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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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沅坐在一边看热闹，刚才喝了几杯沈晏洐温的酒，有些晕乎乎的。
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皮肤原本就偏白，现在倒是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甚是可爱。
沈晏洐一直在给她温酒，没注意到谢姝沅醉了。
觉得宴会无趣打算起身时，目光所及处，少女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些许迷离，像只迷路的小鹿一样盯着他看。
“你酒量那么浅，还喝那么多？”
“嗯？”谢姝沅现在意识是游离的，也没有听清旁边人在说啥，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拥有着如美瓷的肌肤，眉眼如画，星眸低垂，最致命是那张轻抿的薄唇。
谢姝沅突然好想捏一捏他的脸，感受一下手感。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你长得好生好看啊！”
沈晏洐在谢姝沅手伸过来那一刻，大脑空白了几秒。
少女的手带着丝丝凉意，就那样与他的肌肤亲密的贴合着，这个的触感连带着身子一僵。
下一秒沈晏洐那双星眸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谢姝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唔，知道呀。捏你的脸，手感还挺好的，嘿嘿。”谢姝沅又轻轻捏了两下，脸上带笑。
沈晏洐将她的手拉开，脸上有两个红晕，一向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突然有了几分明显的恼怒情绪。
暗处的祁墨也是心惊胆战的看着，生怕自家主子生气把谢家小姐的手剁了，那样可就不好交代了。
毕竟有次有不知好歹的给他送来个女人，不小心摸到了沈晏洐的手，他直接让人把人家胳膊给卸了。一个字，“惨。”
就在以为自家主子生气了时，沈晏洐突然露出了个笑容看着谢姝沅，捏了下谢姝沅的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嗯，触感不错。下次和我出来别想喝酒了。”
祁墨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幼稚鬼！
谢姝沅听到不能喝酒，心中闷闷的。
她虽然酒量不好，却是偏偏爱喝酒。平时谢玉寒都管着她，今天谢玉寒不在这才放纵了。
如今沈晏洐也不给她喝酒，突然觉得人生好艰难！
“诸位，今日难得尽兴，曼骊前边刚寻了一把好琴，如今弹一首曲子给诸位听如何？”
白曼骊突然起身，吸引了谢姝沅的注意力。
这样的场合，无非就是显露自己的才能，而后又借此贬低某个看不顺眼的人，以此来侮辱别人。
谢姝沅也算是悄悄的看到过这些人勾心斗角戏码的人，她可懂得很，突然想为接下来被针对这位默哀三秒。
“能听到白小姐弹奏的曲子，是在下等人的荣幸。”坐上一白曼骊的追随者附和道。
“是呀是呀，之前有幸听过白小姐的曲子，宛如天籁，如今倒是又有耳福了。”
听说白曼骊的琴技汴京无人能比，谢姝沅倒是想听听是如何的无人能比。
只见白曼骊身边的刘雪婷也跟着起身，“既然有乐，怎么能少了舞呢？听说谢家小姐舞技非凡，不如就给曼骊当个伴吧，她弹琴，你跳舞。如何？让我们大家也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谢姝沅看着对她不怀好意的笑着的刘雪婷，一瞬间有点懵，她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舞技非凡。
这算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见谢姝沅久久不答，刘雪婷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还是说谢小姐什么都不会啊？”
“雪婷，不要为难谢小姐，我一个人弹琴也是可以的。”白曼骊与刘雪婷一唱一和。
边上的沈晏洐一本正经的喝着茶，“不想去可以不去。”
“啊，她们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去啊。”
“你会跳舞？？”沈晏洐露出一丝意外，他让祁墨查出来的资料上了没有这个。
“算是舞，管它呢。你今天带剑了吧？借我。”
沈晏洐也没有多问，“祁墨。”
祁墨连忙将自家主子的宝贝剑送上去。
谢姝沅摸了摸剑身，碧玉色的剑呈半透明状，剑身布满菱形的暗纹，剑柄处雕刻着支鸢尾花，打量了片刻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么好的剑，谢啦！”
能不好吗，这可是主子亲自去委托剑痴孤晔前辈铸的。
天下名剑皆出自剑痴之手，只是剑痴这几年已经不怎么铸剑，也很难找到他踪影，可谓是一剑难求。
谢姝沅挽起衣袖，向前走了一步，“白小姐可以开始了?”
