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 被陷囹圄2(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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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钱南新被带到了知县府后,裴煦便着手调查。
将钱宅的人统统问询一遍,得以查出了三夫人死的当夜发生了什么。
从宁儿与婉儿口中得知的便是,早些时候钱南新去了趟溪庭,被守门的壮汉给劝了回来,之后三人去了熙春园看戏。
而从二夫人那儿的一个侍婢口中听得,在熙春园内钱南新与琪少爷接触过,至于其他事情则不得而知。
裴煦自然不想见她这个妹妹,自婧儿事件之后,他更是对这个妹妹失望透顶,可是现在为了查清三夫人的案子,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家妹妹找来了。
才见面,两兄妹就剑拔弩张。
“哥哥,今日找我,是不是又将我视作了杀了那三房的凶手?”裴氏一见哥哥裴煦,就高兴不起来。
琅徽院的深秋,草木皆黄,入门口的小桥流水依然透着几分雅致,只不过那穿桥而过的涓涓流水已有枯竭之景象,甚是怜人。
“你身边的侍婢怎么少了许多?”
一被带入琅徽院,裴煦便左右看了一番,较之往常,这院子里好像冷清了许多。
“那还不是三房那事儿闹得,那些蠢奴才一听三房死了,往日我与三房又长不待见,有时候还带着人去溪庭那儿闹腾。
呵呵,虽是个奴才,但也知道怕惹祸上身,这不前几日还有几个奴才吵着闹着要回家。哼,人呐,还真是势力的很呐!”
裴氏抿了一口茶,含着轻蔑之意,让裴煦极为不满。
“那也是平日你对她们还过苛刻了!”
“苛刻?”裴氏抬眸,艳红双唇将脸衬得更为盛世凌人,恶声道:“难道作为主子还得将她们供奉起来,每日三拜?”
真正是被爹爹宠坏的妹妹,家中还有一个亦是如此,这两人还真是让爹爹不得省心。
“话多说无益,妹妹好自为之!”裴煦直了直腰身,端正身姿又一次开口:“三夫人死的当夜,你去了那儿?”
“我去了那儿?”裴氏反问一句:“哟,哥哥还真的将我视作了坏人呐!”
“只是例常问询,你只需照实回答即可!”
“还真是刚正不阿的青天知县,不过若是爹爹知道你这样怀疑自家妹妹,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气的吐血。”
“二房裴氏,好好回答本官的问话。”
“这又不是你家的公堂,凭什么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我?”裴氏面露凶相,道:“我就算真的杀了三房那个贱货,也不会亲自动手!”
“按你的意思,不是自己下手,那是让别人下手,就像屡次三番的暗害钱南溪不成,就想着嫁祸?来个一石二鸟之计?”裴煦知道自家妹妹有这等心计,可却苦于寻不得证据。
“送客!”她已无耐心应付这个做官差的哥哥。
被下了逐客令的裴煦,在见到弯腰颔首的侍婢出现时,便知与妹妹已无继续谈话的可能,便一甩袖袍,道:“妹妹好自为之,不要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错在那儿?”
已不是一次提醒这个妹妹,他亦做到了作为哥哥的本分,但若是这个妹妹再为非作歹下去,他定会秉公办事,绝不姑息。
出了琅徽院,裴煦又去溪庭瞧了瞧,见得空落落的溪庭内,贾氏之子钱鸣瑞垂头丧气的坐在黑漆漆的屋内,便心生怜悯之心。
好端端的人儿,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这样的打击,任谁能挺得过去,更别说才十三四的少年。
与钱鸣瑞对坐半响,钱鸣瑞都未曾开口说话,他亦无从问起,裴煦只得起身回去。
“凶手真的是钱南溪吗?”隐在昏暗处的钱鸣瑞,终于气唇说话。
这该让他如何回答?
“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不得断定!”裴煦思量半许,才回答。
“也是,毕竟是未来的小王妃,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了阶下囚呢?说出去,那不是让所有津南国的人耻笑吗?”
“并非如此,这案子与她是不是小王妃,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案子指向太过明显,若是轻易下判断,那整个津南的律法便形同虚设。”
“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替她伸冤吗?可明明大家都看到了是她钱南溪杀了我的娘亲,那为何还不将她捉拿?”钱鸣瑞是个少年,现在的他被捆缚在娘亲之死的悲伤中,不得自拔。
“这并不是......”
裴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钱鸣瑞,只得在心中暗暗发誓,将真的凶手尽早抓获。
在钱宅多时,又询问过几个人,如负责挑人进钱宅护卫宅子周全的梁子,即梁权。
从他口中得知,这些人都是他之前的故友从镖局内抽调的一批人马来钱宅的,这些人并不是知道的钱家,也不识得钱南溪,即便有人想抢劫钱宅,也绝不会使用这等计谋陷害钱家小姐。
后又询问了钱管事有关戏班子的事情,钱管事将戏班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其中并无破绽。
不过,钱管事提及了临时让婉儿与宁儿去帮衬的事情,这微小的事情让裴煦眉头一皱,此前问及婉儿与宁儿有关自家小姐的事儿时,她们两人均未提及帮戏班子做杂事的事儿。
这是为何?
为了谨防万一,裴煦未立即去濯翠院再次去问婉儿与宁儿,而是去了城郊的戏班子查证。
这一日归来,已是夜晚时分,回到了知县府,问了专门伺候钱南溪起居的妈婆子,这一日钱家小姐过的怎么样?
妈婆子无奈摇摇头,只说送的饭菜,从早到晚都未动一口,也不曾吵闹着要回去,就一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内,看着窗口,一天都为起身走动。
一听这话,裴煦连忙疾步朝着羁押钱南溪的屋子走去。
自被抓来知县府,钱南溪并未对案子抱有任何幻想,她只想裴知县能尽快下定结论,好让她早日赴死,这样便会早一日回到现实。
在这里的大半年,她还真的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儿?
她一直以为就这样在钱家毫无风浪的过完一生,或许会嫁个人家,为夫家生儿育女,过着极为简单的一生。
却不曾想过她嫁入王府,更没想过在踏入王府之前便经历几次生死攸关之事,只是最后都挺了过来。
可这次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