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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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的体重不过百, 个子不低却骨架纤细。
蒋予忐忑地抱她在怀中,只觉得这女人似是柔弱无骨,周身软成了一滩水。
肌肤的触感, 柔嫩得就好像融化在舌尖的豆花。
他不敢多加肖想,只是心无杂念地抱着江瑟瑟, 快速走进了浴室。
因为不确定张材用了什么药物, 蒋予不敢贸然叫人,只得先想办法,尽量让她清醒过来。
蒋予把江瑟瑟的腿小心翼翼地搭在浴缸边缘, 腾出一只手推开了花洒。
一时间, 滚热的水流喷涌而出,蒋予的手腕被烫红了一片。
他立刻拧回水龙头,反复调出了适宜的水温,才将江瑟瑟放入浴缸。
眼前的女人浑身上下只着一件衬裙。
裙子的质地轻薄, 被水流一点一点打湿后, 紧紧地黏在皮肤上, 勾勒出玲珑有致地曲线。
蒋予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仰起头看向了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花洒里的水一点一点坠落,拍打着江瑟瑟娇嫩的肌肤,又飞溅到蒋予的身上。
片刻之间,浴缸里已经蓄上了半池温水。
江瑟瑟滚烫的身体逐渐被水淹没,整个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刚刚的眩晕逐渐变成了困倦, 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蒋予抬手关闭了水阀。
见江瑟瑟的呼吸均匀平稳,才抄起浴巾, 将她裹紧抱到了床上。
江瑟瑟浑身上下都沾着水珠,把床单洇湿了一片。
蒋予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手机, 打给了一位女助理小赵,低声道:“江瑟瑟今晚喝的有点多,你来她房间照顾一下她吧。”
没多久,助理小赵就悄悄地按响了门铃。
小赵是蒋予团队的剧务助理,也是蒋予信得过的人。
蒋予打开门朝小赵点了点头,而后指了指床上的江瑟瑟。
“她身上湿,先帮她擦干,晚上要辛苦你在这里陪她了,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小赵一时间满腹疑惑。
她看了看身上湿了一片的蒋予,又望了望床上双颊绯红的江瑟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蒋予说罢,就转身出了门。
彼时,张材已经自知自己犯了大事儿。
早早就等在了蒋予的房门口,准备认错。
刚刚被蒋予打了一拳,张材原本心有不甘,回房立刻给自己的大佬亲戚打了电话。
岂料这一通电话后才知道,蒋予这个人的身家背景,绝不仅仅是一个新锐导演这么简单。
张材眼下不得不率先认怂。
看见蒋予满脸怒意地走来,他赶紧赔笑:“蒋导,您回来啦?”
蒋予没有应声,直接掏出房卡刷开了房门。
张材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禁声》剧组包下了酒店的顶楼三层。蒋予住的是行政大套房。
房间里宽敞空荡、静的可怕。一时间只能听见迷你bar冰箱运行的微弱电流声。
蒋予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自始至终没有抬眼去看张材。
张材见状赶紧解释:“蒋导,我这不是不知道您和江瑟瑟的关系嘛!冒犯了、冒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蒋予的面前。
木质的凳子腿摩擦着大理石地面,发出了一连串尖锐侧耳的声响。
蒋予抬眸,怒目而视道:“让你坐下了吗?”
张材吓了一激灵,赶紧又站了起来,口中不断地赔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
“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药?”蒋予语气冰冷得吓人。
张材从来没有见过蒋予这个样子。
他一直觉得蒋予只是个温和有礼的富家公子,拍电影也是花钱玩票,并没有什么野心的样子。
犹豫片刻,张材挠了挠头发,支支吾吾地坦白了三个字的药名。
蒋予并没有听过这种药,迅速打开手机搜索,才知道那是一种激素类的兴奋药物。
不幸当中的万幸,这类药物可以短期代谢,不是什么法律上的违禁药品。否则如果让江瑟瑟沾染上,简直是害了她一辈子。
蒋予稍稍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朝着张材摆了摆手:“去找财务结账,收拾你的东西,滚吧。”
张材并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严重。
在他的眼中,你情我愿的潜规则,在娱乐圈里太过稀松平常。怎么都不至于丢了饭碗,于是忍不住跟蒋予辩解了两句。
但蒋予并没有给张材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厉声道:“在我的剧组,不允许出现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见蒋予态度决绝,张材知道多说无用,心里骂骂咧咧地退出了门。
折腾了一晚上,天已经蒙蒙亮。
蒋予再次来到江瑟瑟的房间,看见助理小赵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他于心不忍,上前轻轻拍了拍小赵:“回去睡吧,我在这就行,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小赵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努力地点点头。
房间的门被轻轻带上,蒋予走到了江瑟瑟的床边。
她已经换上了酒店的浴袍,领口开得很深,胸前雪白的皮肤十分晃眼。
室内的暖气充足,江瑟瑟睡梦中或许是有些燥热,一翻身,就踢掉了被子。
蒋予轻轻俯身帮她捡起被子,抖开的一瞬间,却被床上的女人抓住了手臂。
江瑟瑟半梦半醒间,意识模糊地念着:“别走,我害怕,不要走。”
“不怕,我不走。”
蒋予叹了口气,仔细掖了掖被角,转身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房间里萦绕着极淡的酒气和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
蒋予忽然间有些燥热,想开窗子透气,又担心江瑟瑟着凉。
他打开手机里储存的分镜头脚本,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希望能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直到天光大亮,蒋予被工作人员的电话轮番轰炸,这才离开了江瑟瑟的房间。
日上三竿。
落地窗透进了大片大片的阳光。
江瑟瑟沉沉地睡了很久,才慢慢地睁开双眼。
她先是一阵头痛欲裂,而后瞬间清醒,诈尸般地坐了起来。
稍一侧身,就看到了地上零落的衣服。
江瑟瑟立刻下床冲进浴室,果不其然是满地水渍、一片狼藉。
昨晚那些可怕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浮现在脑海里。
回忆里的最后一幕,是停留在蒋予将她抱在怀中。
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模糊不清,但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却是那么真切。
江瑟瑟心惊肉跳地掏出手机,想立刻打给蒋予,犹豫片刻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索性点开了微信,盯着蒋予的哈士奇头像,犹豫了许久,才慢慢打下字:“蒋导,昨晚……”
这句话刚写了一半,江瑟瑟突然手指一滑,误触了发送键。
慌忙按下撤回,却发现蒋予的新信息已经在屏幕上弹了出来。
蒋予:[你醒了,好点了吗?]
