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背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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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立世，有三大暴力机构。
六扇门，锦衣卫，以及东厂。
三者都有缉拿凶犯，处理案件的指责，但彼此的侧重不同。
六扇门依托于地方官府，负责守护一方，监察武林各派，总的来说，名声毁誉参半，虽然有朝廷鹰犬的称号，但大多数江湖人还是会礼敬三分。
相比较之下，锦衣卫和东厂，则是赤裸裸的皇权特许，情报间谍机构，下手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和它们沾上边的，就没有多少好事。
正因如此，二者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廷内部，都是臭名昭著，避之不及的存在。
六扇门涉及的诸多案情，也少有涉及这两者的，因为一旦涉及这两者，案情可能就不光是案情，还牵扯到背后的朝廷权力斗争，甚至是皇权斗争。
就像现在一样，三个锦衣卫出动，带来的便是一位朝廷命官满门被灭。
饶是刚刚一直吵着要动刑的张云鹤此刻也哑火了，不发一言。
那可是锦衣卫啊，不说他们凶名在外，让小儿闻风之苦的名头，就说这三个人的官阶，就不是他能比的。
要知道，整个均州县衙中，官阶最高的梁国甫，也不过是正八品，比起三人中官阶最低的人还要低一个头。
若不是现在三人涉及命案，被缉拿，平常众人见了他们，还要行礼问好。
张云鹤心中叫苦不迭，怎么好端端的一件案子，会把锦衣卫的人扯进来啊。
一个弄不好，案子办好了还不如不办。
虽然以六扇门的实力，未必就怕了锦衣卫，但六扇门一直奉行的是中立政策，不怕，不代表就要招惹。
一想到锦衣卫的难缠，他就头大。
就连李长空，如今也忍不住眉头紧锁，他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案子会涉及到锦衣卫。
而且，听三个人的意思，这场灭门惨案还不是那么简单的。
敢在锦衣卫头上动手，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最有可能的，就是东厂。
东厂和锦衣卫同属于皇权特许的暴力机构，一个出身宦官，一个出身皇帝的亲卫，双方拥有天然的竞争关系。
这些年来，随着朝廷党争的不断加剧，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冲突也越发激烈。
甚至于，六扇门的诞生，都和这两个势力的不断交锋有关。
仔细回顾了一下案件，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李长空已经猜出来了。
首先，这个案子应该和锦衣卫，东厂之间的势力纷争有关。
他记得，当初季远古之所以告老还乡，就是因为被排挤出来，而且，本身还是偏向东厂阉党那一方的。
这一次锦衣卫找到他，或许是因为他的手中掌握着什么能对东厂不利的证据。
可惜，锦衣卫的行动不够隐秘，被东厂的人察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三个锦衣卫找到季远古之后，东厂的人也随之出手，灭了季家满门。
一来可以震慑警告季远古，同时，也能让季远古迁怒锦衣卫，毕竟如果不是他们，东厂未必会注意到他。
另外一个原因，恐怕是六扇门。
季远古是朝廷六品官员，虽然身份低微，到底是朝廷命官，他全家被灭，六扇门不可能坐视不管。
联想到背后之人杀人的手法，分明是要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三个锦衣卫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得了药王神篇，察觉季家人的死另有原因，最终杀人的事情一定会牵扯到锦衣卫的身上。
到时候，不论六扇门是否愿意，都只能和锦衣卫对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一来，谁能得到好处根本不用想。
想通了这一点，李长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欣喜可言。
从张云鹤抓到三人开始，事情就已经不受控制了，不论结果如何，六扇门终究是被牵扯了进去。
不论案情如何发展，六扇门终究会和东厂、或是锦衣卫之间对上，甚至有可能将双方对决变成三方会战。
到时候，作为开启这场争端的均州县衙，注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李长空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只要不傻，自然也能想到。
因此，整个大堂才会安静到如此地步，以至于众人的呼吸都清晰无比。
“李捕快！”
就在整个大堂安静到了极点的时候，梁国甫忽然开口了。
这一开口，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捕头？”李长空抬头，疑惑地看向梁国甫。
“你之前不是已经追查到蛛丝马迹了吗？再过不久就能找出凶手了吧？”梁国甫平静地说道。
“是这样没错，可是……”
“既然是这样，你还不快去追查凶手，尽快将他抓捕归案？”梁国甫打断李长空的话，一脸肃然地说道。
“别忘了，你是捕快，是六扇门的捕快，缉拿凶手，护卫一方是你的指责，既然找到了凶手的破绽，就要尽快破案，快点行动吧。”
看着一脸严肃的梁国甫，李长空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他明白梁国甫的意思了。
不论是他，还是张云鹤，还是县衙里的其他人，此刻心里想着的都是这个案子如何棘手，碰不得，摸不得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梁国甫这番话提醒了他，锦衣卫麻烦，东厂也麻烦，但他们并不是自己在面对这两个庞然大物。
没错，如今六扇门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但正是因为被牵扯进来了，他们才更要追查下去。
关注这里的，不只是锦衣卫和东厂，更有六扇门的高层。
如果他们能在这一次的案子中给六扇门增光添彩，那么危机未必不能化为转机。
相反，瞻前顾后的样子，只会落了六扇门的名头，到时候，锦衣卫和东厂没把他们怎么样，六扇门高层怕是要看低他们一眼了。
身为一地的青衣捕头，梁国甫或许有这样和那样的不足，但这么多年在六扇门任职的觉悟，绝不是他们这些小捕快能比的。
很快，想通这一点，李长空连连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知道了，请捕头放心，不出一日，我定会将凶手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