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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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也是练习橄榄球出身的，作为纽约道尔顿中学的四分卫，拿到过纽约市高中联赛的最有价值球员……
后来不管我是登台摔角、写剧本、拍电影、录唱片，亦或是做生意，我始终还保留着那份对橄榄球的热爱之心……
因为一些家庭的变故，我没能上大学，没能参加高校橄榄球联赛，更是无法完成我的绿茵梦想，成为一名职业橄榄球球员。
直至今日，我只能将梦想变成拥有一支属于我的橄榄球队，就算是对过去的自己的一种补偿，也是延续我的橄榄球梦……
这就是我的初衷！”
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其实白奎因自己根本就不信！
如果说这具身体的原主还有什么“橄榄球梦”的话，替换过来的白奎因，对于橄榄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执念！
这就是一桩赤裸裸的生意！
刚才他把摔角和UFC说成是“娱乐体育”，但其实，橄榄球才是美国第一的“娱乐体育”！
说到底，橄榄球的运营方式根本就是和普通民众的生活脱节的，是掌握了美国媒体产业的精英为了生意，抢行喂给民众的。
哪怕是猪食，吃多了，吃习惯了，也会觉得吃起来挺好吃的，还会问别人，“你们怎么不吃啊？”
没有经历过“喂食”的白奎因从穿越过来，就看不上橄榄球这个所谓的“北美第一运动”。
觉得它根本无法和真正的世界第一运动足球相比，也比不上篮球，甚至连三十年前的美国第一运动——棒球，都比不上。
这不是白奎因的主观臆断，而是他在充分了解了这些运动之后，如顿悟般发现的“真理”。
先从刚才提到的民众参与度来看。
尽管美国每所高中都有橄榄球场，大学之间的橄榄球比赛能够牵动全城人关注。
但是，实际上，真正练习橄榄球的青少年才多少呢？
道尔顿高中近三千的学生，先把女生全部排除，因为高中大学阶段根本没有女子橄榄球，即便有些使用“腰旗橄榄球规则”的女子比赛，也都是从其他运动转化而来的职业化的选手，女子橄榄球根本就没群众基础。
排除了女生之后，再看道尔顿中学一千多男生中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在高中时期摸到橄榄球呢？
50-70人！
全校所有年级加在一起！
这些人全都是校队成员，也就是说，你不进入校队，就和橄榄球拜拜了。
找三、五个哥们打着玩？
拜托，太过异想天开了，怎么玩？
这是讲究团队配合的橄榄球，不凑够五十球员，五、六个裁判，根本没法组织正规比赛。
而且一所学校，橄榄球场只有一个，校队还要训练呢，怎么能让你们这些没选入校队的爱好者来抢地方？
对了，一些贫民区的学校甚至连球场都没有，橄榄球不是没有场地也可以几个人围成一圈颠球玩的足球！
去迪卡侬看看，你就会发现，橄榄球用具柜台一般只有一个球摆在那里，其他的头盔、护具什么的商场根本不卖。
因为没有普通消费者会去买，真正参与这项运动的，从高中时期就被圈到校队里面了，昂贵的护具都是由学校提供的。
一项没有群众参与的运动，其实就可以被归纳成“娱乐体育”了，它的本质就是为了娱乐大众，而不是帮助大众强身健体、丰富生活。
但恰恰是因为橄榄球的“娱乐属性”，才是白奎因想方设法，想要将橄榄球弄到自己的体育娱乐集团的核心原因，连橄榄球都没有的体育娱乐集团，怎么好意思上市啊！
特纳体育丢了NFL的有线电视转播权，他得想办法补回来！
1990年的时候，特纳体育和迪士尼旗下的ESPN两家各出1.4亿美元平分了NFL有线电视网的转播权。
到了1998年，本以为是一次稀松平常的续约，特纳体育预估了一下未来8年的广告收入，然后准备了两亿左右的报价，打算和上次一样与ESPN平分“江山”。
根本没料到，FOX从CBS独立造成的影响，能够波及到它。
要花钱订购的有线电视的用户数量，毕竟不如免费的广播电视，由于多年的惯例，广播电视转播早已形成了惯例。
NBC台转播NFL原本十六队的比赛，CBS转播被合并过去的AFL十六队的比赛，遇到两方交叉的比赛，会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分配机制，根据主客场，参赛队伍的胜负场，本赛季两家的转播总次数等等各种因素，制定出了一个规则，把蛋糕分配得相对公平，NBC和CBS谁都没话说。
这一套体制，被媒体戏称为“双头龙”。
以往“双头龙”的模式非常稳定，所以也影响到了有线电视网络的利益分割模式，每隔八年的续约不过就是为了转播费的一场讨价还价。
但是，1993年，FOX从CBS独立了出来，并且带走了转播合同。
所以实际上，从1993年到1998年这五年间，CBS是没有橄榄球转播的。
体会到失去橄榄球，广告商纷纷转投别家的“人间冷暖”的CBS，这次续约的时候，以非常凶狠的姿态回归。
谈判的细节不表，最后的结果是为了后续的八年转播权，FOX掏了44亿美元，CBS掏了40亿美元，成了新的“双头龙”。
