听，堵在院门口的众人却感觉头皮凉飕飕的。
“丁家小姐喜欢听人墙角么？”
戚玥的话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齐齐让开一天通道，疑惑的看着外面。
就见一身鹅黄色纱衣的女子款款而来，她明眸皓齿，姿色瑰丽，自是难得一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