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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阎王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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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锟为川、粤、湘、赣四省经略使后,竟留在天津私邸花园内整日饮酒看花,看不出有南下之意。

    段祺瑞给他四省经略使名头,只是想加重他对川、粤两省的军事责任,想不到适得其反。

    北京政.府一再电促其南下,他的回答不是电请先发欠饷,就是请准确划定经略使权限,顾左右而言它,就是绝口不提南下就职。请他到北京来,他也不答允。

    本来是因人而设的事,这民国的经略使是个什么官?管些什么事?和地方和中.央的权责如何划定?有谁能说得清?

    这位民国最大的地方官,既不南下,也不来北京。竟向北京政.府要求,由他派人管理德州、汉阳、上海三个兵工厂。

    这个问题,北京政.府倒是不难回答:“军火将充分供给,不必管理兵工厂。”

    张怀芝本想和他一同南下,见他毫无启程的意思,实在心焦。

    但是,也真是不敢得罪这位爷,无奈地拍着曹的肩膀说:“老弟,我去山东一趟,你哪天南下?约个日期咱们一道儿走。”

    六月下旬,北京府学胡同段宅破获了一件行刺案。皖系的人以为是冯国璋所主使,一时间,使得本来已趋于缓和的直皖关系骤然紧张。

    还好,很快查明,是辫子兵的余孽想替张勋报仇。在北京组织一个秘密机关,主持人名叫陈炎。他收买了两个日本人,想在段宅投炸.弹,结果被抓个正着。

    民国七年的湖南战争,一下子使吴佩孚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应该是他一生事业的一个新的开始。

    北京政.府任命吴佩孚为援粤军副司令,担任了张怀芝的副帅,事先未曾征求吴的同意。段祺瑞认为曹锟态度已转变积极,吴自然也会积极主战,没有必要征求他的意见。

    怎知命令发表后,吴却置之不理。既不表示接受,也不表示拒绝,只是在衡阳饮酒赋诗,一不留神成了闲云野鹤。

    衡阳是彭玉麟的故居,吴秀才对彭很是仰慕,仿彭画梅,对彭的后人爱护有加。

    彭玉麟(1816年12月14日—1890年3月6日),字雪琴,号退省庵主人、吟香外史,祖籍衡州府衡阳县(今衡阳市衡阳县渣江),生于安徽省安庆府(今安庆市内)。清朝著名政治家、军事家、书画家,人称雪帅。

    与曾国藩、左宗棠并称大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中兴四大名臣。湘军水师创建者、中国近代海军奠基人。官至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兵部尚书,封一等轻车都尉。

    彭玉麟于军事之暇,绘画作诗,以画梅名世。他的诗后由俞曲园结集付梓,题名《彭刚直诗集》(八卷),收录诗作五百余首。

    端午节前夕,段祺瑞自北京急电,命吴佩孚部进攻两广,承诺拿下广东后即指派吴为广东督军。段以为这个督军肯定让吴诚惶诚恐,没想到吴根本不屑一顾。他在电报上批一个“阅”字,便把段的电报束之高阁了。

    第二天端午节,吴邀全军团长以上的军官一块饮酒。席间湘军将领派至衡阳的代表竟赫然在坐,不难发现,此时的吴与南军关系已非同寻常。

    民国七年年六月十四日,徐树铮忽然在天津枪毙了陆建章。

    陆建章于六月十三日由上海到了天津,他是个主和派的幕后活动者,和各省北洋系中人都有一些直接间接关系。冯玉祥的主和,就和他有关,皖系早已把他当作一个危险人物。

    这次督军团又要在天津开会。所谓出水才见两腿泥,不到黄河心不死,冯国璋还是想有所作为,暗中授意陆建章的长子陆承武,把他的父亲叫到天津来。

    其目的是想利用陆建章说服曹锟重新回到直系来,与李纯合作,争取把督军团会议转变为有利于自己而不利于段。他觉得督军团已经不是铁板一块,曹锟的态度举足轻重。

    陆建章到天津后,徐树铮写信请他到驻津奉军司令部一谈。陆建章自恃为现任将军又是北洋派的老资格,绝不会怀疑有人会对他下手,便如约前往。

    徐树铮殷勤地请他到花园密室中谈话,当他走进花园的时候,就有卫士从后面开枪将其击毙。

    关于杀陆的原因,徐树铮向政.府报告说:

    “迭据本军各将领先后面陈:屡有自称陆将军名建章者,诡秘勾结,出言煽惑等情。历经树铮剀切指示,勿为所动。昨前两日,该员又复面访本军驻津司令部各处人员,肆意簧鼓,摇惑军心。经各员即向树铮陈明一切,树铮独以为或系不肖党徒,蓄意勾煽之所为,陆将军未必谬妄至此。讵该员又函致树铮,谓树铮曾有电话约到彼寓握谈。查其函中所指时限,树铮尚未出京,深堪诧异。今午姑复函请其来晤。坐甫定,满口大骂,皆破坏大局之言。

