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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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后边一小段路马车上不去，所以只能步行。
谢姝沅倒是无所谓，每天都有锻炼，走这段路也不算难事。
只是苦了听雨这小丫头，开始的时候倒是充满斗志，走到最后耷拉着脑袋。
饶是这样阴冷的天气额头也出了层薄汗，脸上有层若有若无的红晕。
听雨平日里甚少出门，更遑论爬大禅寺所在这座大山了。若不是听风和听雪不在，听雨又倔强的要跟来，谢姝沅是不会让听雨来“受苦”的。
像听雨这样的女孩子，负责在家里养养花就好啦。
谢姝沅提议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被听雨拒绝了，只好无奈地叹了气，放慢了脚步。
等到大禅寺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夕晖映照在寺庙之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整座寺庙神圣而庄严。
远处云雾缭绕，更是给寺庙带来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听雨这是第一次来大禅寺，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哇，小姐这就是大禅寺啊。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名寺，这样的寺庙出来的大师也定然不凡！”
谢姝沅失笑道，“不过是一个神叨叨的老头罢了，走吧，先进去。”
步入寺庙，只有零散的几个僧人在打扫，偶尔见几个准备下山的百姓。
两人说明来意，又递了信物，便由着一位小师父引了进去。
大禅寺因为其特殊性，皇家祭祀时会提供住宿，所以特地隔了片区域供来往的贵客居住，当然是男女分开。
因为谢姝沅每年都会来住一段时间，所以后院单独有她的住所。
小师父先安排两人住下，又送来了斋饭说是无禅嘱咐的先让她们休息，明日在去见他也不迟。
谢姝沅刚收拾好东西，直接倒头就睡，等醒来时屋内已经点上了烛火。
突然换了个环境，又刚睡醒，谢姝沅一时间有点懵懵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呆的盯着桌上的烛火出神。
听雨看到自家小姐醒了，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小姐睡醒的样子，眼睛湿漉漉的，是平日里难得的迷糊神情。
怎么办好可爱，好想捏捏小姐的脸。
这一想法刚出来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听雨摇了摇脑袋，自家小姐最讨厌别人说她可爱和捏脸了。
小师父送饭来时，谢姝沅已经睡着了，听雨不忍心叫醒她所以只好留了饭。
她们住的小院子有单独的小灶，可以等吃的时候再热一下。
眼见谢姝沅醒了，听雨担心她饿，所以柔声问道，“小姐，我给你留了饭，你要现在吃还是再等会？”
这边谢姝沅终于也恢复了几丝清明，点了点头起身倒了杯水，坐到了桌前。
等听雨将饭菜热来，虽然没什么胃口谢姝沅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否则明天面对无禅可没力气应付啊。
山间的夜间与清晨都带有丝丝凉意。
谢姝沅早早就醒了，在院子里又晨练了会儿，这才叫听雨起床。
等洗漱完，悠扬空灵的钟声刚好响起。
无禅大师云游至大禅寺庙期间，会在正殿讲经。
故此经常会有追求缘法的人前来碰运气，至于能否遇到大师，却是看个人机缘。
用过早膳后，昨天接她们的小师父前来接引她去见无禅。
寺庙的空气中萦绕着香火的气味，选处隐隐约约的传来僧人诵经的声音，洗涤人的心灵。
无禅大师住的地方也比较僻静，小师父带到之后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迎接，而后出去了。
只见院子中间的屋里一老者胡须斑白，却比寻常人都精神，正襟危坐，双目紧闭，口中念佛经，手中佛珠轻捻。
这正是传说中的无禅大师。
似是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一般，不为所动。
谢姝沅也不打扰，在院中树下的石桌上坐下。
目光掠过桌上的棋盘，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拿起旁边的棋子把玩。
过了三炷香后，无禅大师终于睁开了眼，起身徐徐的从这边走来。
听到动静，谢姝沅放下手中的棋子打了个哈欠，“老头，你这经文也太催眠了，我都快听睡着了。”
这话要是别人听到定是要指责谢姝沅暴殄天物的，能听到无禅大师诵经那可是不可多得的荣幸。
只可惜，谢姝沅不信佛，也不信天命。
无禅大师也习惯了谢姝沅的脾性，丝毫不恼。
相比刚认识的时候，谢姝沅直接听他讲经直接睡着，现在已经很给面子了。
