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爱你的各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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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砖瓦房一栋栋地挨在一起，红砖建的院墙，红砖铺的地，铁的大门，这是什么地方？整个村庄散发着祥和的气息，上官梨舟站在村口观望着整个村子，这是她从没有到过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辆小三轮车从村那头向她这边开了过来，开到一家院落门前停下，开车的人伸着脖子向院里喊道：“老婆子，快点，上山了！”
“等我一会儿，把门锁上。”
“拿个竹筐，采些野菜。”
“还拿什么？”
“不用拿别的了。”
“捡不捡些柴？”
“今天开的车太小，不方便捡柴，哪天开那个大车再捡，你别在院子里问我了，快点出来啊！”
“来了，催什么催。”
这时，院落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手拿竹筐的五十岁的女人，她出来后又转身锁好门，随后快跑了几步坐进了三轮车里面。
“坐稳了吗？”
“坐稳了。”
“那走了！”
他们开着三轮车从上官梨舟身边经过的时候，上官梨舟彻底地愣住了。
这是她的爷爷奶奶，她小的时候看的就是他们此时的样子，这是哪里？他们回到了几十年前，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背也不岣嵝了，说话中气十足，脚步轻快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这是一场梦吗？
在她失神之时，三轮车倒了回来。
“老伴，你看，这不是咱家梨舟吗？”上官老爷爷指着上官梨舟对上官老奶奶说。
“可不是吗？这孩子怎么来了？”上官老奶奶说着从车上下来。
上官梨舟笑中带泪地望着他们。
“爷爷，奶奶，没想到我会再见到你们。”
“见我们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哭什么？”上官老奶奶帮她擦了擦眼泪。
“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句话？”
“这么多年我们说了多少的话，该说的我都说与你听了，见不见没什么的。”
“对我来说不一样。”
“不要难过，有相聚就有离别，生命的最后见或不见都是注定了的，没有这样的遗憾还会有那样的遗憾。”
“怎么会看得那么开？”
“等你到我的年龄也许你会看得比我还开。”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上官老爷爷问。
“这里不能来吗？”上官梨舟疑惑不解。
上官老爷爷和上官老奶奶对视一眼。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上官老爷爷赶她走。
“回哪儿？”
“回你来的地方。”上官老奶奶拉着她的手叹气说，“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你过得好奶奶才会安心！”
上官老奶奶松开她的手，转身又上了三轮车。
“回吧！”
上官老奶奶冲她摆手。
上官梨舟凝望着他们消失在村口，转头间，之前出现的村落被薄雾氤氲替代，她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从正月初六开始，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家属都有半小时的探望时间，每次只能进一名家属，他们终于有了跟她说话的机会。
“梨舟啊，你都躺在这里第四天了，该起来了，妈妈不是不让你休息，你嫁人了，是人家的妈，人家的妻子，不能让他们那样的惦记，孩子还小，需要妈妈管，听妈妈话，快点醒来，这些年里是妈妈对不住你，妈妈心里明白，只顾着管你哥，完全不顾你，这是老天在处罚我。”林雨晴抹着眼泪。
“梨舟，爸爸错了，给爸爸一个当面跟你道歉的机会。”
上官兴河老泪纵横。
“姑姑，我已经失去了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你，你一定要醒过来。”蓝赫对上官梨舟的感情从陌生到现在的离不开，因为姑姑，他得到了好的教育，重新得到了家庭的温暖。
“上官，我们几个都来了，她们俩待了两天就离开了，家里都有孩子需要照顾，不能离开太久，她们说过几天再来看你，就我留下了，我又攒了很多的话，想说给你听，你应该也有很多要告诉我的吧？”
楚璇艺眼中含着泪，帮她整理了衣领。
......
每个进去的人都只是待了几分钟就出来了，他们都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顾北尧。
顾北尧站在她的病床边，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心非常的疼。
“老婆，初六了，还不起来吗？这几天我都没有离开，就守在外面，我想了很多我们过去一起经历的每个画面，从与你相识、相爱到结婚，在大学校园里，我坐在树林里看书，你来找猫，抬头时的那个瞬间我至今记得，目光清澈，笑容单纯，那个笑容让人心中瞬间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讲到这里，顾北尧温柔地对着她笑笑，停顿片刻又继续说：“我们经常是一前一后的走，我在前面，你跟在后面，特别在人少、夜里安静的时候，我的脚步声伴随着你的脚步声，走到男女生宿舍的分岔口时就会分开，有好几次我会回头看你走入女生宿舍楼，你都不知道吧？你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说你对我的爱比我对你的爱深，一见钟情很难得，但日久生情也很深刻，那样的情是深入骨髓的，我爱你的各种样子、你的习惯、你的一切......”
他的缓缓诉说像一缕清泉流入她的心间，让她的睡容愈加安详。
正月初九，上官梨舟在重症监护室的第七天。
芃芃进去看她，她仍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妈妈，我爱你这样的话留给爸爸对你说吧，我跟你说点实际的，当妈的有责任把孩子养大成人，你这样犯法，你教我守规矩，你不能不守，不然我会报警的，舅舅的婚礼延后了，延到哪天不知道，蓝赫现在心情特别低落，现在大家都在顾你，没人顾得上他，你说要当他的依靠，你躺在这里让他怎么依靠？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官官媳妇的主人给你手机打电话了，爸爸接的，是个冷冰冰的男主人，他告诉爸爸他家狗怀了四只小宝宝，生下来就送到咱家俩，喂奶都得我们负责，你现在如果醒着估计也得气躺下，哦！还有寒假快结束了，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芃芃没发现，她说到此处时，上官梨舟的眼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