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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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一团祥和之下竟是如此丑陋不堪,一直以书香门第自诩的赵中廷无地自容,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赵墨生母岳氏委屈求全竟然还不能为秦氏所容!
可气归气,赵老夫人道:“实情如何,还要给秦氏一个分辨的机会。”
赵中廷脸色阴沉的喝着茶,也无心与醇亲王应酬。
醇亲王仿佛完全不知晓眼下的状况,一盘小点心被他当积木玩得不亦乐乎。
约摸等了一个时辰,小六在门外禀报:“夫人回府了。”
秦氏进了正堂,就觉得气氛不对,夫君和婆母谁也不瞧她一眼。再看一旁的赵墨也面色不善、眼中喷火,犹豫着开口道:“这是怎么了?三堂会审啊?”
“跪下!”赵中廷突然怒吼一声,秦氏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突然想起什么,亮了亮左手手腕道:“我手上戴的可是皇上赏的翡翠玉镯,御赐之物在身不能下跪!”
醇亲王突然起身,一巴掌扇在秦氏脸上,大喊道:“她是妖怪,是妖怪!”秦氏被他扇倒在地,刚要撒泼,醇亲王紧接着一脚一脚地踹在秦氏身上,嘴里喊道:“打妖怪!打妖怪!”踹的她哀嚎不止。
赵中廷哪见过醇亲王发狂,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还是赵老夫人开口道:“墨儿,快把王爷拉开,好生安抚!”
赵墨才忍住心中快意,上前搀扶着街头恶霸般地醇亲王道:“王爷,王爷,一会儿有人收拾她哈,咱们先坐下。”
醇亲王又变成了那个安静玩点心地失智孩童,仿佛刚才打人的根本不是他!近十年练就的一身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
秦氏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脏了,歪斜地倒在地上嚎哭撒泼,赵中廷冷哼一声,把胡放叫进来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讲一边给夫人听!”
胡放只得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秦氏的脸越来愈苍白,越发显得醇亲王赏她那个巴掌印鲜红醒目。
待胡放说完,她已抖如筛糠,连连求饶道:“夫君、老夫人胡放信口胡说,栽赃陷害!你们不要听信谗言啊!”
“事实如此,容不得你狡辩!说吧!你当年看了岳氏的信件之后做了什么?”赵老夫人疲惫至极地开口道。
“我,我把那封信烧了!”
“烧了?之前那封信上所说何事?”赵中廷沉声问道。
“说此次岳家灭门另有隐情,要她保重自身,待朝政清明之时,请她拜托夫君择机帮岳家平反。”这么多年了,信上地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又改成了什么?”赵中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紧握拳头,手指关节都隐隐发白。
“我......”秦氏抬眼瞄了赵墨一眼,心虚道:“我改成了‘岳家倾覆,仅余小姐,朝廷追查在即,速逃!’”
“好一个毒妇!”赵中廷拍案怒斥:“你是看准了采薇的善良纯厚,不忍连累府上众人,必不会出逃,她只会选择自我了断!我就问你......”
“啪!”赵墨冲到秦氏面前,兜头甩了一个大耳光,手掌过处殷红血丝顺嘴角流下,赵中廷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自小低眉顺眼、乖巧懂事的墨儿怎么变的如此狠辣?
醇亲王在一旁拍手道:“墨儿打的好,打妖怪!打她!”
赵中廷缓过神来规劝道:“墨,墨儿啊,你先坐下,为父定还你公道。”
赵墨抬头问道:“还我公道?这毒妇欠我娘亲一个公道!”
“可她毕竟生了两个女儿,婵儿如今还在宫里正蒙圣宠,多少还是要顾及她一些,闹得太僵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顾及她?那我与擎儿自幼丧母,孤苦无依又有谁顾及过?”
“墨儿!你究竟要怎样?”
赵墨站起身来凝视着父亲有些气急败坏的脸一字一字回道:“杀、人、偿、命!”
“墨儿!听祖母一句劝,秦氏固然可恨,但是她背后还有秦家,有嘉贵妃、有婵儿,还有咱们赵家的颜面,这些你不能弃之不顾啊!”
赵墨抽出袖中匕首,哐啷一声扔到秦氏面前道:“别说我不给你体面,自尽吧!”
“自尽?”秦氏看到匕首先是一愣,而后一把抓住,抽出匕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冲着赵中廷癫狂笑道:“夫君,赵大人!你也想让我死吧!哈哈哈!可惜啊,我死了也换不回你的心上人!这就是你报应啊!报应!哈哈!我曾对你一片真心,可你心里、眼里却只有那个卑贱的庶女!我堂堂名门嫡女,竟被你弃如敝履!我安能不恨?那个贱人死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我嫁你二十年,你就从没拿正眼瞧过我!哈哈哈,我恨啊!我就拼命花银子!你就像个傻子,被我蒙在鼓里!哈哈哈哈!”
秦氏把匕首举到眼前,寒光掠过她苍白的脸,她声音猛然阴沉:“现在,你想让我自尽?我死.......”秦氏猛然把匕首利刃一转,锋利刀尖直冲赵中廷,声音陡然凄厉:“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赵中廷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眼看匕首越来愈近,脑子一片空白,连躲避都忘了!
电光火石之间,赵墨飞身上前,一脚踢到秦氏握匕首的手,匕首应声飞出撞到墙角哐啷落地。
赵中廷一口气还没松出来,只见赵墨反手抓住秦氏的手腕左右一扭“咔嚓、咔嚓”两声脆响,秦氏的两条手臂便像吊在藤曼上的丝瓜,不受控制的晃动着!秦氏面容扭曲,哀嚎声随之直冲耳膜,赵中廷和赵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当众人以为赵墨恶气已出时,她却飞脚跺向秦氏膝盖,“咔嚓咔嚓”这是两声更加清晰地脆响,秦氏两条腿以完全不可思议地角度交叠在一起,凄厉惨叫浑不似人声!赵墨嫌恶地对她的下巴飞起一脚,秦氏咚的一声向后仰面倒地,惨叫声嘎然而止。
赵中廷腾的站了起来,哆嗦着手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后面的话好像丢了似的始终未敢把“杀、死”两个字说出口。
“父亲放心,她只是昏过去,若就这么让她死了倒是便宜了她!”赵墨嫌恶地瞥了一眼。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父亲可是要墨儿请郎中来为她医治?”赵墨面色一凛,眼眸之中如数九寒天。
“啊,不用,不用!”赵中廷被她瞧的后背发凉,连连摆手,缓了口气又道:“墨儿啊,今日之事你既已出了气、报了仇,便到此为止吧!难不成还真让她自尽赔命?”
“难道她不该赔命?我娘亲就该冤死?”
“墨儿,你曲解为父了。你知书达理,当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娘亲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如此景象吧?”
“墨儿,这些年你和擎儿受了不少委屈,祖母知道!今日事情原委既已明了,断不能让你娘亲再受委屈!祖母做主,将你娘亲地坟茔按照赵家正室主母的规制重新安葬,你娘亲之名列入族谱,灵位进赵氏祠堂供奉,你们姐弟重归你娘亲名下,是为嫡出!待你父亲百年后,与你娘亲合葬!秦氏幽闭,终身不得外出,死后不得入祖坟!祖母如此安排你可满意?”赵墨今日如此行事显然是有备而来,赵老太太深知此事不能善了,斟酌之后方才开口,开出的条件好到不能再好了!
赵墨压根也没打算今日在这里了结秦氏,闻言颔首道:“墨儿听祖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