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牙子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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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根本就没有暖气的南方，每年冬天都需要饱受寒入骨髓的湿冷的考验，园冶作为小时候家里经常停电的人，想要从早到晚都开着大功率的取暖用电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对于生活在房子里面冷得要命，到外面去晒晒太阳反而暖和很多的南方的园冶而言，最为有效的取暖手段，自然就是热水了。尤其是晚上睡觉之前泡的那个热水脚，泡完之后能够一夜到天明，周身上下都暖呼呼的。

上大学的时候来到了拥有暖气的首都，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冬天要在入睡之前泡个热水脚的习惯，园冶当时最为痛苦的就是——宿舍里面没有盆架，且建筑面积不够大的宿舍也根本就不允许她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使用这种东西。

用的是薄薄的塑料盆，把这东西直接往地板上面一放，热水过一会儿就冷了，根本没办法好好泡个热水脚，因此，园冶只能把垃圾桶拿过来凑合着用一用。至于这种代替品的效果嘛，呵，她啥也不想说。

一边泡脚、一边上网，看见点什么大新闻就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园冶就这么因为脚下用力的关系，踩骨折了好几个自己买来的塑料垃圾桶。

踩翻了泡脚盆之后，更是搞得一宿舍的水，园冶一边欲哭无泪地拖地板，一边真的是受够这种没有盆架的生活了。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需要一个能够隔热的盆架，别再让我好不容易打来的开水全都把热量贡献给了冰冷的地板！”

完全就是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以及需求，因此才会选择把盆架这种东西纳入到发售会的商品列表，园冶所绘制出来的产品，有一高一矮两种。

古人所使用的矮盆架，其实要比椅子的座面还要高出一些。毕竟，这东西是拿来让人弯腰洗脸的，不是给人拿来泡脚的，因此，说它矮，其实它也没有矮到哪里去。

只不过，园冶在这一次画图纸的时候把它给画矮了，矮到拿来搁泡脚盆刚刚好，于是，这样一件乍一看过去，都不知道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家具，就这么被搬上了台。

从俯视图方向上看，有点类似于一个“米”字，只不过相比起把一个平面平均分成了八等分的“米”，其实只是一个把平面进行了六等分的架构而已，盆架在其上部和下部，各有一个这样的“米”字结构。

位于盆架上部的那个不用多说，自然是用来放盆的。而为了能够让着整个架子形态稳固，在架子的下部也同样加上这样的一个木质构造，自然就是必要的了。

六等分框架的每一个端点，都连接着一根小小的立柱，即盆架的腿。于是从正面和侧面来看，盆架就是一个被镂空了的、只剩下六条楞的六棱柱。

六条腿的顶端会故意高出“米”字结构一些，以帮助使用者在摆盆的时候固定盆的位置。而为了能够增加这件家具的美观度，将腿柱顶端做圆头状的雕花处理，是比较常见的做法。

只要把六条架腿拔高，就可以让这一款专门用来搁置泡脚盆的架子升高到古人可以进行弯腰洗脸的高度，园冶所绘制的高盆架，其实也不过就只是在矮盆架的基础上多加了一些东西而已。

高盆架是需要搭放毛巾的，因此，就如同给凳子装上靠背就能够把它变成椅子一般，给齐腰高的矮盆架同样配一个“靠背”，自然也就解决了放置毛巾的这个问题。

在六条直立的腿当中，随便选两条相邻的腿，将它们拔高到合适的高度，工匠只需要在这两条腿的顶端，横着加上一根搭脑就行了。从正面来看如同一个“π”字，搭脑两端出于美观考虑，往往会将它们做成高翘式，并且雕刻成云朵或者鲜花的样子。

而为了能够让这个看上去如同靠背一般的巾架不至于显得光秃秃的，工匠往往还会在这两根立柱之间，加上中牌子。

所谓的中牌子，就是在两根立柱之间附加两小段横梁，随后在格出来的这个长方形或者正方形的区域里，做雕花镂空装饰。

如同古时候蒙纸的那种木头格子窗，或者进行过雕花镂刻处理的椅子靠背一般，中牌子一旦镂刻上花鸟鱼虫，瞬间就会让整个盆架增色不少。为了能够让巾架足够稳固，中牌子上下其实还可以视需要，增添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根横梁的腰枨。