江瑟瑟只得硬着头皮回复:[我怕没事了,蒋导。]
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来说昨天的事,各自望着屏幕沉默。
蒋予:[那好好休息吧,这两天我没安排你的戏。]
江瑟瑟回复了一个“好”字,蒋予那边就杳无音信了。
可能是很忙吧。
江瑟瑟心里猜测着,毕竟是开机第一天,蒋予一定有很多事要亲自处理。
她将手机放到一边,使劲儿揉捏了几下太阳穴,而后抄起一条浴巾走进了浴室……
娱乐圈的那点八卦总是传得很快。
这边张材前脚刚离开,那边传言就铺天盖地。
圈内都在议论,蒋予为了一个新人女主角,直接连夜赶跑了一个根基深厚的副导演。
这话传着传着越来越香艳,等到了陈树的耳朵里,便直接让他勃然大怒。
彼时,陈树刚下了飞机。
陈树这个人,烟酒不离身,却偏偏沉迷于养生茶。他从秘书程源手里接过了保温杯,用力拧开了盖子。
那个华裔小姐的选美比赛一结束,陈树当即就订了返程的航班。
从北美飞回来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本来人就心浮气躁。
谁知刚一落地,就得知了江瑟瑟的最新动态。
陈树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张材,是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上的人,他也敢下手?”
程秘书一边推着陈树的行李,一边附和道:“是是是,是他自己要找死。”
“把这个张材叫过来聊聊吧。”
陈树攥着拳,短短的指甲嵌进掌心:“对了,程秘书,顺便订两张最近一班飞滨城的机票,我们去那个《禁声》探探班。”
“您要去探班江小姐吗?”程源谨慎地询问。
“不,我他妈要去探班一下这个蒋予!” 陈树咬牙切齿。
……
江瑟瑟洗过澡,休整了一下午,才觉得状态稍好一些。
虽然蒋予调整了拍摄日程,但江瑟瑟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打算去片场看一看。
她简单地扎起了马尾,又选了素雅的白色毛衣。
取了黄豆粒大小的遮瑕膏,均匀铺在乌青的眼底,又挑了桃粉色的腮红和唇蜜。
开机第一天,作为女主角,再怎么说也要元气满满。
江瑟瑟站在镜子前,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万万不能因为外界的干扰,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就在她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叮叮叮。”
江瑟瑟没有多想,直接解开了门锁。
一抬眼,她差点再次晕过去。
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阴魂不散的陈树,又一次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江瑟瑟,好久不见啊。”
陈树的语气一贯的嚣张跋扈,令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后,秘书程源用手撑住了门框,两人顺势挤了进来。
江瑟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撞到了柜子上,手中的手机滑落到地毯上,砸起了一地的灰尘。
她咬咬牙,笑着道:“陈先生,好久不见,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
陈树垂眸打量了一下今日淡妆的江瑟瑟,只觉得格外地清纯可人,于是轻声一笑:“江小姐你倒是风格多变。”
陈树没有再多言,直接从程秘书手中接过了手机,将屏幕举到了江瑟瑟的眼前。
江瑟瑟凝神一看,是一通视频连线。
画面中的人,正是昨晚连夜离组的张材。
在视频通话里,张材已经被陈树的人绑住了双手,口中不停地求饶。
陈树充耳不闻,只是神情专注地盯着江瑟瑟:“我都还没有碰过你,这个张材居然敢抢先?”
“他简直是活腻了!”
陈树一边怒道,一边瞥了一眼屏幕里的张材,而后又转头看向江瑟瑟。
“瑟瑟,你说,他是怎么碰你的?给我演示一遍”
江瑟瑟心下惶恐,不知道陈树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看着双眼猩红的男人,一时间沉默无言。
见江瑟瑟半天也不出声,陈树拧起眉头,朝着手机里的人吼道:“把张材给我往死里打!”