    “树铮婉转劝告,并晓以国家危难,务敦同袍气谊,不可自操同室之戈。彼则云我已抱定宗旨,国家存亡,在所不顾,非联合军队,推倒现在内阁,不足消胸中之气。树铮即又厉声正告,以彼在军资格,正应为国出力,何故倒行逆施如此?从不为国家计,宁不为自身子孙计乎?彼见树铮变颜相戒,又言:‘若然,即请台端听信鄙计,联合军队,拥段推冯,鄙人当为力效奔走。鄙人不敏,现在鲁皖陕豫境内,尚有部众两万余人,即令受公节制如何?’云云。

    “树铮窃念该员勾煽军队,联结土匪,扰害鲁皖陕豫诸省秩序,久有所闻,今竟公然大言,颠倒播弄,宁倾覆国家而不悟,殊属军中蟊贼,不早清除,必贻后戚。当令就地枪决,冀为国家去一害群之马,免滋隐患。除将该员尸身验明棺殓,妥予掩埋,听候该家属领葬外,谨此陈报,请予褫夺该员军职,用昭法典。伏候鉴核施行”。

    杀陆之后,徐树铮从长途电话中,嘱咐院秘书长方枢拟就一道命令,请冯国璋盖印发表。

    命令曰:“前据张怀芝、倪嗣冲、陈树藩、卢永祥等,先后报称陆建章迭在安徽陕西等处,勾结土匪,煽惑军队,希图倡乱,近复在沪勾结乱党,当由国务院电饬拿办。兹据国务总理转呈,据奉军副司令徐树铮电称:陆建章由沪到津,复来营煽惑,当经拿获枪决等语。陆建章身为军官,竟敢到处煽惑军队,勾结土匪,按照惩治盗匪条例,均应立即正法。现既拿获枪决,着即褫夺军职勋位勋章,以昭法典。”

    冯国璋吓得心惊胆战,当天还拒绝盖印,却又感觉到自身也有危险,十六日终于盖印发表。

    一个自封为副司令的退职军官,“先斩后奏”地杀了一个现任将军,这在当时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显而易见,陆建章断然不会以奉军为煽惑的对象,尤其不会以徐树铮为煽惑对象。事件发生后,李纯、陈光远都有电报质问北京政。府:陆建章未经审判而被杀,死后又夺去官勋,此后“军官人人自危,从何取得保障”?

    段祺瑞赠给陆建章家属五千元,以表示北洋袍泽之旧情。

    徐树铮补发了一个通电,捏造陆建章在谈话中破口大骂总统和曹督军,表示陆死有应得,并非主战主和两派的斗争。

    皖系还顾虑到冯玉祥是陆的外甥,以冯旅于十四日攻占常德为由,任冯为湘西镇守使, 二十二日又授以勋四位,以安其心。

    这一手还很管用,冯玉祥心里是如何想不得而知,但他在表面不仅绝口不提这件事,并且自告奋勇,愿意调往福建去打广东。

    陆建章字朗斋,安徽蒙城县人,武备学堂毕业生,参加小站练兵。民国二年,任军政执法处处长,杀人如麻,因此有“陆屠夫”之称。又常请人吃饭,送客时把人从背后开枪打死,人们称他的请客红柬为“阎王票子”。没想到最后他本人,竟也死于“阎王票子”,可谓现世报应。

    该陆民国三年三月任第七师师长,六月任陕西都督,民国五年五月被陈树藩驱走。

    开始传出的消息是陆建章被扣。消息传到北京时,段祺瑞生怕他被杀害,立刻叫曾毓隽坐汽车赶到天津来阻止,可等曾毓隽到达时得知陆已被处决。

    曾第二天回到北京,带了一包文件给段看,段看过以后连说:“该死,该死!”

    看来,徐树铮杀陆建章另有原因,只是不能为别人所知。

    陆建章被杀,使两个人同时让人感到可怕。第一个是徐树铮,他这年才三十九岁,且和陆建章的儿子陆承武是士官的同学,陆承武的太太和徐树铮的太太也是同学,两家关系密切。徐树铮下死手脸不变色心不跳,如此的心狠手辣,令人胆寒。

    另一个是冯玉祥,他在他舅父陆建章被杀后,就因为被任命为湘西镇守使和被授以勋四位,竟绝口不提陆案,装得就像没事人一样,实在是非常人可比。

    自己派出去公干之人,惨遭杀害,他这个大总统不但不能为冤死者做点什么,还要和凶手一个鼻孔出气,冯国璋良心何安!

    从十九日起,他便托病不见客,害怕有人进一步追究责任。陆建章之子陆承武已经发出一个电报,埋怨他对这个凶杀案不作为,他怕陆家人找上门来。

    这一个时期,冯国璋已无力和段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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