出价最少的NBC含恨立场。
预见到这次续约将会产生剧烈竞争的ESPN，这次非常不地道，趁着NBC出局造成的混乱，放弃了和特纳体育的联盟，提出要单独包揽全部的有线电视转播权。
因为特纳体育获得很多转播设备是和NBC共享的，很多广告商也是通过和NBC的联盟而拿下的，NBC突然出局，让特纳体育没了根基。
特纳体育对此毫无准备，母公司时代华纳的反应也异常迟钝，根本就没有做过一家单独拿下的预案，最后匆匆报价，被ESPN将近48亿美元的价格秒杀，相当于每年ESPN将会付出将近6亿美元，以换取有线电视网的转播权。
为什么转播权如此重要，各家愿意话数亿美元购买？
因为广告啊！
一场三个多小时的橄榄球比赛，真正读秒比赛的时间只有几十分钟，扣掉开场仪式和中场表演，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垃圾时间。
这时候电视台能干什么？
当然是放广告了！
可以说，一场橄榄球比赛，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放广告！
由于比赛随时开始，观众还不好换台，换来换去，说不定就把那几秒的精彩镜头给错过了。
这么好的广告播放平台，电视台岂又不会好好利用，广告主又怎么能放过闻名全国的机会呢？
可以说橄榄球广告是电视台最重要利益来源之一，号称美国春晚的超级碗更是把广告费卖到了天价！
克里斯投资的弗莱电子商店收购的电子商务网站，就是通过去年的超级碗一炮而红的。
是真的用炮！
他们在超级碗上发布了一个用老式大炮发射仓鼠的广告，引发了动保人士的强烈抗议，但也让该电子商务网站真正做到了全国皆知。
于是自从60年前NBC开始转播NFL开始，橄榄球联盟、电视台、广告商就牢牢绑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利益同盟。
广告费、门票收入、周边收入，这个同盟编织出了一个每年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橄榄球产业。
正是有这么庞大的产业规模做后盾，橄榄球才能打败棒球，成为美国第一运动，并且无惧篮球的挑战。
有了NFL转播权，你就可以作为利益共享者，趴在橄榄球产业上吸吮美刀。
丢了NFL转播权，你还好意思声称自己是一个专业的体育频道吗？
事已至此，大错已经铸成，白奎因本打算八年之后，带着全新的体育娱乐集团卷土重来从ESPN手上抢回NFL的有线电视网的转播权。
但是这次和房地产商人的会面，让他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尽管这个计划只是雏形，但是他相信，只要房地产商人愿意加入，通过房地产商人把当年USFL的各家球队的老板们召集起来，加上特纳体育的后台：时代华纳，如果再拉拢一个重要的的盟友，可能不需要等到八年以后，这个“败犬联盟”就可以挽回败局，重回巅峰。
……
房地产商人刚听到白奎因说出“橄榄球”这个词的时候，还并不太在意，觉得这个青年想要拉上自己，在八年后共同对付迪士尼旗下的ESPN重新夺回NFL在有线电视网的转播权。
那至少要七、八年以后呢，不耽误他将眼前的利益吃干抹净，等他渡过了眼前的危局，说不定就能扶摇直上，到时候顺手帮个忙也未尝不可。
要是没能扛过去，谁还管你八年以后想要干什么啊！
“就为了橄榄球？”
这种骤然暴富的年轻人，眼界还是浅了……
“ESPN是多少钱拿下的？哦，一年5个亿美元……”
就这点小钱，拼拼凑凑砸十亿下去，还不就手到擒来了，八年八十亿又不是一次性付清，是每年一付啊，只要解决第一年的资金就好了！
反正最后都要转嫁到广告商头上的！
然而，出乎房地产商人意料的是，那个年轻人最后说出了一个词：“USFL！”
那是房地产商人的一次彻骨铭心的失败！
平时在房地产商人面前，USFL这个词是一个不能提起的禁忌，他怎么敢！
USFL的失败，间接导致了他资金链的断裂，最后不得不将大西洋城的大半利益拱手让人，忍痛卖掉了他的最爱：泰姬·玛哈尔赌场。
并且在之后的数年里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事后复盘，房地产商人认为自己的策略是没有错的。
我什么都懂，怎么可能错！
在NFL之外建立一能够可以和NFL分庭抗礼春夏季联赛，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首先USFL得不到全国性的广播电视媒体的支持，三巨头中，ABC本就不擅长体育赛事，NBC和CBS是被NFL绑定的“双头龙”。
没了覆盖全国的广播电视台支付的大笔转播费用，单靠地方台的零散播放是很难养活一个联盟的，更别说有余额可以建立自己的球场。
而且经历这么多年，NFL牢牢把控了球员的上升通道，在高中和大学里打球打得好的年轻人，肯定会优先选择NFL这个大舞台，流到NFL以外的球员，大多也都是一些歪瓜裂枣。
要是开出大笔薪酬从NFL挖人，那么又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本就在亏本的USFL众多球队老板们，又怎么舍得呢？
