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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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夜将尽，沈颜宁躺在小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额角有点点汗迹，呼吸渐渐急促，突然睁开了眼睛。
从恶梦中惊醒，她慌乱的看四周想确定自己在哪里，看着周围数熟悉的摆设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转身去拿挂在床头的小木剑，就着月光她目光温柔地看着木剑，像回应她一样木剑泛起柔和的紫色光芒。
沈颜宁一闭上眼睛就是梦中的场景，到处都是鲜血，她拿着剑在屠杀碧海峰的同门，她的脸上粘上了血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不想那样却无法控制自己。
她紧紧握住木剑的剑柄，走出房门在院子里练起了萧墨染教的那套剑法。
“以杀修道，杀就是我的道。”沈颜宁在心里默念到。
天色大亮，沈颜宁整理好因为练剑而弄皱的衣服，念了一个净身诀就去找萧墨染了。
小殿内并没有他的身影，沈颜宁便去殿后寻他，然而殿后也没有，只在原来紫金树下的祺桌上找到了萧墨染留给她的传音符。
“来静行峰瀑布。”萧墨染听着温和实则清冷的声音从传音符中传来。
沈颜宁赶去瀑布的时候，萧墨染正在瀑布旁打坐修炼，沈颜宁放缓呼吸静静地在他旁边也打起了坐，闭上眼睛神识慢慢在天地间扩散，感受风中的灵气，花中的灵气，缓慢将它们引到自己身旁，化为己用。
萧墨染在她开始打坐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肉嘟嘟的脸庞，微撅的嘴唇，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丝笑容，当初干干扁扁还发黄的小豆芽如今也有点姑娘的样子了。
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周围的灵力极速聚集在他指尖，沈颜宁感受到灵力的变化睁开了眼睛。
他指尖的灵力越聚越多在将瀑布周围的灵力都聚于指尖才停下来，手一扬便将所有的灵力都打入沈颜宁的体内。
灵力在沈颜宁体内横冲直撞，翻涌不止，并不好受，沈颜宁运气压制，却还是痛呼出声。
“不要一味压制灵力，运气将它们引领到丹田慢慢梳理。”
“是，师兄。”沈颜宁按照他说的做好受多了，不消一柱香的时间就将灵力全部吸收了。
而此时瀑布周围又冲满了灵力。
见她那么快就学会了，萧墨染也不吝啬的对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沈颜宁只觉得掌中莲，云中月，风中蝶，世间万物皆不敌他一笑。世间最最美好也就如此了吧。
萧墨染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神情却有些呆愣，不知道又出了什么状况，伸手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手感果然不错，在沈颜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收手转身面向瀑布。
“看见眼前的瀑布了吗？劈断它。”沈颜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怎么可做得到。她看着萧墨染的背影，见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挣扎了几秒钟就认命了。
好吧，他们修仙之人何惧挑战，纵是不可之事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沈颜宁将木剑握在手中，运行全身的灵力，木剑紫光大盛，尽力一劈，剑气靠近瀑布的时候竟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波澜。
萧墨染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平静地说“慢慢练习就好了，不要气馁。”内心却泛起了笑意。
之后又试了数次，都没能完成。沈颜宁也不放弃，打坐修习一会就试一次。
后来干脆晚上打坐白日里劈瀑布，竟在瀑布守了半个月，这期间萧墨染也一直陪着她，在旁边适时提醒。磕磕绊绊也能将瀑布拦腰劈去一半了。
萧墨染却没让她再劈了，把她丢到了藏书阁让她十天之后再试。
她仙门知识实在少的可怜，只知一味蛮干，师兄这是让她好好学习沉淀一下？
一边揣测着师兄的意思，一边走进了藏书阁。
这里大得很，她顺着梯子往藏书阁最高处走，走到顶发现那里只放着两本书，她翻开来看，一本极为老旧仿佛一碰就掉渣，一翻开一股血腥味就蔓延开来，沈颜宁试着修炼上面的仙术，发现与自己十分契合，便将这本揣进了怀里。
另一本是上古锁神阵法，想都没想也揣进了怀里。顺着梯子下来到底下，靠着墙边的书柜便翻看起了这两本书。
萧墨染来藏书阁找她的时候，看见她手里拿的书眼神微变，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这藏书阁上万本书，她就偏偏选中了这两本。
沈颜宁越看越觉得这书深不可测，左手捏着书中的法诀咬破嘴唇以血为引冲着门口轻轻一点，差点打到了在萧墨染后面来的掌门。
掌门躲过后哈哈一笑，向着沈颜宁走来。
“宁儿进步神速啊，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沈颜宁起身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师傅。”
萧墨染走到掌门身旁也行礼叫了一声“师傅。”掌门摆摆手笑着回应他们说：“好好好。”
掌门指着她手里的书问：“你可知这是什么书？”
沈颜宁摇摇头“不知。”
掌门示意萧墨染“染儿，你来告诉她。”
“是，师傅。这是《戮天簿》上古大魔所写。”
沈颜宁满脸疑惑。掌门又说：“你是不是好奇大魔留下的东西怎么会在碧海峰的藏书阁里？”沈颜宁点点头。
掌门示意萧墨染继续说。“因为，这位大魔以前是以杀修道的修仙者，这是他还是修仙者的时候所写的。”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沈颜宁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这本书的血腥味，她摩挲着书的封面嘴里喃喃道：“大魔。”
萧墨染本就站在她身后，又往她身边走了一步，像是安慰，沈颜宁冲他笑了笑“师兄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萧墨染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从她手中抽走《戮天簿》。
“宁儿，这本书不比寻常，你若只是好奇，一会将它放回去即可。”
她想拿回《戮天簿》，却被萧墨染躲过，她也没去再拿。
“师父，我与这本书想来是有缘，我想修习它”
“你当真要修习这戮天簿？”
萧墨染看向《戮天簿》的眼神暗了下来，想开口阻止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颜宁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便随你，这世间自有定数。”
掌门回到了静心殿，将剑祭出，拿出一面帕子细细擦拭了起来，大殿上只留下掌门似叹息般的话语。
“师兄啊，你也算后继有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