“一年不见，小丫头你可考虑好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云游四海啊？”
无禅大师亲切和蔼，平静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过其他任何多余的情绪，得到高僧不过如此。
又是熟悉的开场白，每年来这无禅第一句话都是如此，而谢姝沅的回答——“不考虑，太无聊。”
话音未落，头上就被敲了一下，谢姝沅捂住脑袋气鼓鼓的瞪着刚才打她的罪魁祸首——无禅大师。
“干嘛又打我！”
只见刚才一脸无欲无求的得道高僧脸上露出了平常人所具有的怒意。
一时间传说跌落至人间，染上了些许凡尘气息，更加的平易近人了。
要是无禅大师那些信徒见到此景，肯定是要惊掉下巴的。
只有谢姝沅知道，无禅大师就是这样的！
这个老头方面巧合之下救了她一命，就一直缠着叫她做徒弟，陪她云游四海。
她不愿意当徒弟，也硬是要传授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还约定了每年必须要来这山上检验学习成果。
谢姝沅才不稀罕那些东西，至于后来为什么答应了……
此时无禅也是别扭的微怒道，“你知道多少人想求个机缘求不到吗！我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你倒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多少人一生以能够得到无禅大师的点化为追求，她倒好追着也不要。
无心回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一老一少在一棵古树下怄气。
谢姝沅是第一个看到无心的，眼前一亮，直接抛下了无禅大师去找无心。
“无心无心，你居然也回来了！一年不见又变帅啦！”
听完这话无禅哼了一声，无心的脸上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攀起一丝可疑的红晕，转瞬即逝。
只见无心眸光清冷，面无表情道，“施主莫要拿贫僧开玩笑。”
无心是无禅目前唯一的徒弟，比起无禅，无心更有着一个得道高僧该有的样子。
虽是和尚，却生得眉目清朗，英俊非凡。当然前提是，忽略无心是个面瘫的情况下。
无心是在无禅在救了谢姝沅两年后捡的，比她小了整整五岁。
想起来，第一次见无心的时候他还是个糯米团子，那时候多可爱呀，不知道无禅怎么培养的培养成了面瘫。
想到这谢姝沅又哀怨地看了无禅一眼，无禅则不明所以，很受伤，小丫头越来越野了，管不住。
“别叙旧了，无心我教给你的医术你也基本学会了，这次就你给小丫头把脉吧。”
无禅索性坐了下来，倒杯茶降降火气。
谢姝沅倒是无所谓，反观无心倒像是没听到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愣住干什么，快点快点，看完我好抽查这丫头一年来学的成果如何。”
无心终于走了过来，开始把脉。
谢姝沅的病情他是知道一些的，因为往年师父看病时都在旁看着，只是为何……？
越来后边，无心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无禅似乎也发现了问题，询问道，“怎么了？”
“她的毒……似乎加重了几分。”
无禅先是一愣，而语气平静地问道，“怎么回事？”
这次是问谢姝沅。
谢姝沅心虚地不敢看无禅，无禅脾气暴躁，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时候说明是非常生气，所以他现在非常的生气。
“那个……之前受了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后边直接没了底气。
“出息啊谢姝沅，我看你是命也不想要了。”
完了完了，叫名字了。
她与无禅的渊源，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是谢静死后的第一年。
谢姝沅在一次调查过程中被人追杀受了伤，还中了毒，噬心之毒。
碰巧被云游归来的无禅救下，暂时抑制了噬心之毒的毒性。
噬心之毒如其名，伤人心脏，毒发时会心痛不止，毒虽不强，但找不到解药的话最后会因为心痛吐血而亡。
虽然抑制了毒性，每年却忍需要吃无禅炼制的药来维持，直到找到解药为止。
这件事儿只有无心无禅和她知道，也是谢姝沅每年必须来大禅寺的原因之一，无禅必须根据她的情况来配药。
在云游时也是在不停的寻找炼制解药之法。
几年来，她的身体在无禅的药物作用下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直到之前嘉县那次，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心痛的次数也增加了，说明毒性加重了她知道的。
这些年来，她不敢将希望寄于充满未知数的解药上，所以她必须尽可能的加快步伐找出当年的真相，让那些背后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嘉县受伤那次，也是她运气不好，大意了。
可是，又能如何呢？
“……我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