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个小丑,一群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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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死的杀人嫌疑犯，竟让他如此难堪。
今夜过后，一定要在娱乐圈中将他彻底封杀，此生都不允许他踏入喜剧的舞台。
莫瑞心中恶狠狠的想着，明面上还得继续着主持节目，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
“既然小丑先生旁若无人的舞跳完了，那就给大家讲个笑话吧，毕意这里不是真的马戏团，不能一直看猴子表演扭屁股。”
他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道。
小丑依旧对他视若无睹，平静的从衣兜里抽出一本日记。
那是他的笑话日记。
看到小丑的举动，莫瑞仿若抓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机会，当时露出夸张的表情，惊声叫道。
“哦，我的老兄，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的段子表演还需要看笔记吧！”
“莫非你真的是马戏团中逃出来的猴子？据我所知人类应该拥有着“背通”这项技能吧。”
莫瑞的这次嘲笑，显然起到了效果。
除了台下几位观众，事先准备好的捧场笑声外。
小丑的脸色，也第一次变得难看起来。
他一双锐利的眸子，直指莫瑞那张丑陋的脸，似乎如一把刀子，将那张脸上的肉全都割了一遍。
事实上，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小丑不介意真的用刀子剐一遍。
莫瑞犯忌了。
他触碰到了小丑的底线，现在他绝对不能侮辱的东西。
“我只是不想搞砸，小丑这样悲剧的人物。”
小丑淡然的说道。
语气平静无比，但背后蕴含的气场，却让莫瑞都禁不住闭嘴。
他在那一瞬间，竟有些不敢嘲讽，他的本能告诉他。
再嘲讽小丑笑话的话，他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死在这个录制现场。
咕噜。
莫瑞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沫，忍住内心想要嘲笑的悸动，有些恐惧的挥了挥手，示意小丑说下去。
“谢谢。”
小丑对他回以一个悚然的笑容，沉声讲起了他的笑话。
还是那个老掉牙的冷笑话。
“我的鼻子是超市番茄汁染红的，像这么一擦……哈哈……我就变成世界上第一个白鼻子小丑了。”
笑话在这里就戛然而止。
很冷。
冷到在场的观众，连应付的笑容都很难发出，笑到嘴边只能变成冷哼几声。
莫瑞也觉得很尴尬，他从未见过有邀请上台的喜剧演员，能讲出这么尴尬的笑话。
为了活跃气氛，他勉强问了一句。
“你觉得你的笑话好笑吗？小丑先生？”
“挺好笑的。”
小丑轻声回道，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惨白的牙齿。
“一周前有三个混混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
“后来我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血染红了我褪色的白鼻子。”
“这就是白鼻子笑话后续发生的事情，只可惜它不是我的创作，而是真事儿。”
小丑用讲笑话般的语气讲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禁不住身体僵硬的事件，气氛顿时凝固了。
连最擅长活跃气氛的莫瑞，此刻也忍不住吞咽下一口唾沫，语气有些颤抖的回道。
“你这么做……是想发展一场运动，……或者……成为某种象征类人物吗？”
他一边与小丑交谈着。
一边用手势暗示着录制节目的后台人员，赶紧派保安过来，制止这个口无遮拦的疯子。
“我不在乎那些，我杀他们仅仅因为他们是人渣。”
小丑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他们是不是人渣，难道是由你来軍判么？你难道没有想到过，他们可能只是那天压力太大，开了个玩笑呢？你却如此轻易的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从这个角度来看是不是你更邪恶呢？”
莫瑞手心冷汗直冒，硬着头皮与小丑回怼起来。
他不能暴露出怯弱的姿态。
刚刚后台的直播录制人员告诉他，当小丑说到这场事件的时候，收视率达到了巅峰。
所以他绝不能轻易的结束这个话题。
更不能让保安冲入场中，按到这位随时可能发疯的不稳定角色。
这一切都是为了收视率，为了金钱。
莫瑞豁出去了！
“我更邪恶？”
小丑笑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突然回想起了，当他还是亚瑟的时候，经历的那些待遇。
那就是“邪恶”之人，普通而又糟糕的一生。
“为什么你们在意一些人渣的死活。”
“像我这样得穷人，哪怕明天死在街上都不会有人为我感到悲伤。我是一个穷人，但是我并不是一个人渣。而人渣死了，只要韦恩那样的贵族老爷，在节目上提一句，为他们哭，就有着那么多人跟着哭，他们的命比我们的值钱吗?”
