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努力有时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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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满满的自信，乐幼寻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爬起来往大叔逃走的方向追去，一口气走到天黑，才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冒着炊烟的小村庄。
嗯！看来就是这里没错。虽然自己语言不通，但是凭着这张可爱的小脸，应该能混到个地方暂时休息一晚上吧？乐幼寻还想在村子里先学会他们的语言，打听好外面的消息，做足准备，再去大一点的地方。
再说那个村民，他以为自己遇见了妖怪，在强大求生欲的爆发下拼尽全力赶回村子，把自己遇见妖怪的事告诉自己的妻子。妻子一听，很担心他，先宽慰了他几句，又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老方，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孩子不是妖怪？”看到他要反驳的样子，忙说，“你看，如果是妖怪的话，怎么可能连个凡人也追不上？那些能变成人的妖怪听说有些仙长也打不过，如果它真要吃你，你还跑得掉？”
村民听妻子这么说，觉得有点道理，说：“那他不是妖怪的话，会是什么东西？”
妻子起身把门窗关好，才压低声音说：“说不定是仙长的孩子呢？你还记得之前来咱们村收徒的那个云游仙长吗，他说自己以前会飞，因为被仇人陷害跌落境界，现在只能在凡间生活。那孩子的父母可能也是被人寻仇，用法术把他送到这里，从天上落下来有什么可奇怪的。”
“有可能，就是看他穿得奇怪些，也不会说我们的话，如果是小仙长就说得通了，仙长怎么会跟凡人一样。”村民频频点头，又担心地说，“完了，我把小仙长抛在草原里，万一他迷路了走不出来，再被仇人抓住……”
妻子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呀，遇事也不想想。不如去找找他，也不图小仙长以后护佑我们，光把个小孩子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良心上就过不去了。”
村民被妻子说得有些惭愧，两人一起出门，准备再去找找那个孩子，刚到村口，就看见乐幼寻光着黑一块白一块的小脚丫走过来。
乐幼寻看见逃跑的大叔准备出村，高兴地跑过去，刚到面前，想起他好像很害怕自己的样子，又停住脚步，怯生生地看着他。
妻子见乐幼寻是个小女孩，虽然衣服奇怪了些，但她长得白嫩可爱，与村里黑乎乎皮糙肉厚的孩子不同。小脚丫还光着，她起了怜爱之心，正要开口让她跟自己回家去穿双鞋，又想起丈夫说的语言不通的事情，尽力摆出和蔼的笑容，指了指自家院子的方向，示意她跟他们走。
乐幼寻见这位大婶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试探着跟他们进门。
大婶给她端来一盆水让她洗脚，还找出了一双干净的小鞋子摆在旁边，乐幼寻赶紧跟他们道谢，话刚出口，意识到他们听不懂，又深深地鞠了个躬，把夫妻俩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这一晚上由于语言问题可把乐幼寻和夫妻俩忙坏了，乐幼寻吃了灵草，吃不下别的东西，因此拒绝了他们拿过来的食物，只问他们要了一套衣服。夫妻俩有一儿一女，均已成年，女儿出嫁，儿子在城里帮工，屋里还留着他们的东西。大婶给她拿了女儿小时候最好的一套衣服，安排乐幼寻在女儿的房间睡。
等乐幼寻进房间休息，夫妻俩也商量着明天带她去学堂先生那里问问，在他们看来先生是村子里最博学多才的人，说不定他能懂乐幼寻的话。
万永言是个练气三层的小修士，他天赋不高，只是个五灵根，为人又爱偷懒，不乐意在宗门里干杂活，因此自请被分配到凡人国家一个偏僻的小城里，做着驱赶低级妖兽（这个国家很偏僻，灵气浓度低，最初级的妖兽都罕见），为宗门传信之类的小活，实际上根本不用干什么。来这里三年，万永言享受着受人尊敬的富贵生活，除了没什么灵气，不方便修炼（正好他对修炼不那么迫切），简直完美。
这天他刚刚在酒楼吃完午餐，感觉到一阵玄妙的气息从自己身上扫过，一激灵爬起来，打开窗户，往气息传来的方向看去。修士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其实用神识更方便，但他修为不够，神识只能在附近两里内使用。
万永言没有看出什么来，但修士的灵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那个方向。
