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科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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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丹毕东下朝回府之后没有和往常一样去大夫人的院内，而是折身去了自家母亲的院子，丹老夫人之前去大禅寺礼佛，前段时间才回府。
一路上下人都极其规矩恭敬的行礼，在丞相府做事向来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可能就连命都没了。
丹毕东人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臣，人后却是个心狠手辣的笑面虎。
丹老夫人的院子在最东边，旁边紧邻的是丹画悦的院子。老夫人素来简朴，居住的地方也是素净的很，里间供了尊佛像日日参拜。
丹毕东一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火气，不由得细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的母亲信这些因果轮回什么的佛，他却是不信，在他手下死了的人不计其数，要是真有什么因果报应他早就死上上百回了。
虽有些不悦，却是没有显露出来，他换上一副慈孝的模样面带笑容的走进了屋子，“孩儿给母亲请安，母亲回来住的可还习惯？”
进了里屋有两个普通侍奉的侍女，还有一个年纪稍微年轻的贴身侍女站在老夫人旁边伺候。
屋里的妇人两鬓斑白，岁月在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不得不承认的是自身的气质是压在那儿的。
丹老夫人轻捻手中的佛珠，抬头淡淡看了丹毕东一眼又收回视线，“终于舍得回来看我这个老娘了？”
这是自丹老夫人回府之后，丹丞相第一次踏进这个院子。
“前几天一直在忙，回来得晚您老已经歇下我哪敢来打扰你，这不今日一有时间我就来看您了。”
丹老夫人轻哼一声，又示意声旁的贴身侍女，“棠丫头给老爷泡壶茶去。”
“是。”侍女落落大方的应了声，退下去泡茶了。
丹毕东这才注意到丹老夫人的这个丫鬟有些面生，试探性地问道，“母亲，我记得您之前带去礼佛的丫鬟不是这个？这个丫鬟看着有些面生。”
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他都是让下边精调细选送上来的，什么身份背景都得一一查清楚。在他这个位置，不谨慎些可不行。
“棠丫头啊原叫月棠，是我在大禅寺礼佛时遇到的。她家是山上的猎户，年前我和画悦去爬山差点被山里的畜牲给伤到，是她救了我们。她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人也老实，家里也没什么人，我就收留她做了我的侍女，比起山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现在好歹能够过得好些。”
丹毕东是了解丹老夫人的，向来心善，只是这个叫月棠的身份回去还是得派人查查。
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哭闹声，“去看看大小姐又怎么了？”
“习惯就好了，画悦那丫头就没消停过，也就你平日里惯着她。我好不容易带她去寺里静静心，如今回来又是老样子了。”丹老夫人神色淡淡惋叹道，似乎已经习惯了丹画悦这脾性。
隔壁是丹画悦的院子，从回来就没让他省过心，隔三岔五一闹。
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着养成了骄纵的性子，什么事儿都是由着她胡来，前段时间还偏偏招惹了谢家的人，想到这他就不由得有些头疼。
两间院子隔得比较近，去看情况的人一会儿就回来了，“回老爷的话，小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饭还砸东西，谁人去劝都不听。”
“简直胡闹！”
丹毕东立刻起身，向丹画悦的院子走去，走到丹画悦的屋子直接叫手下把门给踹开了。
刚推开门就见一只瓷瓶砸了过来，他躲得快才幸免遇难，面上却脸色铁青。
“都说了不要管我......爹？”丹画悦以为是下人撞开了门，下意识的丢了只花瓶过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家的父亲站在门口脸色发寒。
“今日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我......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还不是因为那个谢姝沅。”丹画悦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拽着丹毕东的衣袖撒娇，每次她做错事儿都是这套。
又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丹毕东眉头紧皱，他对谢家这个小辈的认知仅仅在是那个人的女儿上，“我不是和你说过少去招惹谢家人？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爹，这次你真的要帮我，我看到谢姝沅和沈哥哥在一起我才这么气不过。”
“沈晏洐？”
丹毕东虽然与宁远侯交好，对那个顽固老家伙的儿子的了解却是少之又少，但沈晏洐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么拉拢，要么......