白曼骊脸色僵了一下，还有些意外谢姝沅居然会站出来，不过她也不慌。
白曼骊从小就养在皇后身边，受到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教导。
琴艺更是师承宫廷乐师曹大家，颇有造诣。
而谢姝沅......她可不知道她能有什么舞技，到时候出丑就别怪自己了。
“谢小姐，请。”
白曼骊这次弹的是《平沙落雁》。
《平沙落雁》“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者也”，气疏韵长，通体节奏凡三起落。
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飘渺，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子母随而雌雄让，亦能品焉。
谢姝沅是学过剑的，舞剑自然是不在话下。
开头谢姝沅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接着是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谢姝沅在舞动的时候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精神、气节融入其中，营造了一种虚幻缥缈的意境，仿佛此时她就是曲中的那只鸿雁。
配合着白曼骊的乐声，时而绵长低沉，动作也跟着温柔下来，似有栖宿平沙，风波荡漾，惊飞不定之意趣。
之后乐曲情绪逐渐下行，剑舞有刚有柔，最后以“搅剑”、“抹剑”的动作结束，似空际盘旋之后扑落江皋，数声急骤的哀声嘹唳之后，鸣声渐缓，逐现平沙水云、寒星点点之宁静。
曲毕之后，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刚才这一舞实在是意蕴深长，乐声完全就被弱化了。
当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
白曼骊弹完之后已经是手心直冒冷汗，她完全就是被谢姝沅的舞带了节奏，到最后差点没跟上。
还好，没人发现。
反观谢姝沅这边，舞完之后气定神闲的坐回原位，将剑递给了祁墨。
活动了一下果然酒意也消散不少。
“白曼骊琴艺是真的不错。”
谢姝沅刚才故意的放快了舞步，带了白曼骊的节奏，而白曼骊居然也跟上了，
“嗯，是不错。”
沈晏洐凤眸微挑，眼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也不知他是在说谁不错。
午宴过后，这些公子小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游戏。
谢玉寒来时，谢姝沅正在湖心亭和沈晏洐下棋，身边还跟着白曼骊和刘雪婷那群人。
她们是棋下一半时来的，白曼骊有意无意的给沈晏洐添着茶，沈晏洐却是一口都没喝。
谢姝沅看了看白曼骊一脸娇羞的小女人的样子，又看向沈晏洐，默默的摇摇头，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这么热闹啊。”
谢玉寒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两个青年男子，应该是户部的同事。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户部事情那么多？”
说话间，谢姝沅又将一颗黑子落下，将沈晏洐的棋子堵到角落，对沈晏洐狡黠一笑。
沈晏洐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任由着她将自己的棋子一颗颗的蚕食。
“之前就处理完了，来时遇到了熟人又多寒暄了几句。说到这还得多谢沈世子呢。帮忙照顾小妹辛苦了，家妹顽皮，没给你添麻烦吧。”
谢玉寒今早出门就遇到了沈晏洐，因为爷爷昨晚跟他提过今天沈晏洐同行，所以在沈晏洐说户部有急事需要他处理时，他丝毫不怀疑的将等谢姝沅的任务交给了沈晏洐，走之前还吩咐沈晏洐照顾她。
没想到，到了户部才发现被骗了。去都去了，又处理了一下公务，下午才和两个同僚过来。
而沈晏洐这个始作俑者丝毫没有要解释的自觉，“不客气，不麻烦。”
就这样言简意赅的回答了谢玉寒。
谢玉寒也没有生气，毕竟人家也没什么恶意，还帮忙看住了这个爱惹祸的妹妹一上午。
“这就是你妹妹啊，子润你这几年藏得真紧，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谢玉寒的同僚夏东亭，他和谢玉寒三年同僚，天天听得最多的就是谢玉寒念叨这位妹妹。
汴京城里关于谢姝沅的传闻很多，如今这一面倒是打破了传闻中的印象了，不得不说，他确实被惊艳到了。
沈晏洐手中落下的棋子一顿，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心中默默地记了一笔。
“阿沅体弱，现今才稍微好点，现在你们不是见到了吗？阿沅这是夏东亭。”
谢玉寒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别人夸自家妹妹哪有不喜欢的。
谢姝沅微微颔首，算是回了礼。
“我们要去前边看他们投壶，你们去不去？”
“投壶？”谢姝沅放下棋子，这个她擅长，“去，哥你等等我。”
似乎想到了什么，谢姝沅又问了沈晏洐，“你要不要去？”
沈晏洐微微摇头，“不去。”
人多的地方他不喜，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行吧，我和哥哥先走一步。”
目送着谢姝沅一行人离开，刘雪婷接收到白曼骊递来的眼神，上前一步向沈晏洐说道，“谢小姐走了，沈世子还要继续下棋吗，我们曼骊棋下得也挺好，要不你们对弈两局？”
刚才谢姝沅在的时候，几人一直充当着背景板，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直接将白曼骊拉到谢姝沅刚刚坐的位置上。
沈晏洐侧目，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下棋。”
起身捋捋了有些皱了的衣袖往外走去。
白曼骊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她从小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沈世子，我......”喜欢你，下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噎了回去。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我什么人都接受？”
沈晏洐突然转身，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直直的盯着她。
冰冷的眼神，让人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