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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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城。
一辆黑色的车还在宽阔的路面上行驶着，这一路上，沈南萧收到了许多个电话，但他都没有接，最后甚至是直接关了机。
柳柒也没有心情去问是谁，她只是双眼无神地对着车窗发呆。
从后视镜上，能看见多了几辆车，似乎马上就要超过他们，而沈南萧也破天荒地超速了。
终于，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下，车停了，是被前方横过来的车辆逼停的。
一个身材高大的西装寸头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一直走到沈南萧车前，柳柒被这情形吓得往后缩了缩。
“别怕，没事。”沈南萧安抚道。
车窗缓缓放下来，外面的男人是个年轻小伙，相貌平平，一只眼睛上有明显的肉色刀疤。
他对着沈南萧鞠躬，随后毕恭毕敬道：“少爷！老爷说您该呆在北城，请您跟我们回去。”
“滚。”沈南萧寒冰似的眸子此时多了一些怒火，看起来很生气。
车窗外的男人叫明生，是沈南萧他父亲沈云铮的得力保镖，也就是所谓的狗腿子。
听见沈南萧发怒，明生不敢与其对视，一直微低着头，重复道：“少爷，请您跟我回去，这是老爷的命令。”接着又加了一句：“少爷放心，我会安排人将柳小姐送回去的。”
“你大可不必拿他来压我，让开！”
“少爷！您别为难我们。”不等明生说完话，沈南萧的几个保镖便从后面的车上走了下来，数量十人有余。
而明生知道，如果和沈南萧的人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他们，毕竟现在的当家主母不能有子嗣，往后的沈氏，必定是沈南萧的。
思来想去，明生也知道利弊，只好退开一步，对着沈南萧鞠了个躬，后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把车开走。
“沈南萧，是伯父让你回去吗？”车子行驶在道路上，柳柒一双微显呆滞的杏眼看着男人。
“嗯！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沈南萧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却又似在隐忍着什么，但好像又的确没什么。
“哦。”柳柒微微颔首后便不再说话，盯着男人好看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随后又失神地看向了车窗外。
然而明生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们的人在后面跟着沈南萧，却被沈南萧的人挤开，最后他们只得远远跟着。
到医院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这个季节的太阳几乎没什么温度，医院大门口也不似那晚冷清。
停了车，她便急匆匆地推开了车门，一心想往里走，一心想见母亲，奈何脚踝伤上加伤，一个不稳直接向前跌下去。
所幸沈南萧及时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摔下去。
“别急！”沈南萧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就怕动这她脚上的伤。
医院是有轮椅的，男人推着她，往柳母住着的ICU去。
而此时的病房里只有医护人员，她母亲的病房外空荡荡的，柳父不在，也不见其他人来。
而她也没来得及在意这些事，她不知道的是，柳父除了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不能进去，她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远远地向里望，一群医护人员正在忙碌，似乎在进行急救。
“别怕，不会有事的。”男人紧紧地握住她发紧的手，倒是让她安静了些。
此时她心里喃喃，一向不信神学的她也开始祈祷：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菩萨保佑……
……
―――半个小时后。
“病人脑出血抢救无效，确认死亡，请家属节哀。”
一个带眼睛的蓝护服医生有些愧疚地说着，最后微微低下头鞠躬。
而这句话，让在外面一直揪心的柳柒彻底凉了心。
她下唇颤抖着，透亮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双手握住轮椅的扶手，试图站起来。
可用了两下劲，没有任何作用。
“不会的……不会的……”柳柒情绪激动地拍打着轮椅扶手，声音也越来越急：“沈南萧你推我进去看，你推我进去看！”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已经没了生气，发白的嘴唇，脸上全是细微的擦伤，头上包着纱布，没有一丝头发。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柳柒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已经破防，从发红的眼眶流出，顺着脸颊往下滴。
她的母亲是爱美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宁愿不去相信这个死去的女人是她的母亲。
沈南萧在她面前半蹲下，指腹为她擦去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他心疼，可又觉得这种时候，她哭出来会好些。
这一世，到底有什么用呢？
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家人，还是让南宫术谋杀她的母亲，她再也听不见母亲叫她阿柒，再也看不见母亲的笑容。
“妈……”颤抖的嗓音也只轻微地发出了这一字，它包含着她所有想说的话，所有说不出来的话。
这是她第二次见证母亲的离世，她接受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丫头！丫头！别这样！”看着将自己憋得脸色发紫的柳柒，沈南萧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希望能帮她顺顺气。
而柳柒只觉得心里全是刺，又有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丫头！丫头！”
眼前的人儿就瘫软在了他的怀中，双眼紧闭，显然是晕了过去！
……
―――南悦酒店。
“总裁，您家里来的人在催了，您看要不要先回去？”吴峰的脸上有些为难，他本不打算来打扰沈南萧的，可沈家来的人他也不敢不带话。
“医院那边如何？”
沈南萧面色冷清地坐在床边，手轻轻抚摸着小丫头的额头，医生说小丫头醒来就好了，他便一直这么陪着她。
“柳家来人了，带走了柳夫人的遗体。”吴峰回答道。
“嗯。”沈南萧轻应一声，目光依旧留在柳柒的小脸上，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何时，才能什么都不顾，只陪着她就好。
看着沈南萧漫不经心的反应，吴峰有些着急，他想了想，还是打算把明生的原话告诉沈南萧。
“总裁，明生说沈老爷让你立即回北城，否则后果自负。”
沈南萧凝了眼神，直直地向吴峰射了过来，吓得吴峰赶紧把头给低下。
“我知道，兰兰到了吗？”
就在昨天，他就吩咐已经养好身体的兰兰在今天赶回来陪柳柒。
听到这句话，吴峰松了口气，如临大赦，赶紧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随后说道：“应该快了。”
“嗯。”
沈南萧的意思吴峰明了，大概是想等兰兰到了他再走，也是想再多陪柳小姐。
“总裁，那我先下去了。”
……
兰兰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了，沈南萧和她交代了一些琐事后，才离开的酒店。
而这也是兰兰第一次听沈南萧说这么多话，真是很难看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少爷说这么多话。
“少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少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