伴随着一声怒吼,陈树将手机屏幕又凑到了江瑟瑟面前。
江瑟瑟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口中呜咽一声:“不要!”
她虽然厌恶张材,但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暴力的处理方式。
陈树眯起眼摇摇头,任由屏幕那边传出不绝于耳的棍棒之声。
恐惧和无奈充斥在江瑟瑟的心中,她拽起陈树的衣袖:“陈先生,张材他没碰到我,你别这样!”
眼瞧着江瑟瑟终于肯开口,陈树牵起一侧唇角,对屏幕里轻声道:“停手吧,处理干净点。”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江瑟瑟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束起来,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十分清楚,眼前的陈树就是一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此番远道而来,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眼下,江瑟瑟必须要尽快摆脱两人独处的窘境。
她强迫自己冷静,镇定道:“陈先生,您怎么大老远来了滨城?”
陈树把脸靠近了一些:“我从加拿大回来,直接就飞过来看你,你有没有一点感动啊?”
江瑟瑟浅浅一笑:“那您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叫room service送餐?”
“我倒是不怎么饿。”陈树缓缓地摇头。
江瑟瑟撇嘴:“可是我饿了呢,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没吃东西呢。”
她边说着边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做出了一副要拨号的样子,准备打电话求救。
陈树突然靠近一把抓住了江瑟瑟的手腕,疑惑道:“叫客房送餐,干嘛要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用房间里的座机啊。”
江瑟瑟呼吸一窒,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我忘记了。”
酒店房间里的座机摆在床头柜上,是老式的拨号键盘。
江瑟瑟能背下来的电话号码,屈指可数。
她不能打给弟弟江辰,也不敢贸然打110。
思来想去,脑中只有蒋予手机的那一串连号了。
江瑟瑟缓了口气,努力凭着记忆按下一个又一个数字。
听筒里,提示音一声,两声……
许久,终于传来了蒋予的一声“喂?”
江瑟瑟的眼泪差点盈满眼眶,但她必须假装像真的订餐一样同他对话。
“您好,我是1201房的江瑟瑟,我想订一下晚餐。”
陈树见江瑟瑟的语气稀松平常,并没有耍什么花样,这才放松了警惕。
然而电话那头,蒋予却是一愣。
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紧接着又听见江瑟瑟继续开口:“陈树先生,请问您要吃吗?”
陈树闻声摆了摆手。
但蒋予瞬间察觉了异常。那个陈树,不是要封杀江瑟瑟的陈树吗?
听江瑟瑟的意思,两个人应该是在同一个房间中。这个“订餐”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想必一定是事有蹊跷。
于是蒋予沉稳开口:“江小姐,您稍等,我们很快就会送餐。”
“好的,谢谢,麻烦您快一点。”
觉察到蒋予明白了她的求救,江瑟瑟努力压抑着哭腔,迅速挂掉了电话。
陈树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江瑟瑟的身上移开过。
从上至下,再从下往上,周而复始。
江瑟瑟故作镇定道:“晚餐一会儿就到,陈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她一边询问陈树,一边俯身打开了房间的迷你冰箱。
陈树抬头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道:“把柜子上面那瓶红酒拿出来吧。”
江瑟瑟托起瓶身,低头扫了一眼标签:“陈先生,这酒恐怕需要醒一醒。”
她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要不,我再叫服务员送醒酒器过来?”
“不用了。”
陈树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你给我倒的酒,不需要醒。”
说罢陈树抬手握住酒瓶,连带着把江瑟瑟一起拽进了怀里。
江瑟瑟心口狂跳,上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陈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 ?? ?°)?轻( ?° ?? ?°)?吻(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陈树抿唇:“江瑟瑟,我对你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他的手微微一松,整瓶红酒瞬间坠地,暗红色的液体沿着地毯的纹理蔓延开来。
正在这时,房门口“滴”的一声,整扇门被打开了。
江瑟瑟回身,只见蒋予带着一众保安和服务员走了进来。
陈树见状,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褶皱的衣角,对门口的人似乎毫不在意。
蒋予绕过了满地的玻璃渣,径直走到了陈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陈先生是吗?我是《禁声》的导演蒋予,您来我的剧组探班,怎么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
陈树阖了阖眼,面前的蒋予,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年轻英俊。
他神态自若地笑了笑:“我就是来看看朋友,蒋导演怎么如此兴师动众。”
“不好意思,陈先生。”傢獨口勿车巠
蒋予站到了江瑟瑟的身前:“江小姐是我的女主角,马上有一场她的戏,我来接她开工。今天怕是不方便您探班了。”
陈树饶有兴致地看着蒋予。
半晌,他厉声道:“蒋予,你只管好好导你的戏,不要对我的人打什么主意。”
“你的人?”
蒋予的视线从江瑟瑟身上掠过,而后又淡定地看向陈树,语气中充满不屑。
“只要江瑟瑟还在我的剧组,她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