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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拳头与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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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街边住民名为刘鹏,是难民中的投机者。他本来在高墙边偏远的附属市县流浪,后来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赚钱机会,这才来到了蒙特市,一个连街边露宿都要收费的地方。

刘鹏不屑于干苦活,他觉得自己头脑精明,绝对有做生意的天赋,只是因为本钱不够,才没能在做生意一途中起步。他来到蒙特市,正是要靠自己的精明头脑,去赚得做生意的本钱。

他明白投机者的定义,就是要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去钻各种空当。要不然,他抓起婴儿车里那一沓大钞就溜了。

刚才那一女一男都没搭理刘鹏,但刘鹏不会放弃,他起码要靠此讨口饭吃,他已经有四顿饭没吃了,现在闻着街边烧饭的香味,恨不得能冲上去,把整只锅都吃掉。

刘鹏环顾四周,发现左手边开了家小型的披萨店,店门口的摄像头朝外张着。从玻璃店门望进去,可以看到里面顾客寥寥,店主兼厨子兼服务员的男人正托着腮坐在柜台后,无精打采地看着墙上的电视在播放新闻。

要进入店铺,需要先穿过街边住民的私人领地。

“大哥大姐,借个光,我要去披萨店走一趟。”刘鹏讨好地笑着,右脚抬起踩在了两只格子的分界线上,立刻引来了两家人警惕的目光。

见到这两家人只是盯着他,而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举动,刘鹏壮着胆子往前走,每一步都恰好踩在分界线上,像是在走钢丝。最后他终于走完这段比较短却很惊险的路,来到了披萨店的门口,推开了店门。

“欢迎光临闻香来披萨店。”立在门侧的吉祥物披萨人检测到了刘鹏的进入,说出了预先设定好的欢迎语。

听到欢迎语,店主立刻笑容满面地看向了店门口。可看到刘鹏这副邋遢样子之后,他的笑容就淡化了下去,问道:“要买披萨吗?”

刘鹏来到柜台前,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大哥,你想发财吗?我这里有一个发财的方法要传授给你。”

“滚蛋!”店主猛地拍了一下实木柜台的桌面,发出了一声闷响,“这里不欢迎你,快离开,不然我就喊士兵过来了。”

听到拍桌子的声音,店里仅有的三个客人把视线望了过来。见到只是店主在赶难民离开店铺,又都失去了兴趣,把目光移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欸欸,您别激动,别激动。”刘鹏见膀大腰圆的店主要翻过柜台来打人的样子,急忙劝道,“我看您这披萨店的生意不大好,就想来给您支一招。”

店主撤回了已翘到柜台上的右腿,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能有什么好点子?现在制作披萨的原材料涨价了,我店里每只披萨的卖价升到了原来的三倍。而且,外面那些露宿街头的人挡住了店门口,也严重影响了客流量。”

刘鹏笑道:“就算卖价贵了,也总有人吃。至于外面的街头住民,他们是最好打发的,只要定期给他们发点钱,他们肯定乐意让出一条道。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引流,你这披萨店被街边住民包围了,没人愿意接近这里,你需要找个引流的机会,让更多的客人光顾你的披萨店。”

“引流我当然知道。”店主说,“关键是要怎么引流。我自己没什么才艺,没法在视频网站走红来带货。而且,我也没那么大魄力去花大钱打广告。”

“我要告诉你的这个引流方法不需要花钱,还比普通的网红带货更有效果。”刘鹏摸了摸肚子笑道,“只不过现在我的肚子很饿,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店主撇了撇嘴,进到后厨端出了一只扁纸盒,放到柜台上推给了刘鹏,说道:“正好之前有个客人临时不要了,这张披萨就便宜你了。”

“谢谢老板!”刘鹏眉开眼笑地掀开扁纸盒,见到里面是一张12寸的大披萨,已被均匀地分成了八块,散发着奶酪的香气。

刘鹏顾不上手脏,抓起一块披萨就往嘴里塞,快速地咀嚼着,吃相如同一只野兽。不到十秒钟,他就消灭了一块披萨,探手去拿第二块。

“你先说说你的方法。”店主突然把扁纸盒的盖子给压了下去,“要是你说得不错,就可以继续吃。要是你胡说八道,那我一拳打在你的肚子上,让你把刚才吃的那块披萨全都吐出来。”

见膀大腰圆的店主态度强硬,刘鹏只好认怂,把手缩了回来,问道:“你这家店门口的摄像头还在运作着吗?”

店主扫了眼柜台一角的显示屏,上面有九格监控画面的小窗口。

“还在正常运行。”店主说,“你要说的点子跟这个有关吗?”

刘鹏说:“其实就在不久之前,外面发生了一桩奇事。有个美女突然现身,拦在了路上,她拦住一个路人,用了某种类似催眠的手段,让那个路人灌下了一整瓶酱油。事后,她丢给那个路人一沓大钞,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还有这种古怪事?”店主也来了兴趣,“他们那是在直播或是拍视频吧,最近把直播当全职的人变多了很多,那些人为了吸引眼球,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看不像。”刘鹏说,“那个美女虽然举着手机,但被催眠的路人那副样子特别真实,不像是在演戏。你回放监控录像瞧瞧就知道了,我绝对没有骗你。这个视频放在网上绝对能火的,被这个视频吸引过来的人也会转化成你的客流量,你再趁机搞些优惠活动之类的,也许能一举把你的披萨店打造成网红店铺。”

在刘鹏的说话声中,店主操作柜台上的电脑,调出了店门口摄像头最近半个小时的视频,然后快进着去看。如刘鹏所说,店主果然看到了那个神秘美女,还有美女所做的奇特之事。

看过视频后,店主想问一问关于这件事的详细情况,可他转头去看刘鹏时,发现刘鹏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柜台上的披萨。

