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武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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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晨奇道：“为什么?明明武功秘籍都在，为何会无人练成呢?”

“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越是精妙的武学修行起来就不易，自身的资质是门槛，原本内功底子的深浅亦是门槛，就算这些都过了，也不一定能练成这门武功，就像是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在暗自注定一般。

唐御当时正是唐门的二当家，也有资格修炼这门神功，可惜就连他这样一心痴于武功的人，也未练成。

唐御原本因为此事感到无比遗憾，在数年里也从未放弃过对《莲华意言功》的修炼，可惜一直没有成功，一直到有一次他差点因为修炼而走火入魔，才不得不作罢。”

李梦晨心中自然能理解，那种明明有一门绝世武功摆在面前却无法练成的心情，叹了口气道：“也许对唐御那种武痴来说，这应该比死都要难受吧?”

男子点点头，道：“不错。”

李梦晨喝了口酒，忽然想到一些什么，问道：“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唐御有资格修炼莲华意言功吗?那又怎么会去盗出秘籍?”

“这就要从三十年前开始讲起了。那个时候的唐御已经放弃了莲华意言功的修炼，已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这门神功的风采。可就在那时，唐御无意中发现了一位少年，一位练武资质超群的少年。也就是这少年，让唐御看到了莲华意言功重现江湖的希望。”

“你说的是，唐意?”

男子拿起碗，喝了口酒，并没有否认。

李梦晨略带惋惜的道：“抛开唐门最近的事不淡，单论武学方面，唐意的确是位不世出的天才，若是唐门真的能摒弃门户之见，没有内门外门弟子的区分去培养唐意，搞不好唐意如今的武学造诣会傲于世间，甚至可能不弱于生死判的醉判官。”

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欣喜，但又转瞬即逝，又变成那种平淡如水的眼神，放下酒碗，继续说起往事：

“唐御当时去找到那少年，问他想不想学莲华意言功。那少年少不经事，再加上早已对唐门这无上武学早有钦慕之心，一口答应。但那少年答应后，却又摇了摇头，说自己是外门弟子，绝不会有资格学到唐门的无上神功的。

而唐御当时只是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说既然你想学，我就一定有办法。

唐御在之后五年的时间里，暗中把自己的武艺全都倾囊相授，那少年也不负期望，武功以飞快的速度提升着。而就在少年武功已经有所小成的时候，江湖上第一的盛会‘武林风云会’如期举行。

唐御花了好大力气给少年争取了一个参赛名额。当时的唐门众人并无一人识得那少年，只知道他是一位外门弟子，所有人都讥笑唐御练武练魔怔了，做这种不三不四的事。

武林风云会开始之后，那少年第一场比赛面对的是泰山派的二代弟子，少年几乎是秒杀般的赢得比赛。并在之后的决斗中一路赢了下去。”

李梦晨点点头，道：“那一年的武林风云会真是堪称精彩绝伦，李某也曾多次听人提起过。当时除了各大门派的掌门自重身份未上场外，各大门派的成名高手都一一上场。而最后竟是二十出头的唐意技压群雄，独占鳌头，真是惊煞众人。”

男子道：“少年最终夺的天下风云会的冠军，为唐门赢得莫大的荣誉，按说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唐门掌门之位继承者。当时唐御也是抱着这个打算，想以此让掌门传这少年掌门之位。

但却掌门却因为那少年是外门弟子，并没有选他为掌门继承人，甚至连唐门当家的位置都没有给他。

唐御心中又急又怒，多次向掌门据理力争，甚至提出要把自己的二当家之位让给那少年，但掌门全部拒绝了，最后也不过给了少年个长老的职位。而唐门的长老，并没有修行莲华意言功的资格。

我也是后来才逐渐明白，对于当时的唐门掌门来说，一个强大的外门弟子已经是不小的威胁，越是出众，威胁也就越大，更别说让他成为唐门的当家了。”

李梦晨叹道：“唐门这制度真是害人不浅。”

“对于唐门的管理层来说，可非如此。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制度是对他们自身利益的最好保护，他们可不会在意因为这样的制度，会不会影响外门弟子的一生。”

中年男子看向那白骨，道：“少年当时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跑去质问唐御，为什么自己那么拼命跟着练武，做成了那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仍旧没有获得修炼神功的资格。

唐御当时却很平静，告诉少年自己绝不会食言，一定会让他练上这门武功的。就在当天夜里，唐御擅闯唐门禁地盗取秘籍的消息便传遍唐门。”

男子喝了一大口酒，道：“唐御一个人，从护卫极其严密的唐门禁地闯了进去，没有人知道他面对了多么可怕的一场战斗，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下逃出来的。而当少年听到消息赶到禁地时候，却只看到满地的鲜血和无数受伤倒地的唐门弟子。”

李梦晨听到此处，想到唐御当时独身闯唐门禁地的场面，不禁感叹：“这唐御真乃是世间好汉，世上痴人多有，能痴的如此痛快的却只此一个。李某好生佩服！”

“唐御逃走之时，已经身负重伤。后来的事，我也了解并不全，只知道掌门找到他的时候，他虽未死，却已被人打断全身经脉，躺在唐门不远处的一处林子里奄奄一息，而他盗走的《莲华意言功》秘籍，却也消失不见。至今唐门也未查出，到底袭击唐御，盗走秘籍的人是谁。

掌门当时气极，把唐御打入唐门最严密的监狱绝命牢里。那少年在之后一个月无数次想闯进绝命牢，想为唐御治伤，却一直被唐门众高手阻拦在外。至到掌门告诉少年，唐御，已经被饿死了，让少年不要白费力气。

少年并不信，掌门破例带着少年却也只有唐门掌门才能进入的绝命牢中，去看唐御尸骨。那时候少年看到唐御的尸骨，没有哭，没有生气，只有暗自的发誓，总有一天要登上唐门掌门的位置，要亲手整治这畸形的唐门。”

李梦晨赞道：“有志气，不愧是人中俊杰。”

李梦晨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刚咽下，便忽然想到什么，惊问道：“你刚刚说，绝命牢只有唐门掌门能进?莫非你便是...”

李梦晨话未说完，中年男子便打断道：“李梦晨，我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