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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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大堂内,只见一伙人拦住了如意夫人的去路,当先一个男子年纪约在四十左右岁,皮肤黝黑,腮下留有胡须,左脸有一条宛如蜈蚣爬行的疤痕,一双三角眼正色咪咪的盯着如意夫人看。
“陈思盼,你还敢来福州城,就不怕官府抓你。”如意夫人脸上带着怒意,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这娇媚的声音,直把对面拦住去路的陈思盼听的骨头都酥脆了。
“夫人,我是诚心诚意上门求亲,如果连这福州城都不敢进,怎么能显示出我的诚意呢。”陈思盼嘿嘿一笑道。
只是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直恶心的如意夫人再也不想看到他。
“你想做什么?就你那癞蛤蟆一般的模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吃天鹅肉,真是无耻。”站在身后的绿荷骂道。
陈思盼也不动怒,只是小眼睛一眯,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身后跟着的一群手下却没那么规矩,大骂道:“小娘们,你嘴巴放干净点,等到你们夫人过了门,你就是陪嫁的丫头,到时候也得在床上伺候我们大哥,是不是,哈哈哈……”
气的绿荷姑娘浑身发抖,如意夫人拦着她,对着陈思盼道:“陈思盼,我劝你早早离去,不要在这里闹事,你也别以为我余家是好惹的。”
“天大地大,我陈思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是爷看上的女人,她就跑不了。夫人,你若是不从,就不怕给余家带来麻烦?那余老爷子可是说了,他不会反对这门亲事的。”陈思盼有恃无恐。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猖狂,口出狂言,大言不惭?”陆良自楼上下来,见到如意夫人被这伙明显不是好人的泼皮无赖拦着,酒楼内的客人也早已跑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两个店里的伙计,站在一旁看热闹,不敢出头。
陈思盼见楼上下来三个人,当先一人却是个少年,不由得笑了。
“我大哥纵横天下多年,你这小娃娃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哩,敢这么对我大哥讲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陈思盼身旁一个长相凶恶之人跳了出来。
这人见大哥陈思盼没有阻拦,抽出腰间挂着的短刀,朝着陆良等人冲了过去。
这些人纵横海上多年,动辄杀人越货,横行无忌。这次,听闻余家的如意夫人出现在福州城内,陈思盼起了心思,不顾狗头军师的阻拦,一意孤行上了岸,又入了城,直接寻到了此处。
绿荷见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越过了她们,朝着陆良等人杀去,惊叫了一声。
张鹏腰刀出鞘,快步上前,截下了他。
陈思盼猖狂一笑,目光带着杀意,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令人性奋,尤其是在看见如意夫人那妖媚的面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简直就是像猫抓一样,心里痒痒的,这个女人比他养在船上的几个娘们美太多了,不对,那些残花败柳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魅惑的女人。
“将那两个兔崽子都给我宰了,带上如意夫人,咱们撤。”陈思盼低声吩咐。
身后跟着的人,在上岸的时候,早就得到了军师的暗中吩咐,不能让大当家陈思盼出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抢一个娘们而已,至于这么麻烦么。
等了半天,见大当家终于发令,全都挥舞手中兵器,朝着陆良杀去。
一时间,酒楼内刀光闪烁。
如意夫人被绿荷拉扯着躲到了一旁的楼道口,凌芝平日里见惯了刀光剑影,以为这场面和以前一样,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如意夫人强拉住,拽在一旁。
见至少有五六个人挥舞着刀枪,杀了过来,陆良面色不惊,心里却是有些慌张,虽然平日里武艺没有荒废,但对战场搏杀还是欠缺经验。
身后站着的俞大猷却是没有发愣,怒吼一声,越过陆良,举起拳头拦住一人,只三两下便将那人手里的刀夺了下来。
一刀在手,俞大猷身上的气势瞬间就变了,如猛虎出笼,虎扑上去,将冲过来的人全部拦了下来。
酒楼内,桌椅横飞,偶尔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又或是痛苦的呻吟声。
只是片刻,陈思盼呆愣的看着躺了一地的心腹手下,再看看犹如饿虎出笼,目光炯炯盯着他的俞大猷,慌张的退后两步,叫道:“你干什么?”
陆良也是大吃一惊,同样看着地上躺着不停发出痛苦呻吟的人,有些惊异的看着俞大猷的背影,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当真是一员猛将。
那边,还在和张鹏纠缠的凶狠之人扭头,见自家的弟兄全被放倒了,也是吃惊,连忙跳到一旁,赶回到陈思盼身前,护住他。
“大当家的,快走。”那人叫道。
俞大猷脸上带着潮红色,刚刚一番打斗,身后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鲜血已经透过麻布,染透了后背。
如意夫人也是吃惊看着那手持单刀,缓缓压向陈思盼的俞大猷,这汉子真是威风凛凛,勇猛无双,一双美眸带着喜色,心中突生爱慕。
“不能放他走,他就是杀人越货,在海上抢船,更与倭寇暗有勾结的海寇陈思盼。”如意夫人叫道。
俞大猷听见如意夫人的话,眼睛瞬间亮了,没想到竟在此处碰见一个海寇。
怒吼一声,俞大猷冲向陈思盼,那护住大当家的人,见这威猛的汉子提刀砍了过来,反手一刀,将俞大猷拦住,嘴里叫道:“大当家的,快走。”
陈思盼此刻已经全然没了刚开始的嚣张,脚下不停,转身就向酒楼外跑。
张鹏怎么可能让他跑了,提着刀追了出去。
陆良见酒楼内已被俞大猷掌控住,心中大定,踱步上前,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犹在痛苦呻吟的人,笑道:“怎么样,疼不疼?”
