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阶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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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张二全在绿林中穿梭，其间他也想渡劫，可雷劫并未降下，他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里应该是洛皇开辟的独立空间，兴许雷劫根本无法感应到这里，所以他无法在此渡劫。
在绿林中行走，正当他感觉是不是自己摸错方向时，眼前的景色变了。
一层不变的绿林尽头，出现了一座楼宇，楼宇上空有一束光洒下，这让张二全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没有急着跑过去，一惯谨慎的他在远去看了看，一路过来，洛皇府中的奇葩太多，他可不敢再贸贸然的冲进去了。
观察了好一阵子，他发现这座楼宇时远时近，一层一层的像在时空里跳跃。
“二大爷……”张二全喊了声，突然想起了小豆丁进入了沉眠中在消化那颗道运果实。
他摇头苦笑，自己太依赖小豆丁了，现在如睁眼瞎子般，遇到怪事就抓瞎了。
“进去看看吧，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外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二全犹豫了下，朝着楼宇走去。
站在楼宇脚下，一块石碑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阶一老，九阶归无，一步踏出，永无退路，慎入慎入！”
他看着一共只有九层的台阶，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片刻后烟头扔掉，他定了定心神，长舒了口气，不再犹豫大步迈出，他必须要出去。
第一步跨出，张二全心中一慌，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流躺速度竟然慢了下来。
这就是说的一阶一老吗，自己的心率变低了，这是衰老的前奏吗？
张二全怕了，他后悔踏上来，不过，这时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踏上去，踏过岁月，它将不能再干预你”！
张二全把心一横又再次踏了一步，第二步站稳，他的头发变得稀疏，似肾气都在外泄。
再次踏出，第三步之后，他感觉口中牙齿开始酸涩，牙缝在变大。
张二全现在连牙都不敢咬了，他怕一用力咬碎了牙齿。
“真是一步一老啊，眼见的衰老，谁能抵得过时间……”
再一步踏出，第四步台阶上，站立了，他肚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原本匀称的身体开始臃肿，他经历了凡人的中年发福。
第五步跨上，原本细腻紧致的皮肤竟立刻出现了皱纹，眉眼、额头处的纹路更是深如刀刻。
第六步再上，他突然觉得心神中一阵疲惫感涌了上来，脑中的记忆再快速消散。
走完第六步，张二全犹豫了，他怕了，他不敢再上前了，但那个声音还在不断的催促他。
此时已无退路，他抬起的脚，迟迟不敢再放下，这一步之后自己是否会直接死在这里？
“上去，跨过岁月，它将不能再干预你！”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张二全看着自己松驰的皮肤，苦笑出声，都这样了，现在怕也晚了。
他再次踏上一步，第七层上，身体一阵颤抖，似五脏都停止了运转，整个躯壳都停止了活力，他再难指使着身躯移动。
再进一步，第八层上，一个灵体站在上面，而躯壳留在了下面。
张二全看着自己透明的身躯，其内的寿元正在极速的流逝，他望着最后的台阶，正想跨上，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步踏出，再无退路，你想好了吗？”
张二全淡然的笑了笑，开口道：“还要想什么？既然走过八层了，这最后一层又怎会放弃？”
苍老的声音，似已看透事态炎凉，他说完洒然一笑，一步踏出，站在了第九阶之上。
“咯吱！”
楼宇的大门打开了。
“时间不能再干预你，而你也将慢慢的失去时间，赐你种子一枚，有资格争夺大道！”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粒光点漂进了张二全的体内。
没有说话，他毫不犹豫一步跨出，一步出，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四周啸声大起，似有鬼哭神嚎一般。
张二全猛然惊醒，身上衣衫已被汗水湿透，看着眼前的九层台阶，哪里有什么石碑，那里空空如也。
他长出了口气，这是梦吗？
双脚缓缓抬起，走了上去，没有任何感觉，他心神大定，一连又踏出八步，来到了楼宇大门前。
