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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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自刚才回来之后,就再没出过房门,想是之前被毁一首,受了重创,连这表面的功夫应付不了了。
安澜的瞳孔墨得深沉,仿佛无底黑洞,轻飘飘地落在一扇房门上。
这妖鸟那夜袭击别墅,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司徒煞?还是……
安澜转眼看向上官锁青。
一时间,她倒弄不明白了。
刚收回视线,安钦原的脸就出现在面前,安澜向他左右看了看,安钦原莫名其妙:“找什么?”
“美人呢?”安澜笑道,“去哪儿了?”
安钦原亦笑道:“自然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安澜道:“你说话越来越玄学了。”
“是吗,”安钦原说,“我见诸位待着无趣,指挥官又甚忙,无暇招待,只能遣走美人,前来相叙。”
安澜说:“真是谢谢了,不过,我们要离开了,你忙自己的吧。”
甲莎莎上前一步挽住安澜的手臂,欲转身离开。
安钦原阻止道:“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安澜复又抬眼,道:“你说。”
她却没想到,安钦原提到了昨日的大出风头的短矛。
“饕餮矛,一直在你手里吗?”他问,“还是你无意中得到的?”
安澜挑眉:“饕餮矛?”
她想了想,笑道:“你取的名字?倒是贴切。你对它很感兴趣?”
安钦原道:“我昨日见它如此厉害,早就心痒难耐,只是顾忌周围人多,不好详询,今日正好,你可否与我说说?”
甲莎莎在一旁说:“今夜人就不多了?”
安澜暗自点头,安钦原却说:“今夜不一样,今夜之人目光都不在我等身上,再说,人多眼杂,正好说秘密嘛。”
安澜:“……你说得真有道理。”
安钦原:“过奖过奖。”
安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自琢磨,这厮对饕餮矛如此上心,到底为何?
昨夜可不见他这般反应。
不过一夜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凌晨时分,安钦原回到家中的时候,书房的等依旧明亮。
父亲又是一夜没睡。
他轻轻扣响房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安厉儒的声音从桌案后传来,在极静的夜中透着嘶哑。
安钦原取过衣架上的大衣,转到椅背为他披上。
“更深露重,父亲保重身体。”
“我知道。”安厉儒道,“上哪儿去了?”
安钦原说:“处理了一桩多年以来积压的案子。”
安厉儒问:“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儿童失踪案?”
“是,父亲。”
安厉儒看了看外面天色,问:“解决了?”
安钦原说:“差不多了。”
安厉儒起身,临窗而立,说:“这件案子拖沓了这些年,你才上任几天就破案,且仔细说说,是怎么解决的?”
安钦原便将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遍,说到饕餮矛的时候,安厉儒突然打断道:“那柄短矛原本是什么模样?”
安钦原说:“原本是一柄布满铁锈的红色短矛,谁知道会这么厉害,那丫头怀揣宝贝不自知,恐怕以前拿它当水果刀使呢。”
布满铁锈,红色?一丝惊疑闪过,安厉儒问:“你很喜欢她?”
安钦原笑道:“是个厉害姑娘。”
安厉儒盯着安钦原肃然道:“是男女之情?”
安钦原大惊,说:“父亲,你在想什么,我对那丫头怎会有这种想法,我只将她当做邻家小妹看罢了,不过是个厉害的邻家小妹。”
安厉儒审视片刻,缓缓道:“那就好。”
安钦原察觉出异样,道:“父亲为何这样问,是那姑娘有何不妥?”
安厉儒不答,反问道:“你上次说与你姑姑面貌相像的人,莫非就是她?”
安钦原仿佛想到了什么,片刻后才嗯了一声。
安厉儒神色顷刻大变,似惊似喜。
安钦原见状,走近一步,道:“父亲,你……”
神秘的面纱正被命运之手缓缓揭开。
安厉儒半天没有言语,右手撑住窗沿,忽然笑了起来。
“得来全不费工夫,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老天带我安家不薄啊!”
安钦原从来没见过父亲这种模样,近乎喜极而泣。
安钦原何等聪慧之人,稍加思索,原本的猜想愈加清晰,再次上前一步,道:“父亲,你是说……”
安厉儒停歇笑意,转头看向儿子,双眼泛着水润之色,说:“你姑姑将无悔送走时,放了一把红色短矛在无悔的襁褓内,一起送往了妖界。”
虽然安钦原已经猜到真相,但与听父亲亲口承认又有所不同,薄唇上下开合,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
安厉儒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说:“错不了,错不了,长得像你姑姑,身边还有饕餮矛,是无悔没错!”
是无悔没错!
是无悔没错!!
这句话再次回荡在安钦原的耳边,即使宴会厅喧嚣浮躁,依旧清晰可闻。
他从回忆中抽神,看着面前的安澜,等着她的答案。
安澜见安钦原表情郑重,前所未有的认真,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回答了他的问题。
“对,自我睁眼的那一刻,这柄短矛就一直随在身侧,寸步不离。”
安钦原闻言,眼中闪过莫名光彩,说:“真好。”
安澜:“什么真好?”这人今晚奇奇怪怪的,吃错药了?
“你吃错药了?”甲莎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安钦原呐呐一声:“许是吧。”
他声量太小,他们没有听清,甲莎莎见这家伙神游天外,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免想到刚才活色生香的一幕,以为他想到而来美人,顿时冷下脸转头不看他了。
后来,他们辞别了李正白离开李宅。
他们离开的时候,这里灯火通明,当他们再转回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浮华过后,终归寂静。
安澜伏在屋顶,瞟了一眼光环,凌晨三点。
这时,李正白正在安睡。安澜身影如光闪掠,人已经站在了李正白的床边。
屋子很大,但唯独床最引人注目,毕竟上面睡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帅哥。
床上之人皮肤如玉石般无瑕,身姿如象牙般华美,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眼帘闭合,遮住了那双莹莹灼华的眸。
突然,那双紧闭的眼突然睁开,眼尾寒光一闪,瞬间被褥翻转,直向不速之客扑去。
安澜只见一片雪白向她铺天盖地袭来,如张开双翅的雄鹰。她伸手抵挡,只为了躲过这张还浸着他味道的被褥。
然而,李正白不知床边人是她,出手凌厉,竟将一袭薄被化作铁笼,意图将她捆缚,好来个瓮中捉鳖。
安澜猝不及防之下竟没躲过,硬生生被包裹进去,只剩下一颗脑袋冒出,毛茸茸,软乎乎,眼中还遗留着不可置信之色,少见地可爱。
但这目光只有一瞬,随即便化作一对寒霜,冷冷地看着他。
李正白这才借着月色看清她的脸,蓦然一惊,道:“怎么是你?”
安澜说:“解开。”
此刻月华轻浮,亲吻在她半边脸上,鬓发疏散,垂落颊边,少了平日的犀利,多了一分娇憨,虽说眼神不那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