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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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始终没有白老师的下落，陶硕的电话也无法拨通，李光也未曾再出现过，好像与整件怪事有关的人都突然消失了。
……
这日，我徘徊在爸爸公司的办公楼前，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我仿佛看到了爸爸，他正和客户边谈着什么边走出大楼――
然而，那只是我的幻想，幻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我立时掏出手机，以为是陶硕的电话，那一刻，我的手是颤抖的，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可是当我在电话里听到刘秘书的声音时，我差点把电话砸了，因为这已经是她打来的第12个电话了――
“伊凡，如果你爸爸再不出现，很多客户将会对明年的所有项目做出消极处理，那可是你爸爸的心血啊。”
“你告诉王叔，我爸爸说了，在他回来之前，公司所有事务由他全权代理。”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我刚要挂断，突然从屏幕上看到了白蚩两个字，我心中一惊，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老师――”
电话里老师的声音相当怪异，他几乎是在狂喊，狂喊的同时可以听出那个时候他有多么得痛苦与恐惧：“太可怕，那的确不是极乐世界，那是地狱，是地狱……”
老师的话让我惊异至极，接着，电话里传来了一声枪响，枪声之后是一种奇怪的叫声，那是一种动物发出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很尖锐，接着是“嗡……”的一声，声音沉重渊长。
之后，电话里再也没有声音传来，我的心在砰砰乱跳，一定出事了――
我顺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陶硕侦探事务所，既然电话里联络不上他，干脆就去找他，其实，我也料到他肯定不在事务所，若是在，岂有不接电话之理？
我想，就算能找到他的助手也是好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一路上，我对那个声音做了种种假设，最后的结论是，那应该是铜钟发出的声音。
到了事务所，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迎了出来，他笑嘻嘻地说：“你就是伊凡，我等候你多时。我的名字叫左大妙，你可以叫我大妙。”
虽然他的名字很有意思，但此时我更关心的是他等我的原因，不过，我还是先问了一句：“陶叔叔呢？”
大妙摇头：“他和小奇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我低叹了一声，皱眉自语：“他们都去哪了？”
大妙指了指角落里的录音机道：“那里有白蚩和陶硕不久前的电话的录音，可否有兴趣听一下？”
“当然。”
大妙边打开录音机边道：“其实我等你，就是为了让你听这段录音――”
录音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白老师的声音，声音急促而诡异：“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我不会见任何人，我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如果你们看到伊凡，请转告他，我根本不配做一个老师，我是一个傀儡，一个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傀儡……”
接下来是陶硕的声音：“请把话说明白点。”
白老师的话音再次传来：“极乐世界，极乐世界根本不是众人所想象的天堂，那是地狱，是地狱……”
白老师的话未说完，突然出现了“哐当”一声，电话突然中断――
“喂？喂？”
最后两声自然是陶硕的声音，想必他也意识到了怪异之处。
我陡然开口：“电话是突然中断的――”
大妙点头道：“对，理论上中断和挂断是有区别的。”
我脑海中仿佛又响起电话里的枪声，我道：“不错，挂断表示打电话的人不想再继续说话了，中断表示人在说话中被某种因素突然阻止了，这表示……”
大妙接言：“表示他出状况了――”
我有同感，但没有开口，只是回忆着之前的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因为那个声音是找到他所在位置的重要线索――
这时，大妙再次开口：“通常情况下，陶硕遇到什么样的案子也会在两天内回事务所一趟，即使回不来，也会保持联络，看来这次真是遇到了严重的问题。”
我极力地把白老师两次电话里的声音往一起联想，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把它们结合到一起，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一定在逃避什么，那个枪声也许就是他的“结局”，我开口道：“白老师可能遇害了――”