木质的大门打开了，张二全回首望去，台阶消失，后退已无路，他只得向前。
走进门内，这楼宇内的大殿正中横躺一个老乞丐，痴痴傻傻的在那念叨。
“时间不可失，时间不可失啊……”
见到老乞丐，张二全心中一紧，这里竟还有活人，这洛皇府太神秘了，他越走越看不透。
此时，这座无名楼宇中，赫然出现了一个老者，他不知对方是真是假、是好是坏！
张二全缓步上前，他心中突然有些好笑，小豆丁沉睡，自己无人商量，反倒是把胆量撑起来了。
“大爷……”
轻轻开口，他朝前面喊了句。
老乞丐身体一顿，猛得转头，愣愣的看着张二全，颤抖着嘴唇说道：“活的？”
张二全心中一松，紧绷的精神放松了许多，他点头道：“我是活的，大爷你呢？”
老乞丐突然变得激动无比，他没搭理张二全，在大殿里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状若疯癫。
“哈哈哈哈，仙啊，你说我会永失时光，一生都困在这里，永远见不到生灵，这是跳出岁月的代价，除非我死那天，可你算错了，我终究是等来了，”老乞丐身形鬼魅，似能打破空间壁垒，穿梭于其中，他又闪到张二全身边，快速说道：“打死我，打死我……”
老乞丐的要求，张二全实在无法满足，他摇头道：“我从不无缘无故杀人，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老乞丐似疯似傻，他那浑浊的双目看了眼张二全，突然又像变了个人一般，阴冷的哼道：“吾乃地命师，苍生万灵的先驱者，你为人族敢害我？剥夺你所有生机，气运立刻消散，马上死于殿中……”
死字落音，空气一阵诡异凝结，张二全心中一惊，这老乞丐也是命师？他这是地命师才有的言出法随，张二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苦涩，看来自己就是个废物，没了小豆丁连半月都活不到。
不过，许久之后，当张二全再次睁眼时，那老乞丐仍在念念有词，而可怕的命运却并没有降下来，自己依然活着。
张二全皱着眉头，刚才的那种可怕压迫感是真实存在的，而老乞丐的杀机也是真的，可为何自己毫发无伤？
“你真是地命师？”张二全开口问道。
老乞丐闻言，神色一愣，喃喃道：“我是地命师，我叫张万林，我是张家人，我是仙仆……”
突然他抱着头，吼道：“不，我不是仙仆，我与仙不共戴天，我要弑仙……”
老乞丐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他身体中似有洪荒猛兽居于内，一声大吼，震得楼宇轻颤，让苍穹之上的日光都躲了起来。
张二全赶紧躲到角落里，他确定了这老乞丐不是假把式，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光这气势就能将自己碾碎。
许久过后，老乞丐停了下来。
“过来吧，放心，我不会伤害后辈命师的！”老乞丐的声音传了出来，语调变得正常。
张二全将信将疑，不过他没得选择，走了过去。
老乞丐拍了拍地面，说道：“坐！”
张二全很听话，乖乖的坐了下来。
“你是从外面来的？”老乞丐问道。
张二全微微点头。
“有酒吗？”
“有！”张二全手一翻，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太平被他取了出来。
老乞丐似很好酒，一把抢了过去了打开酒塞子，拎着酒坛往嘴里倒去。
“咕噜咕噜！”连喝了几大口，老乞丐脸上露出满足，随即放下酒坛，又皱眉道：“酒是好酒，可有酒无肉，少了点味啊！”
张二全笑了笑，手再次一翻，一块狗肉出现在殿中，在老乞丐惊奇的目光中，他又陆陆续续掏出了烧烤架和一大堆调料。
“哈哈哈哈，狗肉，你小子不会是把洛神的那看门狗宰了吧？”老乞丐大笑两声，又说道：“你还真是个奇葩，作为一个修士，竟随身带着这些凡物。”
张二全熟练的生火，又把肉刷上油，蘸上酱，放在架子上烧烤，也跟着笑道：“晚辈若不带这些，哪能请前辈喝酒吃肉？”
老乞丐似真恢复了正常，他摆摆手道：“别叫我前辈，我被岁月遗弃早已没了时间这概念，我叫张万林，你可以叫我老张或老林，对了，你叫什么？”
张二全：“好的老张，我也姓张，我叫张二全。”
老乞丐张万林，笑道：“那我就叫你小张吧。”
张二全耸耸肩，表示随意。
二人闲聊间，张万林见烧烤架上的肉迟迟未熟悉正想打入灵力时，张二全阻止了他，说道：“老张，你别急，这烤肉就要凡火才香，用法力就没那味了，不如我们再聊会天？”
张万林说道：“好，就听小张的，正好，你是命师，老张我就指点指点你。”
“不急，老张，你先说说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的？”张二全轻声问道。
此言一出，张万林突然沉默了下来，许久，他叹了口气，“是我自己走错了路，请求洛神将我困在这里的。”
张二全心中咯噔，这种情况小说中经常见，通常只有那些还有人性但自觉很快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无敌大佬身上才会上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