小丑难得的说出了一大段话。
不是为现在的他而说。
而是给已经死去的亚瑟念出的一段悼词。
为什么想他那样的穷人与苦命人，没有任何人会给予同情。
而地铁混混那样的人渣，仅仅因为贵族老爷的一句话，就能塑造成悲情的角色，引得他人同情？
简直是可笑至极！
哥谭这座城市，已经烂透了。
它除了贵族老爷和他们麾下的忠犬们，已经容不下任何贱民的落脚之地了。
所以。
毁了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就算他们很坏……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这么坏……你未来或许还会遇上好人的嘛……”
莫瑞已经快说不下去了。
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内心的危机感也不断的在提醒着他。
继续挑衅小丑，他一定会丢掉性命的。
但看台下，导播们兴奋不已的收视率暗示，却让他无法停下动作。
在哥谭，没有一条忠犬能拒绝贵族老爷吃剩下的骨头，莫瑞也一样。
他最终也为了金钱，而无视了身体发出的警告向小丑发出了最后的挑衅。
小丑可怜的看了他一眼。
在莫瑞的眼中，他看不到一丝自我一丝存在。
只有被贵族老爷们牵着鼻子走的，吃对方剩下骨头的贪婪追逐。
是时候。
让他去死了。
小丑如此想着，小丑如此做了。
砰！
没有丝毫征兆的子弹出膛的声音！回荡在演播室之中上。
当着台下观众的面。
当着无数收看节目的哥谭市民的面。
小丑杀人了！
小丑枪杀了莫瑞！
这条足以震惊哥谭的新闻，透过摄像头。迅速传播到了千家万户。
即便在混乱无比的哥谭，在现场直播中杀人这种事，也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小丑创造了历史上，或者说，他就是历史！
顷刻间，无数收看莫瑞脱口秀的观众，纷纷爆发出了内心的情绪，大声的宣泄！
有小丑的追随者。
他们望着电视，目睹了小丑将莫瑞杀死的全过程，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干得好上小丑！”
“那种一直在羞辱人的渣滓，早就想给他吃个枪子儿了，小丑真男人，你替大家做了不敢做的事！”
“现在我宣布，哥谭是属于小丑的！荣耀尽归小丑，他就是我此生的信仰！”
小丑在电视直播上杀人的事情，将他的声望再次拔高到一个不可企及的程度。
让所有企图模仿他的存在，都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他们永远不敢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除了真正的小丑。
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在电视直播的录制现场，射杀一位有着大量粉丝基础的主持人！
当然，也有害怕杀戮的普通市民们。
他们望着小丑杀死莫瑞的一幕，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由的向后怯缩了一丝。
“这样的疯子，应该立马关押进监狱永远也不会放出来的，对吧？”
“嗯，相信哥谭的督查，相信韦恩老爷他们维持的治安，哥谭不可能被一个小丑掀起风浪。”
“可我，刚刚看新闻，莫瑞脱口秀录制现场外的街道，已经被小丑的追随者们占满了。”
在民众们惊恐的目光中。
无数戴着小丑面具的追随者们冲上街头，高呼着小丑亚瑟的名字，将他奉若神明！
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他们各有各的的故事。
但无一例外的。
在成为“小丑”之前他们都曾有过“亚瑟”的人生。
或是摆地摊的小商贩，赖以生存的摊位被砸烂，生经营的伙计被富人老爷们剥夺。
或是工厂上班普通工人，高额的税收已经压得他们透不过气，他们甚至买不到一个于净的面包。
而那却只是贵族老爷们宠物都不愿吃的食物。
在小丑枪杀莫瑞的震撼下。
无数的“亚瑟”决定自杀死去，无数的“小丑”决定站起来重生。
没有任何人组织，也无需任何人组织，他们的队伍很快便淹没了城市的街道，化作了一片汪洋大海。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
此刻不出所料的，被督查按到在地上，拷上了手铐。
“等待你的将是哥谭最残酷的刑罚！小丑先生。”
督查一脸嫌恶的望着小丑，压低声音威胁道。
小丑却毫不在意。
他只是耸了耸肩，哼了一首他最喜欢的舞曲，用轻飘飘的声音回道。
“但愿你们的绞刑架够用，这座城市的“小丑”先生，现在可不止我一个。”
小丑说着，目光却微微瞥向窗外。
原本繁荣热闹的大街上，现在已到处都是哄乱嘈杂的景象。
小丑的狂热追随者们，肆意破坏着目光所及的一切，抒发着他们内心最原始的愤怒。
“无论有多少个小丑，我都会将你们捉拿归案，因为你们是错误的！”
督查看到窗外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更深，指着小丑的鼻子说道。
他接受的数十年教育告诫着他，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督查们会纠正一切错误之人，错误之事。
像小丑以及小丑追随者这样的行为。
杀人，劫掠，破坏，暴力。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有怎样悲惨的遭遇都绝对是错误的，捉拿这些人，督查问心无愧！
“错误的？或许吧。我更喜欢你用另一个词来形容这座城市，比如……混沌……”
小丑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
“大多数情况下，秩序是好的，它能维持大部分人和平的生活，让所有人的胆子都维持在一个不错的程度。”
“然而当这种秩序朝着畸形的方向发展时，混沌就必然会出现。”
“在你所认为的正确世界中，平民就应该饿死。穷人就应该为了二块面包争破头，贵族老爷们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哪怕他喂他的狗最昂贵的生排，那也是规则之上的合理。”
小丑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激烈起来。
督查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语，心脏禁不住“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硬着脖子，回道。
“是啊，哪又怎么了，这一切都是规则制定好了的，哥谭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富人，你们为什么不能努力一下，成为富人呢？”
“努力一下。”
小丑不屑的冷笑一声，啐了一口浓痰。
“你指的是平民累死累活，一辈子也比不上富人老爷悠哉一杯下午茶挣的钱多，这样的努力吗？”
“不能这么比较！富人的财富是前辈积累的，你凭什么觉得你这一辈子的辛苦，能比得上人家几代人的努力！”
督查大喊的说道，额头上已经逼出了不少汗珠。
他本能的感觉，自己说的话里有些不对。但常年经受的规则教育还是让他禁不住说出了最后的反击。
“几代人的努力？哈哈哈哈……你见过有哪个几代都是煤炭工人的儿子，能比得过几代都是贵族老爷的儿子？”
“你是觉得任何一代煤炭工人都不如老爷们努力是吗？”
小丑的笑容变得更加讽刺。
从他前半生无尽糟糕的人生中，他看透了一个真理。
富人掌握着房屋，掌握着工具，掌握着财富，掌握着一切。
不是因为富人努力，才成为富人。而是因为富人开始就是富人，他们才能一直是富人。
就好比最开始来哥谭的那个富人家族，到现在，即便没落破败，也依旧比穷人平民好太多太多了。
因为富人是至高无上的。
所以“母亲”才会为了讨好韦恩老爷，无底线的追求着他，让自己诞生在这样的世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