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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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均州六扇门一样，商州六扇门也在商州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最中心的区域有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宅院，外貌看似普通，墙砖都被涂成了漆黑之色，显得有些肃穆。
不同的是，作为半府之地，商州六扇门比起均州六扇门有了更深的底蕴，拥有自己独立的衙门，而不是和知州共用县衙。
此时在商州六扇门的大堂内，三十多名武者围坐在旁边，最中央的主位上坐着四个身穿红衣的中年男人，面色各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作为半府之地，商州六扇门有着均州六扇门所不能比拟的底蕴，光是九品缁衣副捕头，就有四个之多，而且每一个都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不在梁国甫之下。
不仅副捕头的数量是均州的四倍，就连捕快的数量也同样高达二十多人，而且个个都是精锐，最次也是胡家飞这种江湖三流水准的高手。
这四人，都是从小在六扇门摸爬滚打起来的，每一个拿出去，都有资格成为一州一县的捕头。
本以为，上任商州捕头死了之后，商州捕头将从他们四个之中挑选。
结果谁知道，争了半年，上头空降下来一个入门不过一年多的年轻捕头，纵身一跃成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这让四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想法。
他们都是六扇门的老人了，在六扇门呆了十几年的时间，论功劳、论苦劳、论资历、论对于商州的熟悉程度，那一点比不上李长空？
在他们看来，李长空能够成为这商州捕头，不过是自己背后的凌家（展家）给新任江汉总捕头的一点面子罢了。
毕竟，天下各地总捕中，就以关中、中州、江汉、两广四大总捕头地位最高。
如今，他们齐聚在此，便是打定主意，要给李长空一个下马威。
这不仅是几位副捕头的想法，就连底下的捕快，也大多有这种心思。
毕竟，李长空出身江汉，出身襄阳府，却来到关中广阳府任青衣捕头，对于大多数捕快而言，李长空一个外人却坐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位置上，这让很多人都不服气。
基于这种种原因，本应在门外迎接新上司的众人，却齐聚大堂之内，没有丝毫动身的意思。
商州城内，当李长空骑着一匹枣红马，身穿一身六扇门八品青衣捕头的服饰，腰胯雁翎刀来到商州六扇门总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空无一人的门口，只有几个守卫的衙役，全无迎接新上司的意思。
看到这种情形，李长空心中冷笑，这是打定主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好在，对此李长空早有预料，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丝毫情绪。
随意的跳下马，立刻有个捕快打扮的年轻人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只是两眼之间，却分明带上了几分戏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位就是李长空李捕头吧，属下商州城褐衣捕快李蔚林，说起来还是李捕头的本家呢？得知李捕头前来赴任，四位副捕头已经在大堂等候了，请李捕头跟我进去吧。”
李长空闻言，似笑非笑地打量了李蔚林一眼，一脸玩味，“你说，四个副捕头在大堂里等着我，让我进去？”
分明只是复述了自己的话，但听到李长空看似平静的语调，李蔚林只觉得头皮一麻，仿佛遇上天敌一样，本有的几分戏谑荡然无存，连脑袋都下意识低了三分，悄声道。
“对、对的。”
“呵！”对此，李长空只是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李蔚林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这位年轻的过分的捕头一眼，心中不知怎的，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这位年轻的捕头，怕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不说李蔚林的心思，对于商州六扇门众人的心思，李长空可谓洞若观火。
无非是他在商州毫无根基，所以估计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落自己的面子。
按照朝廷的惯例，只有上级才有资格在堂内等候，其他情况，别说他是商州捕头，商州六扇门众人的顶头上司，就算是与他们平级的副捕头，远道而来，也应该出门迎接以示亲好。
如今，若是他就这么走进去了，便显得比几个副捕头，甚至是一众捕快的地位还要低一些。
到时候，不论是在官面上，还是在民间的风闻，都会大大下降，甚至成为一辈子的污点。
可若是不进去，身为六扇门的青衣捕头，身为朝廷命官，不按时履职上任，是要国法处置的。
就算是闹出去，也会被认为御下不利，影响上峰对他的印象。
毕竟，如今他是商州捕头，里面的人都算是他的人，管教不了自己手底下的人，说出去也不好听。
进不得，退不得，几乎是个无解的阳谋，李蔚林也想知道，这位年轻的捕头，到底会怎么做。
结果，李长空只是在门口站了片刻，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吧。”
说完，迈开大长腿便跨过六扇门的大门，往里走去。
就这？
李蔚林一愣，看着李长空的背影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位李捕头是年纪太轻，看不出这个下马威吗？就这么简单的走进去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为捕头却被底下人怠慢的情况吗？
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李蔚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看来，是他高估了这位捕头。
也是，到底是个靠关系空降的关系户，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本事，估计也商州城也就是混个资历，过个十年八年的，就调回江汉地区出任一府捕头了吧。
大堂之内，看到李长空走进来，在场的众多捕快都纷纷露出一丝异色。
一来，是惊讶于李长空的年轻，虽然早就知道出任商州捕头的是个年轻人，可看到那张几乎刚刚脱离稚嫩的面庞，众人心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太年轻了。
其次，和李蔚林一样，惊讶于李长空的干脆，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吃下众人给的下马威，直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