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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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巴鲁满眼含笑的沉浸在回忆中，高明低低叹口气，摸出一袋葡萄酒满满倒上一杯，轻轻放在他身侧。
“她当时说对我很有好感，也希望和我在一起，却不能和我在一起！”
巴鲁明明在笑，声音却渐渐激动起来，带着一丝哽咽，“她说在黄金之城欠了很多债，害怕遭到报复而不想连累我！
我......我便悄悄的将全族近一半的骆驼送给她，想帮她还债，因为我相信我的直觉，她并没有对我撒谎！
她死活都不肯要，直到我以死相逼她才勉强收了骆驼，却也没有因此而变得高兴，反倒哭了起来！
我再三追问，她无奈之下终于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黄金之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地方！
不管是谁，到了那里都会惹祸上身，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
她因为在黄金之城欠了债才被迫来到这里，若不能与月牙族订立‘族规’找到更多商人去那里，她就没办法回去，不管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
巴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看向高明苦笑道：
“这便是月牙族缺食物的真正原因，也是月牙族‘族规’的真正来历！
我是个罪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拖累了整个族群......
不过，当我确认主人您是真心为月牙族着想时，我想我应该告诉您这些，哪怕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早已猜到！”
“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得到吗？”
让巴鲁没想到的是，高明听完既没有感激也没有责备，反而问出这种奇怪问题。
“难道不应该得到吗？”
巴鲁拾起酒袋先给高明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如果不能陪伴在她身边，那我又怎能照顾她一辈子？”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问这个问题只是让你好好反思一下，并没有其它意思！”
高明端起酒杯凑到嘴边又放下，“如果你觉得对族人有愧，那就抓住眼前的机会好好经营帐篷生意，赚够了骆驼回报族群！
另外，我还是给你个建议吧：虽然她身负巨债但她始终是个商人，只有你完全了解了商人，才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帮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巴鲁也将端起的酒杯放下，思索一番后点头道：“我会从助手开始，一步一步成为商人的！
谢谢您，主人！”
看到巴鲁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离去，高明摇摇头又端起了酒杯，慢慢品味。
虽然带点酸涩的酒液第一口尝不出甜味，但只要耐住性子慢慢细品，甘甜芬芳自会从味蕾深处慢慢觉醒。
第二天一早，照例跑上十圈再开完早会后，他独自一人来到巴拉族长的帐篷外静静等候。
族长也并非是闲差事，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好在月亮族并不大，几句话就能解决。
“高明朋友，让你久等了，快请进！”
女族长坐在草垫上招招手，一脸和善道，“今天还有石头要搬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搬石头？
好好的，搬什么石头？
莫非......
看到巴拉族长眼底的一丝兴奋，高明略一沉吟便将她的想法猜出个大概。
他笑着摇头道：“这段时间不需要，晚点要搬石头的话，一定请您帮忙讲上几句！”
“当然可以！”虽然和猜想有点出入，但巴拉族长还是痛快的一口答应下来，“你这么早来找我，是又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算是吧！”
高明伸出巴掌笑道，“您上次要求退货的护肤品还在吗？如果还打算退货的话，现在可以交给我了。”
“退货？你让我想想......”
她皱眉沉思良久，就在高明差点睡着的时候，叹口气微微摇头道，“算了，这些护肤品我还是留着自己用，就不麻烦高明朋友了！”
“不管您退不退货，黄金之城我早晚都要去上一趟！”
高明笑眯眯的看着身躯明显一颤的女族长，仿如自语般嘟囔，“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拉布拉吉去了一个月，也不知到时还找不找得到他......”
“什么？你......”
巴拉族长脸色剧变，直直盯着高明良久，才满脸愧疚的重重叹了口气，嗓音陡然变得低沉，“巴鲁这孩子，都跟你说了？”
“他虽然一开始对我有所隐瞒，不过终究是理智战胜了私欲，是个坦诚的汉子！”
高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还是不大明白，想请族长朋友坦言相告！那60头成年骆驼和月牙湖，究竟有没有关系？
当然，我出60头成年骆驼换来月牙湖送给巴鲁他们，这个约定永远有效，并不会反悔！”
“既然你还当我是朋友，我又怎能不坦言相告？”
女族长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勉强笑了笑，竟满是苦涩意味，“其实关于月牙湖的事，巴鲁并不知道，这是我为了赶走郭靖蓉私下做的交易！
在巴鲁瞒着我送走族内近一半的骆驼时，我为食物紧缺的事操碎了心！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妖女得到了骆驼反而不走，深夜找到我非要用30头骆驼换走月牙湖及周边沙滩的开发经营权，她说我若是不答应就会去找巴鲁！
为了让大祸临头的月牙族得以紧巴巴的生存下去，我没办法拒绝，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尽快离开！”
“这个女人应该没那么容易离开吧？”高明听得直摇头，想了想又问，“既然月牙族食物短缺，那您后来又怎会和拉布拉吉交换护肤品？”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族长有点不高兴，高明的这个问题属于月牙族内部的事情，明显有点无理。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缓缓的说道，“其实购买拉布拉吉护肤品的骆驼，是郭靖蓉的！
她嘴上虽然答应离去，人却悄悄躲在附近，直到拉布拉吉出现！
我曾安排族人想要将她抓住，可她总能躲在我们无法找到的地方，又总能在我没有防备时悄悄出现在面前......”
见高明沉默不语，女族长接着讲道：
“我没办法只能按照郭靖蓉帮忙制定的‘族规’收走拉布拉吉一半的货品，再劝说他去黄金之城后，郭靖蓉倒也遵守承诺跟着拉布拉吉离去！
只是她临走前要我利用这些护肤品继续寻找商人，而且还说每个月都会来拜访一次！
至于后来的事，我就不用再说了吧？”
听完女族长的讲述，高明心下一阵冷笑。
这个郭靖蓉在这些原始人面前似乎挺有手段，但高明给她的个人评价却低得可怜，在他眼里几乎是漏洞百出！
若真如她所说身负巨债，那债主还不24小时盯着她还债，怎会任由她跑到月牙族来进行拙劣的表演？
不过她能想到“族规”和“月牙湖及沙滩开发经营权”这种谋略，怕是身后有一群老狐狸在坐阵指挥！
可惜巴鲁根本想象不到，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竟躲在身边好一段时间！
虽然高明对巴拉族长一开始的隐瞒及欺骗异常反感，甚至不惜翻脸的一大早跑来当面对质，不过换个立场想想，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和族长一家“母慈子孝”比起来，自己终究不过是个外来才几天的商人。
女族长为巴鲁甚至为全族人着想，自己何尝不是为了挖掘商业潜力值两颗星的月牙湾价值？
至于口口声声为了全族的利益......这种话其实不假，不过从本质上来看，大家都在各取所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