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拥有越多 害怕的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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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冥的话吓住了戚玥，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她陡地脸色大变：“我要完蛋了？！”
黑冥：“……”
“五行珠的力量即便能修复小世界，这个位面和玥的灵力也不足以支撑，这次玥能进来，是五行珠被融合后占时产生的饱和。”
“你就不能说清楚些？”戚玥拍拍胸口，“搞了半天，我以后还是不能进来？这跟有没有修复有什么区别？”
“有，那就是玥以后不会饿死。”
戚玥：“……”本小姐的空间里从不缺吃食，会饿死？
黑冥好像知道戚玥的内心，解释道：“玥自出生就开启了小世界，也就是说只要玥活着，不管何时何地，它都不受界面、法宝、时间、禁制等的限制。它暂时虽不能给予玥其它帮助，但果林里有万万颗果树供玥充饥。”
“……”
戚玥不说话了，人家的宝贝都是绝世丹药法宝、秘籍之类，自己的呢？
盼了整整十一年，居然只是不会让自己饿死。
她会饿死吗？！
……
房间里。
身穿白色里衣的少女凭空坠下，在跌落地面之前，她轻盈的身姿一扭一旋，避免了五体投地，却也单膝和双手着地。
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可见力度不小。
“特么要命了！”戚玥痛得动也不敢动，刚要喊阿东帮忙，男人黑色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
她立马换成云淡风轻的模样慢悠悠站起来，正在空间里一心一意修炼的她，感觉就是一晃，她已经做出最快的反应，还是晚了些。
“空间魂器。”男人兴趣盅然的眸子看着突然出现的戚玥，他在隔壁房中清楚探查到女人完完全全消失的气息，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
“你怎么又来了？”戚玥故作平静道，暗恼自己没有防备这该死的男人。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她不稀罕月莲空间，就是被人抢了也不心疼。
其实，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打不赢这人。
皇甫墨没有回话，一瞬不瞬的看着戚玥，又好像通过她在看其他什么，他呓语似的问：“你不是这里人，你到底是谁？”
不是这里人！
他也是？！
戚玥如猫瞳般的桃花眼微微一颤，“你私自闯入我戚家不说，本小姐的房间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
“阿东，把他给我轰出去！”
男人没动，随时候在自己身边的阿东也没反应，戚玥就知道这男人用了什么招数缠住了阿东，那他的实力怕远远高过了自己的估算。
正当她摩挲着指尖计算自己有几分把握时，耳边一痒。
皇甫墨低头凑在她耳畔，“我不管你是谁，夺了我的五行珠，就得有相应的赔偿。
“你不会拒绝的，对么？”
男人暗哑的声音缓慢轻柔，戚玥却有种被毒蛇猛兽盯上、无从挣扎的感觉。
皇甫墨说完后没有直起身，呼吸里是他从没嗅过的莲花香，幽幽的、淡淡的、还有几分滋滋的甜意，令人不舍远离。
他看着近在咫尺没有一丝瑕疵的小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如碟翼般翩翩起舞，看着她线条流畅的绝美侧颜。
还有她身上漫不经心的气息，变得锐利！变得肃杀！
“你又想杀我？”想想上次在山洞时，这女人一出手就是绝招。
够狠！
够果断！
跟自己一样！
跟自己一样？皇甫墨怪异的看着眼前勉强到自己肩头的小女子，不禁自问：跟自己一样？
戚玥挪开两步，她真想说到底是谁要杀谁？！如果不是自己的血或灵力有用，他早在山洞里就把自己灭了。
起因还是他想抢自己的手镯！
“你想多了，我杀不了你。”
戚玥耸耸肩，大方承认道，她还不会蠢到明知不敌还死撑。
因为她的妥协，她一身的杀意烟消云散，仿佛皇甫墨感受到的只是错觉。
她问：“你只需要我的灵力？”
“不然？”皇甫墨很满意女人的识时务，看着她美得炫目，美得让人甘愿沉浸其中的眼睛。
他居然能一眼看出她的喜怒，也能看出她对自己防备，里面却没有半分惧意。
“可以。”戚玥丢下两个字就往床边走，皇甫墨却突然来一句，“我会亲自教你修炼。”
他莫名的解释道：“我需要五种属性齐平。”
意思就是戚玥自己修炼的话，达不到他要的效果。
戚玥轻嗤一声，“我可以拒绝？”