丹画悦将那天在天香楼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向丹毕东说了一遍，当然这里边少不了添油加醋的抹黑谢姝沅。
听完之后，丹毕东不禁陷入沉思，他之前得到的消息并没有说谢家和宁远侯府有过多交情啊，而且那件事儿发生的时候谢家那个丫头在衡州养病，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两次却偏偏和丹画悦争锋相对，难道她知道当年谢静的那件事儿？也不对啊，那件事儿除了他只有那个人知道。或许是因为沈晏洐？简单的女孩之间争风吃醋。
想了一会儿，丹毕东心中有了计较，安抚女儿道，“沈家那小子的事儿我会和宁远侯那老家伙说，至于成不成莫要强求。我还是那句话，少去惹谢家人，至少现在不要。”
丹画悦还想辩驳，自家父亲却已经甩袖而去，她始终不明白自家父亲明明是权力滔天的权臣为什么偏偏忌惮一个现在没什么实权的将军府。
谢府
“你快去问问侑安哥哥好了没。”
谢侑薇在大堂已经来回走了好几回了，绕得谢姝沅都有些头晕，冲着听雨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正主不急倒是旁人干着急。
今日是殿试放榜的日子，几个小辈约好了亲自去看，谢玉寒是不得空，所以去的就只有谢姝沅三人了。
“妹妹急什么，离放榜还有一个时辰呢。”
话音刚落，只见谢侑安出现在拐角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么热的天，劳烦两位妹妹陪我走一趟。”
“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无事儿，就当是出去转转啦，而且能第一时间知道表哥的成绩我也心安。”谢姝沅将手中的糖果盒子递给听雨收着，起身舒展了一下，“那我们走吧。”
这几天花澈隔三岔五的来烦她，念经似的叫她把柳浔挖过来，说什么青衣馆现在穷困潦倒再没有柳浔美人就不行了。
她现在是看到花澈就头疼，能避开就避开。
她们来得不算早，一行人到的时候离放榜时间已经不远了。
人也是来得挺多，大部分都是带了一二家眷来的，榜前已经挤了不少人，就目前的情形看能挤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好在谢姝沅有先见之明，提前派了个小厮来，如今应该是在前边点的位置，所以就等在马车旁等消息就好了。
“谢小姐!”
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谢姝沅回头正好看到沈晏洐向这边走来，身边跟了个青年男子，而刚才叫她的是祁墨。
沈晏洐冰冷的撇了祁墨一眼，祁墨立刻乖乖的走到身后去了，自家主子不主动，他当然得帮一把。
“沈世子。”谢侑安虽然没来汴京多久，却也是知道这位世子的美名以及那篇《怀山赋》，那日殿试他也在对他的尊敬也多了几分。
而后又向旁边的青年男子礼貌性的打了招呼。
“不知这位是？”谢姝沅很少看到沈晏洐与谁同行过，现下见谢侑安也似乎认识此人，看身边的青年男子也就多了几分好奇。
沈晏洐淡淡的撇了一眼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凉“柳相卿，这位是将军府的谢小姐。”
这个回答可真是简单至极，姓柳让谢姝沅瞬间想起了柳浔，果然是被花澈给彻底洗脑了。
不过这个柳相卿满是书生气，看衣着不像是富贵人家，却不卑不亢充满傲骨，如此丰神俊逸的人物，谢姝沅却从未在汴京听说过。
压下心中的好奇，谢姝沅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行礼以示尊重，“柳公子好。”
柳相卿在沈晏洐的示意下淡淡回了礼，“在下柳相卿，见过谢小姐。”
诶？这个声音倒是挺熟悉的。对！那天在天香楼原来和沈晏洐在一起吃饭的人是他。
谢姝沅正准备再次打量一下这个人时，突然被沈晏洐给挡住了视线，只见面前的人面不改色的说了句，“放榜了。”
果然，四周的人都挤在一起去看榜。
“你不去看？”谢姝沅好奇的看着在原地不动的沈晏洐，她时派了人去的，沈晏洐应该不是来看热闹的人吧，这趟大致是陪柳相卿来的。
“你派的人回来，我自然也就知道消息了。”
“嗯？”
谢姝沅还没明白过来他的话，就见不远处派去看榜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中啦，表少爷中了榜眼，恭喜表少爷!”
意料之中的前三。
“那第一的是谁？”
“小的看了一眼，是个叫柳相卿的，小的也不认识。”看榜的小厮挠挠头。
谢姝沅挑眉看向站在一旁波澜不惊的柳相卿，果然不是一般人，“辛苦了，回头到账房领赏钱吧。”
“谢谢小姐！”小厮听到有赏钱可领满脸带笑的谢恩，上次来看榜的也是他。谢姝沅给的大方，这两次的赏钱加上他之前攒的钱快够娶一个媳妇了。
“恭喜表哥。”
“恭喜哥哥。”
谢侑薇和谢姝沅都第一时间向他道了喜。
这边沈晏洐也是向柳相卿说了句恭喜，看他的眼神中却带有些许怜悯。
这才是属于柳相卿的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的很。
柳相卿也是听到中了状元也没有太过高兴的神情，眼底深邃不可见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草草的应付了上来道喜的人之后和沈晏洐走了。
谢姝沅从刚才一直打量着这个新科状元，还真是特别，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好奇归好奇，她们没多作停留也回了谢府，毕竟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