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病(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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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母后的聪明才智,想来也无需儿臣废话太多。”
即使是被打入了冷宫,皇后的待遇也不差,宫女在亓缪之的吩咐下换上了热茶,茶水倒入杯中,烟气飘渺。
将茶杯缓缓推到皇后面前,水波的纹理顺滑荡漾,皇后握了握拳,咬牙道,“本宫凭什么信你?”
“母后,有件事儿臣希望您能明白,儿臣不需要您的信任。”
指尖轻点在木桌上,亓缪之一手略显痞气的托着腮,气定神闲,“您大可以好好的在这宫中,当好您的冷宫皇后,吃穿不愁……”
话说一半,亓缪之停了半秒,笑了,带着讽刺的意味,“可也仅剩吃穿不愁了。”
你对儿子的期许,你对权利的渴望,你族人的性命,将在这冷宫之内,通通冻住,千年寒冰,无可化解。
“儿臣话已说完,就不多叨扰母后了。”
亓缪之站起身来,拘了个礼,毕恭毕敬,“儿臣告退。”
太阳光洒进宫殿之内,为亓缪之的身影镶上一层氤氲的光晕,皇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老了,看着亓缪之的背影,竟一时有些模糊不清。
“等等。”
在亓缪之的身影即将消失于宫殿的前一秒,皇后挫败的开了口。
意料之内的勾起笑,亓缪之转头,那一秒,皇后第一次在亓缪之的身上,感受到了令人胆寒的气息。
如同去看羲慈那般,亓缪之光明正大的禀报了皇帝获得准许之后来,再光明正大的离开。
大抵谁也不会想到,他在和皇后讨论一些什么。
权月被悄悄地从天牢转移了出来,在皇帝的授意下。
作为要挟亓缪之最重要的工具,权樾可以有闪失,但绝对不能死。
太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再不救治,性命堪忧,不日便会一命呜呼。
而牢内环境过差,不适合权樾长期逗留,既要保住权樾的性命,又不能让亓缪之知晓,皇帝可谓费尽了心思。
【宿主,羲慈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权月靠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一手捧着平板一手抓着鸡腿,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闻言挑挑眉,咬下一口肉,嚼吧嚼吧,咽下,“怎么说?”
【大将军和两位兄长都很配合,只是朝中那些官员,比较惜命。】
“这还不好办?”放下平板,将鸡骨头随手一扔,骨头滑到空中突然消失不见,凭空扯出纸巾擦擦手擦擦嘴,权月扭了扭脖子,“正好一段时间没活动了,让小爷今儿给那些忘恩负义的老东西松松骨头。”
“咔吧。”
只需反手一扭,人命轻松到手。
宁静的夜,某个大臣的书房内,一阵微小的响声被风带过,风儿飘啊飘,飘到了另一位大臣的府邸。
是日,礼部尚书的尸体在书房被发现。
礼部尚书,皇帝为数不多信任的臣子,突然被刺杀,皇帝震怒,一掌拍到龙椅上,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皇帝下令彻查此事,谁都知道,一旦真凶被找出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退朝后,户部尚书回府邸途中又听闻礼部尚书的尸首突然被盗的消息,内心莫名涌起了一股慌乱。
回到府邸,户部尚书挥退仆人直接钻入了书房。
刚打开大门,血腥味扑面而至,礼部尚书的尸首被人用绳子吊上了房梁,眼珠圆瞪,赫然呈于眼前。
户部尚书被吓得眼一黑,险些当场晕厥。
反应过来之后的户部尚书当即想要将此事上报,却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他和礼部尚书作了多年的对头,前两日还因意见不和大吵了一通。
他怕死,所以这些年在朝堂一直保持中立,从不站边,恐怕也早已不得陛下信任。
如果此时让别人知道礼部尚书吊于他的书房,怕是会正中陛下下怀,借此直接将他除掉。
不行。
户部尚书退后几步走进书房关好门,蓦然想起了前晚与大将军的谈话。
看来,这一次,只能站边了。
与此同时,一支飞镖直冲大将军眉心,艰难的将其拦下,差点死于非命的大将军也看到了飞镖上穿插的信纸。
刚将信纸烧毁,大儿子悄悄打开了书房门,告诉他户部尚书已在暗门外等候。
想起信纸上的内容,浓眉一竖,大将军起身前往会面。
贪生怕死的人,自然要用他最害怕的东西对付他。
一杀一陷害,完美至极。
“是你做的?”
从羲慈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亓缪之愣了好几秒。
问题问出来,不用羲慈回答,自己便摇了摇头。
羲慈的武功虽好,但也到不了可以悄然杀掉礼部尚书全身而退并且公然在皇宫的仵作房内将礼部尚书尸体劫走还不被人发现的放入户部尚书书房的地步。
就算是他亓缪之,也做不到。
所以暗处,竟有高手相助?
是谁,理由为何?
“无论是谁,这番好意,我们必须领下。”
羲慈现在,除了丞相大人,也想不出别人了。
神秘人是谁尚不清楚,但他们不可错失这个机会。
亓缪之点了点头,目光似乎能顺着空气,直穿入皇宫的天牢里,看到等待着他的权樾。
既然福祸不知,不妨大胆的赌一把。
把命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抛。
现如今户部尚书投诚,代表工部尚书也会加入他们的阵营,皇后的兄长是御史大夫,朝中不少亲信,大将军虽在朝中无好友,但在百姓心中却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丞相大人现虽被关押在天牢,许多忘恩负义的宵小之辈为明哲保身纷纷背信弃义,但仍存在着一些经丞相赏识才得以大展宏图的忠义之人不离不弃。
有盼头的日子向来过的飞快,转眼金黄的秋已经接近了尾声。
枯黄的树叶也落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苍老的树干,没了树叶的遮盖,又孤独又苍凉。
短短三月过去,整个朝中,已有一半的官员可以为他们所用。
距离大婚之期,还剩几日,羲慈站在窗前,望着灰白的天,开口,“其实有一个问题,我至今没想明白。”
“你是想问,为什么皇帝要将婚期安排在秋末,给我们可以奋起反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