大妙愕然：“怎么可能？”
“我来这之前也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里，他的话似乎并未说完，就传来了一阵枪声。”
我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那是由于车速太快而又紧急刹车造成的，接着，一个中年女人情绪失常地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印象中，似乎只有年轻人才会在闹市中飞车疾驰，这两个人，似乎早已过了遇事冲动的年龄，可见他们定是有燃眉之急――
那个女人神经质地抓住大妙的手，激动地道：“侦探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帮我找到他，我求求你，我不想再次失去他了，我求求你……”
那女人语速极快，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那个男人连忙把她拉开，摁在旁边的沙发上，疾声地喊着：“别再闹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你再发疯又有什么用？”
女人坐在那哽咽着，神情呆若木鸡，几秒钟后，嘴里念叨着：“已经发生了，是啊，已经发生了……”
大妙“啊”了一声道：“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二位效劳的？”
那个男的转过身来，客气地跟大妙握了握手，才道：“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鄙人姓白――”
那个人此语一出，我陡然一惊，姓白？那个时候，大妙的反应跟我一样，“白”这个姓氏并不是很特别，但此时此刻听来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正这样想着，那个白先生再次开口：“我的儿子，最近出现了怪异的举动，他最近总是发疯似的在说同样的话，我们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请你们帮忙。”
大妙示意白先生坐下来，才问：“贵公子叫什么名字？他说了什么？”
“他的名字有些与众不同，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多年前，一个云游的僧人注意到了我儿子，他对我儿子大作感叹，并给他改了这个名字――叫白蚩。”
当白先生说出“白蚩”二字时，我和大妙愕然地互望了一眼。
白先生继续道：“虽然名字听上去很怪诞，但是儿子却一直坚持要改，所以我们是三年前才正式同意他改的。”
其实，在他未说出口之前，我们对他儿子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我们还是想让他自己说出来。
他的话音继续着：“他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世界……总之情形怪异至极。”
我陡然接口：“极乐世界？”
白先生连忙点头：“对，就是那个极乐世界，这太荒缪了，怎么会有极乐世界？倘若真有，那也是人死之后才能去的地方。”
白老先生无心的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不错，极乐世界，那是人死之后才能去的地方，可是我的父母已经去了那个地方……
白先生的话音再次传来：“请你们用最快的时间帮我找到白蚩，酬金不是问题。”
大妙客气地笑道：“我们会尽力帮您找到您的儿子，请您放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是陶硕打来的，陶硕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太可怕了，这实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情形。”
电话里，陶硕的话让我惊异之至，然而更让我莫名的是，电话里同样出现“嗡……”的一声，这是不是表示陶硕现在的位置和之前白蚩打来电话时的位置是在同一处？
我惊呼着：“喂？陶叔叔，你在哪？说出你们现在的位置？”
电话已然中断，我又喊了几声，同样没有回应，我看着大妙道：“电话中断了，他们有可能找到白老师了。”
与此同时，大妙也尝试联络小奇，结果以失败告终。
白先生和他的太太听到我的话十分激动，白先生瞪着我，颤声地道：“小伙子，你刚才说，找到白蚩了？”
我“啊”了一声道：“白老先生，您且稍安，其实我们一直在找您的儿子，”我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大妙：“离这最近的寺庙在哪？”
因为我断定那个声音就是铜钟所发出来的，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有其他答案。
大妙莫名：“寺庙？城郊北行一百公里有一座废弃的寺庙。”
白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陡然开口：“老头子，你还记不记得，给儿子改名字的那个人？”