那种玄妙的气息不像是人类或者动物发出来的，是宝物、秘境，还是高品阶灵草？
万永言兴奋之极，虽说他对修炼没有那么热衷，也是因为自己天赋不行又没有机缘，苦苦修炼十年还不如人家天才随便修炼几个月，因此对修炼逐渐失去信心。但是，如果自己得到宝物，能够轻松地变强，谁会拒绝呢？
万永言想到这里，心中火热，连账都忘了结，掏出一只鹤符，径直从窗户里飞出去，留下一个目瞪口呆又敢怒不敢言的小二，伸着尔康手挽留空气。
万永言是低阶修士，在宗门里不受重视，赚不了几个灵石。他离开宗门之前，去门派的坊市上找一个新手符修，买了好多他练手的符篆，功效只能说勉强能用，价格比正常符篆便宜一半。当时万永言还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把身上带着的所有灵石都花在了那符修的摊子上，心想，就算符篆画的有点难看，但是能用就行。
当他从储物袋掏出鹤符升空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虽然这鹤符确实是跟正常鹤符速度差不多，但是这也太颠簸了一点吧？他都怀疑自己会从半空中掉下去。
万永言胆战心惊地抓着纸鹤的脖子，活像坐在了一辆瘸腿马拉着的破板车，驶过布满石子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一样，丝毫没有安全感和舒适感可言。
他连忙调动体内微薄的灵气护住自己，心想，如果真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这点灵气不知道够不够给自己留个全尸的。
好不容易飞了两个时辰，那一丝玄妙的感觉越来越弱，本来想停下来休息的万永言不得不换了张鹤符，继续赶路。这张鹤符比之前那张还要颠簸，如果不是万永言好歹是个修士，身体被灵气淬炼过，可能早就扛不住吐出来了。
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万永言灵觉中玄妙感最后出现的地方，他脸色铁青地收起纸鹤，在附近使劲找起东西来。一边找还一边悲愤地想，这可能是他踏入修仙界以来为自己的道途最努力的一次，千万要让他找到点什么东西啊！
可是天不遂人愿，万永言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些最普通的炼制辟谷丹的药草，这种药草最容易成活，只要有点灵气，撒点种子，随随便便就能长出来，所以连炼气期修士都不太愿意采摘，通常交给凡人来干。他不死心地往更远的地方走去，这下可好，连足年份的药草都没了，只能看见些年份不足没人要的。
万永言垂头丧气，准备坐下休息会儿，结果坐到什么东西上，硌了他饱受摧残的屁股一下。他生气地从屁股底下拿出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鞋，怒斥道：“谁这么没有修养啊，把自己的鞋随便乱扔？”
哪怕只是练气三层的修士，夜间视物还是没有问题的，要怪就怪这里的草长得太茂盛，万永言没有发现。
他颇为嫌弃地正打算把鞋扔掉，突然想到了什么，仔细打量起这只鞋。鞋上虽然没有灵气，但是鞋底的材质他没有见过，凡人的鞋就那么几种材质，那这只鞋有没有可能是修士的？低阶的法器鞋做不到完全隐藏灵气，那有没有可能是中阶、哦不，高阶的法器鞋，甚至是低阶法宝鞋？
万永言看着这只普通的透明塑料底休闲鞋，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仿佛捡到了至宝一般，在附近搜寻起另一只鞋来。
别说，还真让他给找到了，甚至还找到了乐幼寻割下来的几块衣服布料。
这……也是没见过的材质。万永言晃了晃手上的布，翻来覆去地研究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这鞋子和这布料上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还未散去，难道说，它们的主人刚离开不久？
万永言打了鸡血般振奋，有了这些东西，就有可能找到丢失它的那位大能，如果能被看上收做徒弟——不，就是侍从，也是旁人求之不得的机缘啊。
他立刻决定循着香气去找人，可怜的万永言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要继续坐上那颠簸的纸鹤……
这确实是他修仙以来最努力的一天了。可是他不知道，有的时候，努力是没有用的……
乐幼寻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兴奋，把东西随便扔掉，惹来了个以为她是什么大能的修士，兀自在铺着软褥子和新床单的床上睡得香甜，不时还砸吧嘴梦呓几句，小脸上泛着可爱的红晕。她很久很久没有无忧无虑地睡过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