而假如觉得只有一个中牌子和搭脑雕花，其装饰效果不够，那么，还能够给木质家具附加上最为常见的装饰部件——牙子。

“无否小哥一直在那里镂刻、镂刻的，说到底，镂刻和镌刻到底有什么不同啊？”一边上下打量被带到台上来的产品，一边还不忘记欣赏一番计无否那令人感到赏心悦目的美色，黑色棉花糖，直接在讨论小组里问出了困扰自己半天的问题。

“这你都不知道？往期的发售会上不是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吗？你不用心啊！说，是不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产品上，反而全把心思锁定在旁边的美人身上了？”

“哎呀，美色不美色的这不重要啊！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我好做个笔记，省得以后我和别人说起我买的东西的时候，来个介绍错误，那可就丢脸了。搞得我好像个暴发户，只想装样子附庸风雅，其实压根儿什么都不懂似的。”

“我来科普我来科普。镂刻，说白了就是需要镂空。把那些你不需要的部分全部都作为废料，以开洞的方式把所有的废料全部都开下去，留下来的部分才是供给人进行欣赏的，这就叫镂刻。镌刻就是不需要开洞，直接把所需要的文字以及图案雕琢在器具上，在器具上面呈现出纹理的深浅变化，这就是两者之间的根本区别了。”

“哎呀，你别理黑色棉花糖这个不认真听的家伙了，无否小哥开始说牙子了，这概念我第一次听说，快点记笔记啊！这可是个新东西。”

所谓的牙子，又称花牙，是一种镂刻出来的木质家具部件，最为常见的，是站牙、挂牙与角牙三种。

以被计无忧否决掉的灯架为例，灯架有一个俯视图为“十”字型的底座，底座上面立了一根立柱，而立柱与底座，形成了均匀朝向四个方位的“L”形直角。

由于这种光秃秃的模式不好看，因此，工匠们会选择大小合适的直角三角形木板，对它们进行抹角处理，并且在木板上面镂刻出精巧的图案，随后再把得到的成品固定到“L”形的角上，这样一来，家具光秃秃不好看的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

安置在底座上的，被称之为站角。而巾架“π”字形结构上的搭脑，会选择在两根立柱的外侧，即更加靠近两端云朵雕刻的那两个直角上面装上牙子，这样如同倒挂着一般的，就叫挂牙。“米”字结构所构成的这几个锐角，同样可以在水平方向上安装牙子，用以帮助“米”字结构保持住自己特有的角度，因此，这样的牙子就被称之为角牙。

灯架顶端是立柱与圆形托盘直接相连，没有非常明确的直角。因此，想要装两个也可以、装四个也可以、装六个也行，牙子这种装饰物不光在架具上非常常用，包括床、桌子以及其他的一些木质家具上都有使用。

“啊，果然啊，新品发售会这种东西，咱们就算是完全不买它的产品，也同样能够在观看发售会的过程当中学到很多现如今这个年代的人不知晓的知识。尤其计家，每一次开发售会，假如没有意外，都是计无否出来作为介绍人，这整个过程，真的是太让人享受了。”

弄明白了什么叫做牙子，随后便看到衣架作为下一项产品上了台，黑色棉花糖其实自己都能够在借助方才学习到的知识的基础上，把衣架大致介绍清楚了。

从俯视图上看，形状是一个“H”，只不过它的左右两竖要短得多，衣架与方才上台的盆架其实差不太多。

因为不需要在上面摆放盆，所以其实只需要拥有用来搭毛巾的巾架就足够了，两根立柱与下方条形的底座，分别形成了一前一后两个直角。

将俯视图“H”中间的那一横变宽，做成镂空的隔板，就能够形成棂格，安装在底座上，用于摆放鞋履，这种木质的老式衣架因为并不具备挂钩的关系，所以不会像现代的衣帽架一样，在悬挂衣物的过程中留下一个被挂钩顶出来的鼓包。

并且，只要衣架够宽，位于两根立柱之间的中牌子，就能够雕刻上更加复杂美丽的图案，在明代时期特别流行的这种家具形制，就算不拿来悬挂衣服，也拥有非常不错的装饰效果。

“啧，能够把小小的架具类说得这么清楚，计家姐弟从垃圾星球上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啊！看来有那个必要找个机会去和她接触一下，假如能够把这个人挖过来，不但对我们家大有裨益，同时还能够重创计家。”

一看计无否那文质彬彬的书生扮相，就感觉烦得不行，梁耀宗却不知道，他现在盘算着的挖角事宜，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毕竟，园冶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还债，不想在债务还清之前搞出什么跳槽风波、背信弃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