白先生一脸茫然，白太太提醒道：“那个人曾说，如果他不及时用‘白蚩’这个名字，钟声就是他的‘终生’啊。
白太太的话让我陡然一惊，“钟声”就是“终生”？这简直玄妙至极！这种毫无科学依据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近日来发生的所有怪事又岂是科学能解释的？
我道：“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说的那个寺庙。”
白先生开口：“坐我的车，我们马上出发。”
白先生虽然上了年纪，但驾车技术却是一流的，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已经到了北郊。
一路上，我和大妙也讨论了发生的诸多怪事。他是陶硕的助手，陶硕自然将我告诉他的一切转告给了大妙，这也是为了方便协助调查――
我首先开口：“近日来，你们有什么发现？可有进展？”
大妙摇头：“毫无进展，开始，我们是以为绑架案，后来却没有任何发现，当我们接到白蚩的电话时，我们三个一致认为此事诡异至极，对于白蚩的语气以及他的话都可以假设他有轻生的念头。”
白太太一听，骇然而慌乱的道：“不可能，他怎么会轻生？他刚结交了一个女朋友，正要走向幸福，他怎么会轻生？”
白先生边开车边道：“他们只是在分析，你别打断他们好不好？”
被白先生这么一说，白太太终于住口，也安静了许多，我道：“白老师第一次到我家时，突然跟我提起了张小远的失踪，其实，三年前，他也失踪过，当然，他又回来了。”
白先生陡然开口：“你说的不错，三年前他的确失踪过，那时候，我们和警方用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找到他，最后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我点头又道：“张小远却没有回来，但是，张小远发给了白老师一条信息。”
大妙点头道：“这一点我们认为，白蚩和张小远其中有一个人在说谎――”
我吁了一口气才道：“我也怀疑过，但没有突破口。后来的情形更古怪，白老师突然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大妙莫名：“这一点，陶硕没跟我们说，他看到了什么？”
我摆了摆手：“这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后来，他看到那个可怕的东西时说‘你们家太可怕了。’表面听来没有什么，但是我认为，他应该看到了我的父母，因为他说的‘你们’代表了我家的其他成员，而我家的其他成员自然就是我的父母。”
大妙骇然开口：“你父母？不是失踪了吗？”
我点头道：“这就是三个谜团中的其中一个。”
“三个谜团？”大妙莫名。
我继续道：“很多迹象表明，我父母已经去了极乐世界，矛盾的是，白老师的话里已经暗示了他们那时就在我的旁边，他在看到了可怕景象的同时也看到了我的父母。我不明白，我的父母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为什么他能看到而我却不能？”
“那第二个呢？”
我接着道：“第二个谜团是最诡异的，李光的出现，是向我寻求帮助，他是由白老师的笔记本而来，而白老师是由我的爸爸委托而来，究竟是什么将他们串联在一起的？”
我不等大妙发问，就直接说出了第三个谜团：“倘若张小远的信息没有撒谎，他和我的父母一致认为极乐世界是一个美好的所在，那么李光和白老师又为什么突然说极乐世界是地狱，这岂不矛盾？反之，如果极乐世界真是地狱，张小远撒谎的目的是什么？”
“你对这三谜团的结论是？”大妙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虽然这些都是以假设的形式归纳在一起的，但是仔细想想，白老师是唯一一个将张小远和我的父母还有李光几个毫不相关的人串联在一起的。这说明什么？说明白老师掌握了全局。”
大妙神情异样，张大了口，莫名地看着我，我又道：“然而又出现了一条令人窒息的线索，这条线索颠覆我所有的假设，也证明了白老师有轻生的想法。”
大妙的速度比白先生慢了一步，白先生先问：“什么线索？”
这时大妙已经反应过来，可见他头脑不慢，他立时开口：“录音机里的对话？”
我点头道：“正是录音机里的对话，他说他是一个傀儡，他是谁的傀儡？掌控他的又是谁？那个人，才是极乐世界的‘制造者’――”
大妙叹然地看着我道：“陶硕没有说错，你果然与众不同，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理性的分析能力，你要是做侦探，我们肯定没饭吃了！”
白先生也道：“是啊，小伙子年纪轻轻，头脑不简单啊！”
白太太接言：“你说了那么多，是否分析出我儿子的下落？”
我低叹了一声才道：“伯母，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很有可能会找到白老师。”
大妙的一句话让白太太又不安起来：“伊凡，你凭什么断定他们就在那个废弃的寺庙里，全国的寺庙太多了。”
我向车窗外望去，看到天空一片灰蒙，我问了一句：“想一想，我们这一带，在这个时节，什么动物的叫声最犀利――”
“寒号鸟？”大妙莫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