……

黑魔王的试验一共进行了五次,五次均是成功了。五次之后,他们便收工了,卡罗尔回到了城堡之中。

对于试验的结果,天命很是满意。他又要去拜访总队长了。这一次,他把黑魔王留在了城堡里,只带着卡罗尔出发了。等天命见到总队长后,他会在合适的时机掏出手机,让黑魔王远程施展灵魂污染。

天命刚离开城堡,与城堡相连的主干道两旁其中的一根行道树上,一只棕黑色的麻雀停在树枝上,两只黑豆般的小眼睛注视着天命和卡罗尔飞天而去的身影,通过小脑袋里安置着的通信芯片向钻研家发去了视频消息。

钻研家的私人实验室里,钻研家收到了小麻雀传来的视频片段。

天命出门了,要不要进他的城堡做点什么呢?比如说,杀掉黑魔王。

钻研家考虑着这样做的优点和缺点,一时之间不能决定下来。

他点开了一个语音频道,在频道中等待。一分钟后,频道里多出了十多个顶着钻研家名字的账号,而且他们的名字后面都缀着编号,从五十以下到五百以上都有。

这些就是钻研家的分身。

尽管分身之间可以共享记忆,但每个分身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

每当出现没法单独解决的大事时,众分身就会齐聚语音频道,进行一番商讨,最后讨论出一套被大部分分身认可的方案。

次席钻研家扫了眼人员列表,来的人只占三分之一。没来的分身,有的是不想参与到这种争斗之中,有的则是在忙其他事腾不开身,还有的好久没有音讯了,不知道是机体被毁了,还是自己主动脱离这个群体单飞了。

虽然钻研家已没了本体,大家都是分身,但每个分身都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特殊的,才是最接近本体的,应该统领大家的思想。

所以在这场十多人的辩论中,每个分身都在试图将自己的想法推销灌输给别人,使自己成为意见的领袖,思想的中心。

“我认为,应该立刻冲进城堡,把黑魔王给杀了,不然后患无穷。”

“在没想好对付天命的计划之前,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他为妙。”

“黑魔王到了天命手里,那就是如虎添翼,要想灭飞虎,必须先把他的翅膀给折了。”

“确实。从不久前天命想带黑魔王出城堡来看,天命大概是要开始行动了。只是不知道,他的下一个洗脑对象会是谁。”

“这个简单,只要瞧瞧天命这次出门去的地方,就能知道他的目标了。”

“我猜是总队长。”

“我也这么觉得。假设天命通过某种手段知道了皇帝陛下想将他当成养料,那他唯一的活路是得到首相的庇护。而若想通过重重关系跟首相搭上关系,在未经批准下不能接近官员的天命就只能找总队长当突破口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了,要把他的计划扼杀在萌芽中。”

“废话,你只是把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诸君,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不杀黑魔王,而是将他掳来,如何?我们在城堡中留下黑魔王逃走的假线索,然后掳走黑魔王,让黑魔王能为我们所用。”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三人的赞成,连同提出者一共是四人投赞成票。

次席钻研家又让其他人踊跃发言,提出多种方案,以供大家投票表决。

可是,其他方案的投票数没有超过两票的。

因为没有一个方案是得到半数人以上支持的,所以这个票要重新投。

第二轮投票,到了四票的那个提案,又有三只手自觉地举了起来,让投票数超过半数,这个提案便通过了。

商讨会有了结果,众分身离开了语音频道。

次席钻研家在机器人仓库中点出了一支精英小队,然后率领着这支小队向城堡进发了。

……

总队长很少待在总队长办公室中,要想找他,得去他的私人飞船上找。

总队长的私人飞船是有巡航路线的,现在能飞的范围只有高墙之内,这条巡航路线就更容易跟踪了,基本上每天一个来回。

天命带着卡罗尔飞上高空,根据现在的时间推算出了私人飞船的位置,而后朝着私人飞船高速飞去。

隔着数公里,天命就望到了那个庞然大物。他背着卡罗尔追上了飞船,与飞船并排飞着。

在高墙之内,天命没必要时刻带着卡罗尔以保障最高状态的战力。他之所以带上卡罗尔,是因为担心把卡罗尔留在城堡会被黑魔王暗中动手脚,将新的指令写入卡罗尔的脑中。到那时,卡罗尔就不是天命杀人的刀,而是他自杀的刀了。

天命用护身能量罩住全身,便足以抵御强风的侵袭了。

他掏出手机,给总队长打去了电话。

刚响了两声,电话就被另一边给拒绝接听了。

天命疑惑,心想总队长是不是在忙,所以没空接电话。

不过,天命可不会在意这通电话是否打扰到了总队长,见总队长不接电话,天命又一次打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铃声只响了五六声,总队长就接了。

总队长说:“天命,你现在打来电话,是有什么要求吗?”

天命说:“没什么,只是最近诸事不顺,想跟你聊聊。”

总队长说:“我现在正陪客人,等会客人走了,我再陪你聊好吗?”

天命说:“什么客人?高级娱乐会所的陪酒女吗?”

总队长说:“放肆,不要乱说。”

天命不解,总队长对他的态度如此强硬还真少见,难道他真在陪某个尊贵的客人?

电话中,两人沉默了十多秒,天命听到总队长那边在跟另外的人说话,只是声音隔着比较远,收音不太理想,天命听不清总队长和另外那人在说什么。

接着,总队长打破了沉默:“你现在在哪?”

天命说:“我已经在门外了,你开开门。”

总队长说:“我不在家,也不在办公室,我在……”

“我知道。”天命打断了总队长的话,“我知道你在飞船上,我正在飞船的舱门外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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