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病(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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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异议。
晃一瞬间,亓缪之再次捕捉到了方才匆匆从心口窜过的异样感。
这一次他看清了,那种情绪,名为失望。
为何会失望?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对李落楹失望?
这正常吗?
在他心里,李落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他欣赏的人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会因为她对强权的妥协和不为自己幸福而抗争感到失望?
这种感觉,有些不像是自己的情绪。
好像与自己本质上是脱节的,像是衣物一般,强加在身上,看似人与衣物是一体,实则衣服浮于人体表面,并不真正属于人体。
总之,这是自己的情绪,但亓缪之又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情绪。
简直自相矛盾,可又觉得事实如此。
“仁翊……仁翊!”
“啊?”
回过神来时,亓缪之和羲慈已经走出了丞相府,羲慈朝着他挥挥手,表情古怪。
“你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也不应声。”
“没什么。”亓缪之摇摇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
好像是羲慈提出来的,在权樾讲清楚只是将李落楹纳入侧房之后,自顾自的沉吟了片刻,提出离开。
他那时被这股古怪的情绪支配着,也没想那么多,跟着就走了。
“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样?”粗长的睫毛遮住了羲慈的双眸,亓缪之看不清她的目光,“突然想到,以后不论他娶谁,我都不能阻止了啊。”
亓缪之侧头,只见羲慈抬起了手,手心面相太阳,有些刺眼的光线透过指缝落下,削去了不少威风,变得乖巧许多。
她试着握了握,摊开,阳光还在,握紧,只剩黑暗。
她笑着看向亓缪之,知道他在看她,道,“你看,他就在我们身边,但握不住。”
稍一抓紧,就会从各个缝隙中溜走。
亓缪之一愣,心脏像是被突然击中了一般,手脚麻痹了几秒。
原来,不能阻止的,又何止羲慈一个。
“走吧。”亓缪之叹了口气,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着的拳头暴露了他不怎么好的情绪,“人生充满了太多意外,不是吗?”
因为走在前面,亓缪之并没有看见,刚才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羲慈,看向他背影的目光里,带上了抱歉。
抱歉啊仁翊,我果然还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和亲人,和权樾一起利用着你重情重义的弱点,在逼你走上一条不一定正确的路。
……
安静的茶楼,亭中姿态曼妙轻纱掩面的乐师双手抚琴,琴声轻缓悠扬,檀香弥漫,将古色古香的雅间托的有些朦胧。
“准备的怎么样?”
二两黄金落到桌上,同时还带着上次带走的欠条,亓缪之缓缓落座,精神倒是不错,一点没有婚礼即将临近的紧张感。
“还不错。”赶紧将黄金揣进了怀里,权月笑的极其开朗,“有钱就是好啊,都不用我操心。”
偶尔有什么重要的地方需要过问她,也可以用一句“都可以”打发了,反正到最后,这婚礼也不能成,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你还真是。”宠溺的笑了笑,亓缪之不赞同道,“好歹也是你成亲,娶的也是自己的心上人,上点心啊喂。”
“你好意思说我啊。”权月瞥了亓缪之一眼,“自己不也一样。”
“我和你终归不同。”亓缪之眸色暗了暗,勉强勾起唇角,“我和羲慈,都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去操心这些,再说了,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
说到这里,亓缪之还有些兴奋,“我回来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说吧小樾樾,找你翊哥哥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默默地远离亓缪之,权月翻起白眼,“是落楹,说想要在嫁人之前感谢一下当初救她一命的你,托我帮忙约你出来的。”
话音刚落,屏风后施施然走出一位女子。
身着鹅黄色长衫,墨色的长发披散,两侧的头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别上了两朵粉色的花朵,看上去少女感倒是十足。
少女含羞,两颊浮着两朵粉红,朝着亓缪之福了福身子,“见过三皇子殿下。”
“坐吧。”
亓缪之点点头,轻啜一口清茶,声线冷淡。
或许是习惯了,李落楹并没有多少失落,闻言点了点头,想要优雅落座,但到底习惯了小家子气,膝盖磕到了凳子上,差点闹出笑话。
“唔……”
李落楹闷哼了一声,低头喝茶的权月微微挑眉,抬头,放下茶杯,状似关心道,“没事吧落楹?”
“啊,好像有些磕到了,有点疼。”
李落楹小声撒着娇,权月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轻轻拂开权月的手,李落楹摇摇头,看起来笑的很勉强,“我没事的。”
受不了了,这演技。
权月好想笑,但又不能笑,憋的很难受。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等一会儿,我去问问茶楼里有没有伤药。”
说完,权月快速蹿了出去,并贴心的,为二人拉上了门。
本来这事用不着她一个大少爷亲力亲为,可她要是不走,李落楹又怎么和亓缪之单独搭话呢。
听着权樾的脚步越来越远,亓缪之放下茶杯,茶水轻晃,微微荡漾。
“说吧,演戏支开权樾,所为何事?”
李落楹的这一番表演很差劲,亓缪之都不知道权樾怎么会信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
“殿下慧眼。”
既然被识破了,李落楹索性不装了,坐直身体,对上亓缪之迫人的视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又想到这个时候她不能输掉气势,于是鼓起勇气,逼着自己不要害怕。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权樾多年的顽疾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好转,就连宫中的御医都瞧不出其中的端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就一句无奇不有就打发了?”李落楹没料到三皇子这么蠢,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那我是不是该说,殿下你单纯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