皇甫墨没再说什么，就像在自家一样转身去了隔壁。
……
皇甫墨走后，阿东才翻窗而入。
“小姐，属下无能。”
“不怪你，”戚玥面无表情的脸一下皱成苦瓜脸，“该死的臭男人，见一次伤一次，本小姐上辈子就跟他有仇！”
阿东拿出伤药便转过了身，小姐伤在膝盖，他自然不能帮忙。
房间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但是有人阻拦他靠近。
他一边自责、一边询问道：“小姐，三少这边只需您点点头一句话，不如、小姐还是回去吧？”
说着他犹豫一下，“如果他们知道小姐频频受伤，今后小姐想要出门怕是很难。”
戚玥闻言眼角一挑，“本小姐想出门，还没人能拦得住。”
话音刚落，她手腕上的手镯发出一闪一闪微微的光芒，在房间里还是很醒目。
阿东见此，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小姐就是不愿意回去，阿南他们也顶不住，最多不超过两月时间，他们就会找来。”
他没看到戚玥先前还傲娇的表情一下变得无力彷徨，“阿东……我怕。”
阿东的虎躯一抖。
戚玥轻轻抹着药膏，低声呢喃，“我也不想的……”
她平时灵动璀璨的眼睛，此时染满了浓浓的害怕和担心，整个人就像泡泡似的一碰就会破碎。
她没有等到阿东回话，她也知道从不拒绝自己的阿东，只有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
因为他担心自己，因为他希望自己好好待在家里，过着无忧无虑、被他们捧在手心的日子。
可他不知道有时候老天是公平的，就如自己拥有越多，害怕的就越多，承担的恐怕也会很多很多。
阿东他更不知道至伤至痛，刻骨的恐惧会深深烙印在一个人的灵魂。
而她，过去了十一年，那种无助、心痛、害怕，从来就没有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
那是自己五岁生日的第三天，她被人用铁链锁在黑暗潮湿的地牢，被饿得头昏眼花，被一个女人一鞭一鞭的抽打。
她真的好疼好疼，可她知道他们会来救自己，会来保护自己。
他们赶来了，他们花了无数无数的代价来救自己。
可她却看到自己像烟子似的飘在房间，飘在屋顶……
她看着他们为自己满世界的寻医求救，看着他们痛哭自责，看着他们一刀一刀血染夕阳，看着他们一个个形销骨立、如没了灵魂的木偶般陪在自己身边……
那时，她才知道血脉亲情不止是生活中的欢歌笑语、宠爱包容，而是真正的骨与血肉相连。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心也会痛，她的灵魂也会怕，怕他们一天天消沉颓败下去，怕他们再也没有温暖宠溺的笑声。
可无论自己怎么哭怎么喊，他们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跟前，自己却永远触碰不到……
后来，她就听到了黑冥的声音，黑冥说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既然不舍就可以不用离开。
所以她活过来了。
但是从那以后，黑冥的声音时不时地督促她变强，变强！
为什么变强？变强是为什么？
黑冥说不清楚，可戚玥就是莫名的怕，很怕！
因为曾经差点失去，因为亲眼所见，所以——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动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即便是天，本小姐也绝不允许！”少女字字铿锵的话强硬霸道。
半眯的眼眸冷厉如霜，平静的脸是阿东从没见过的肃杀，狂肆和毋庸置疑的霸气。
“属下定以性命护在小姐左右！”阿东单膝跪地，坚硬如铁的心说不出的胀疼。
小姐自出生就是被他们、被那里所有人当绝世珍宝一般捧着宠着，唯独那次小姐生日宴被掳走，小小的人儿皮开肉绽，完全看不出之前粉雕玉琢的模样。
所有医者药师当场告知小姐已经无力回天，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包括看着小姐出生到一天天长大的自己。
他们痛、他们哭、他们一个个后悔自责没有保护好小姐，他们以自残的方式一刀刀灭了跟仇家有关的所有生命。
十天、一个月、两个月……
所有兄弟都以为他们会跟着小姐沉寂时，小姐突然醒了。
也就是从那以后，小姐变了，他们在，小姐更黏乎他们，他们不在，小姐便抓紧每时每刻学习，学习学习再学习。
而他和阿南，本该在小姐出事之后按规矩处死的死士，因为小姐对他们的亲近依赖，他们才有机会看到小姐平安，才有机会继续留在小姐身边。
他们更是亲眼看着从不知苦和累的小姐，一步步成长。
可终究，小姐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