那被他踩住右手的大汉,连忙叫道:“疼……疼……”
陆良松开右脚,又用脚踢了踢旁边一动不动的人。
“别装死,刚才我都看见你睁眼睛了。”陆良又道。
那人仍是不动,陆良只好将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嘴上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整天跟着一个连逃跑,都不带上你们的大哥混,有什么前途。”
那人仍是不动,陆良见他还挺能装,只好将脚拿了下来,又踩在了他的裤裆处,刚想用力,那汉子一把用手抓住了陆良的脚,吓了陆良一跳。
连忙跳开,手中的刀朝着那个人砸了下去,那躺着的汉子痛苦的闷“哼”一声,不停呻吟求饶。
陆良退到一边,放眼望去,只见和俞大猷斗在一起的汉子,虽然险象环生,但仍是不落下风,再加上俞大猷后背的伤口崩开,体力有些不支,两人便旗鼓相当,一时难分高下。
那人边打边朝着门外退去,想要逃离。
这时,刚刚追了出去的张鹏,又冲了进来,大叫道:“大人,不好了。”
陆良问道:“张大哥,怎么了,那陈思盼跑了?”
张鹏退回到楼内,做出防御姿态,大叫道:“不是,那陈思盼又带人杀了回来。”
陆良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门口又冲进来一群人,这伙人手中俱是提着兵器,嗷嗷大叫着闯了进来。
随后,那刚刚如丧家之犬的陈思盼,又慢条斯理的踱步走了进来。
俞大猷退回到陆良身前,如意夫人等三女亦是跑到陆良身旁。
双方就隔着十数步的距离,互相对峙。
陈思盼哈哈大笑道:“却是看轻了你们。”说完,脸色一变,面露狰狞,恶狠狠道:“弟兄们,将他们给老子,剁了!”
只是,话刚出口,陈思盼身后一个穿着白衣的儒雅青年拽着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陈思盼脸上不由得露出踟蹰之色,那人又接着说了几句话,陈思盼无奈摇了摇头,只好又道:“带上地上躺着的弟兄们,咱们撤。”
那伙人压阵上前,将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人拽回到自己的队伍里,那刚刚被陆良踩着脸仍是一动不动的矮小汉子却自己跳了起来,手指着陆良骂道:“兔崽子,大爷记住你了,别让大爷再碰见你,迟早打断你的手脚,扔到海里喂鱼。”
陈思盼见人都被抢了回来,好在俞大猷刀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虽然有几个人受了重伤,但却没有性命之忧,大手一挥:“咱们走。”
在退出酒楼时,陈思盼又朝着如意夫人阴恻恻道:“夫人,咱们青山不改,终有再见的一天。”
跟在他身旁的那个白衣青年则是朝着俞大猷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酒楼。
陆良等人跟了出来,只见街上,十几匹马正打着响涕在等候着,陈思盼率先翻身上马,那白衣青年亦是上马,朝着城门口方向,打马一溜烟就跑了。
剩下没马的人,则是扶着受伤的弟兄,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陈思盼等人骑着快马,一路横冲直撞逃离了福州城,城中的官兵这才反应过来,待调兵出城追捕时,那贼寇一行早已是不知所踪。
酒楼内,还是刚才那个雅间,又重新布置好酒菜,如意夫人笑靥如花,看着眼前上半身经过重新包扎,缠着麻布,仍是谈笑风生的俞大猷,端起酒杯,笑道:“奴家谢俞千户救命之恩。”
俞大猷连忙拿起酒杯,恭敬道:“夫人客气了,只是可惜放跑了陈思盼。”
陆良亦是叹道:“想不到俞大哥的武功竟是这般高强,刀法精湛,真叫小弟羡慕。”
张鹏也夸赞道:“能教出俞大哥这样的高手,那‘南天剑神’的威名,果然不是吹嘘的。”
俞大猷谦虚道:“我师傅的剑法,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未尝一败。”
如意夫人笑道:“俞千户,如果你不介意,可否教奴家几招,也好日后用来防身?”
众人听后,皆是愕然看向她,如意夫人也知道这话说的有些突然,便俏脸微红,掩饰道:“俞千户,到我余家做个护卫如何,价钱好商量。”
俞大猷却是拒绝道:“谢过夫人的好意,刚才听陆兄弟说,毛大人总督征讨安南一事,俞某不才,想要毛遂自荐,讨个军中差事。”
如意夫人心中有些失望,脸上却仍是带着笑意,遗憾道:“那奴家就祝俞千户,建功立业,马上封侯。”
陆良见气氛有些微妙,眼睛一转,笑道:“俞大哥,反正这段时间,我们也没什么事情,跟着你学习学习剑法,你不会藏拙吧?”
俞大猷大笑道:“如此甚好,反正我孤身一人,如今又丢了官职,也是无事,正好大家一起交流交流。”
张鹏举起酒杯,敬他一杯。
凌芝三杯酒下肚,小脸微红,看着陆良,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如意夫人则是美目不停地围绕在俞大猷的身上,巧笑嫣然,心底里则是有些落寞,两个人的身份,注定难有结果。
于是,今夜,她此生第一次喝醉,被绿荷搀扶着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