收入低，就请不到明星球员，打不出精彩的比赛，就没有大范围转播，没有高额广告，结果还是收入太低，USFL最后只能陷入到如此每况愈下的循环中。
房地产商人认为，只有自己的方案才能将USFL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强势压迫NFL，就如同当年逼迫NFL合并的AFL一样。
然后通过法律手段判决NFL垄断，再通过行政手段强迫NFL接收USFL入伙。
前面做得都很顺利，甚至连反垄断诉讼都胜利了，法官还觉得USFL要求的一美元赔偿金太少，一口气翻了三倍，让NFL赔了三美元！
可是最终却卡在了行政推动上，没法在国会形成舆论氛围，最后由某个委员会出面强压NFL接纳SUFL。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上面的人不够“劲”！
NFL三巨头，拉马尔·亨特、菲利普·安舒茨和卡夫家族能够影响的实权人物太多了。
房地产商人和他的盟友们能够影响的国会老爷还是太少了！
正是有过这次惨痛的失败，房地产商人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从政。
这段时间他急于曝光，目的也是为下半年争取象党大统领候选人提名做准备，并不是像白奎因猜测的那样，是因为资金问题需要稳住投资人。
也许他参选的理由中有一部分是需要稳住投资人，但那并不是主要因素，房地产商人已经赢得了德银的支持，加上他传统的阿拉伯盟友，目前房地产商人的资金基本盘都在海外。
他的核心诉求还是想要建立自己的政治影响力，房地产生意做得越大，房地产商人便越觉得权势的重要性。
他已经不满足于金主和政客之间的“政治交易”，他需要的是自己手握权利。
这段时间，萨曼莎频频跑国会山帮他约见国会老爷，就是为了能够在党内提名中获得足够的大佬支持，可惜这一点萨曼莎出于职业道德，不能直接告诉白奎因。
保密期需要一直持续到六月的象党党内提名，现在已经明确站在房地产商人这边的象党大佬是来自弗洛里达州的参议院象党会议主席科尼·麦克。
按照房地产商人的计划，从政治素人一步跳跃到大统领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好是获得了党内提名，然后在初选中给麦凯恩足够的压力，迫使他选择自己成为竞选搭档。
然后是打败灌木丛家族推举出来的小灌木丛，获得党内支持。
再打败干了八年副统领，依旧碌碌无为的戈尔，他房地产商人就能以副统领的身份，驾临华盛顿了。
哪怕只干一届副统领，创普家族将来便再也不会再被人轻易欺负。
福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都有人做过副统领，更早一些的安德鲁·约翰逊、威廉·惠勒也都是大资本家啊。
重建USFL，这是房地产商人登临华盛顿之后准备做的事情，要让亨特、安舒兹、卡夫他们在自己面前低头，将“双头龙”变成“基多拉”。
但不是现在……
白奎因却不知道房地产商人的心思，还在努力蛊惑道：“唐纳德先生，我非常赞成你当年的策略，逼迫NFL接纳USFL才是正确选择。这也是我们特纳体育，也就是未来的体育娱乐集团重新获得橄榄球转播权的唯一机会！
我们一起来吧，NBC也丢了转播权，当年敌人现在将会是我们的盟友！
时代华纳集团，NBC，我，还有你，我们团结一致，再战一场！
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将当年那些USFL老板团结起来的人，他们认你。
而且我们现在开始准备，筹备两年肯定是要的，2001年刚好是个机会，新一届班子稳定了，国会又面临中期选举，不敢得罪太多遍布各地的USFL老板呢，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战要打，自然是和气生财……”
白奎因知道2000年谁会入主白宫，是通过《战争之王》获知的，如果世界线不被搅乱的话，他应该会和白宫那位的关系良好。
可惜，这个心思是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而同样怀着某些心思的房地产商人，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和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给鼓动了。
一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有和自己一样的“奋斗目标”，房地产商人对他的好感就急速攀升，觉得此子甚至比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儿子还要亲切。
开口便是用一种长辈安抚小辈的语气说道：
“不是现在，孩子……不是现在！
我们可以先谈谈其他方面的合作，我肯定会支持你关于USFL的设想的，但是不是现在……
至少半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