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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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巴]
孟瑶觉得鼻头酸酸的，眨眼间，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慌忙擦去，有些不敢看魏无悠。
魏无悠看着他，既心疼又好笑。
现在的孟瑶，还不是许多年后被仇恨蒙蔽双眼而黑化了的金光瑶，现在的他，只是孟瑶。
是一个对未来抱有希望，对生活充满向往的少年。
“阿瑶，留步。”
走至大门口，魏无悠终是要与孟瑶告别。
孟瑶停住脚步，眼中带着不舍：“魏大哥，真的不能多留会儿吗？”
魏无悠叹口气，摇头道：“阿瑶，此番前来我主要是与你打声招呼。无奈身上还有要事需要解决，所以只能在这里同你道别了。”
孟瑶垂眸，掩盖住眼中的失落：“阿瑶知道了。魏大哥的事情当然更重要些……”
一如当年，他从未阻止过魏无悠离去一样。
不是他不想挽留，而是他知道，即使他挽留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更何况，他跟在魏大哥身边也是拖累，他不想拖累魏大哥。
魏无悠见他神情掩不住的失落，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再次相见。”
魏无悠笑了笑，又道：“你知道我将己心剑赠予你的初衷吗？其一，是希望它能代替我陪着你，其二……”
他走上前一步，指尖轻点己心剑：“己心有灵，它能护着你……”
话落，孟瑶手中的己心剑猛然晃动起来，力道之大，似乎随时都要脱离孟瑶的手心，却又好似在回答着二人什么。
魏无悠从孟瑶手中拿过己心剑，随后拔剑出鞘。
只听“铿”地一声，己心剑猛然出鞘，一道暗光从剑身上反射出来，照在孟瑶脸上。
孟瑶被这光闪到，下意识地眨了下眼。
魏无悠趁着孟瑶晃神之际，抓起孟瑶的手便往剑上轻轻一划，剑身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刺痛，孟瑶并未躲开。
因为他知道魏无悠在做什么。
滴血认主。
落在己心剑上的血很快便被吸收，己心剑晃动一番后，便又归于沉寂。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己心剑看上去多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魏无悠将己心剑还给孟瑶，打趣道：“我将己心剑赠予你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滴血认主，你莫不是怕疼？倒不如我来帮你……”
孟瑶失笑，可红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
他朝着魏无悠弯身行了一礼，声音哽咽：“魏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绝不会……”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很小，宛若呢喃。
魏无悠低低“嗯”了一声：“我信你。”
……
魏无悠离开聂氏后，便准备去栎阳。
魏无悠也有自己的考量。
栎阳常氏被薛洋灭门，这是薛洋与栎阳常氏的私人恩怨，魏无悠并不打算插手。
只是到那时魏婴与蓝湛会跟薛洋碰上，而魏无悠也打算找个机会将阴铁交给蓝湛他们。
至于为什么不将阴铁带在身上？
魏无悠本来也不打算将阴铁交给蓝湛。可是最近他隐约感觉到天道似乎对他有了一种压制。
对，就是压制。
时不时浑身无力的那种。
甚至已经严重影响了魏无悠的行程与计划。
按照原剧情，这块阴铁本应交给蓝湛来看管，可现在却在他身上，还有烧毁天女祠一事。
魏无悠觉得这是天道在警示他。
系统提议还是按照原剧情将阴铁交由蓝湛看管为好。魏无悠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于是便采纳了系统的提议。
不过阴铁毕竟是邪物，若是修为不高还常带在身上，难免会干扰佩戴之人的心智。
保险起见，系统给了魏无悠一只名为“镇邪”的锦囊，魏无悠也不含糊，直接将阴铁放入其中。
不一会儿，阴铁的气息便消失不见，这装有阴铁的锦囊仿佛一个精致的钱袋，让人看不出端倪。
魏无悠收好锦囊，便朝着栎阳赶去。因为是御剑飞行，所以脚程很快，不过半天便到达了栎阳，魏无悠便找了个客栈落脚。
第二日，魏无悠并未出门，而是在房中打坐。到天黑之际，魏无悠才从打坐中醒来。
“几时了？”
系统回答道：“宿主，现在是亥时（21－23点）。”
魏无悠算了算时辰：“嗯，时间上差不多了。”
魏无悠起身朝外走去。
系统有些疑惑：“宿主，您要去常氏府邸？”
魏无悠不置可否：“嗯。”
这个时候，薛洋应该已经开始了在常氏的报仇之路。
魏无悠也有想过去阻止，可是他这个想法刚一出来，身体就变得虚弱起来，自身灵力也在极快地流失。
魏无悠咬了咬牙，心中暗骂了一声“狗天道”。
早晚有一天他要将这狗天道踩在脚底下揉搓！
但他还是打算去常氏府邸查探一下情况，而蓝湛与魏婴也要过几日才会到达栎阳，到那时他再去与蓝湛他们会和也不迟。
魏无悠想着，身影极速地朝着常氏府邸掠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站在了一座豪华的宅子面前。
魏无悠刚想进去，忽然，府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特别是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魏无悠脚步一顿。
是了，他怎么忘了，薛洋应该还在里面，他怎么能从正门进呢？
魏无悠摸了摸鼻头，随后他轻点了几下脚尖，从一旁的高墙翻了进去。
落在地面时，正好身前是一簇高高的草丛，很巧妙地挡住了他的身影。
魏无悠隐去自身的气息，随后脚步极轻地往府内走去。
他沿着小道往里走，来到了正厅。魏无悠跳到屋檐上，拿开一片瓦片，往内看去。
却看见了令人惊悚的一幕。
只见薛洋那张明明生得极好的俊脸此刻正露着邪笑，满脸是血，自他身上一股股黑起冲天而起！
而他身前有一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黑，表情痛苦不堪。
最诡异的是，一道红色裂纹如蜘蛛网一般遍布男人的脖子，男人掐住自己的脖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发出一声嘶吼，一道血迹顺着他的嘴角留下，男人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断了气。
若是细看会发现，男人双目瞪圆，眼角含着血泪。
这是死不瞑目啊！
而在这个男人的旁边，还有着好几具和他同样脖上遍布红色裂纹的尸体。
魏无悠皱眉。
这是被炼制成了傀儡之后再杀掉吗？薛洋应是靠得阴铁才能如此。
不过魏无悠并不打算去把这块阴铁抢回来，他打算顺其自然。
大厅中央，薛洋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眼角却是微红。
他盯着中年男人的尸体，声音极轻：“常慈安，你或许也没想到，那个被你碾断左手小指的小乞丐会回来报仇吧？哈哈哈哈……”
屋檐上，魏无悠看着薛洋如同疯魔了一般的模样，微微叹息。
这世间对错，谁还分得清？
薛洋报仇是没错，但他也杀了很多无辜之人。分明是常慈安一人招惹了他，他却灭了常氏满门，连条狗都没有放过，果真是说到到。
常氏已经被灭门，魏无悠也不打算多待。
魏无悠决定还是静候好时机为好，免得打草惊蛇。
想着，魏无悠转身跳下屋檐，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大门。刚想翻墙离去，耳边忽然传来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
声音很小，但以魏无悠的耳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魏无悠皱眉，视线扫向周围。
从哪儿传来的哭声？
魏无悠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声走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光线较暗视线隐蔽的草丛前。
而草丛里时不时地传来婴儿虚弱的哭声，魏无悠走上前去，拨开草丛。
只见草丛中，一名浑身血痕的女子尸体躺在草丛中，她的身体早已冰冷，却无任何软化的迹象，微微拱起，看着僵硬无比。
这女子不同于其他人，她的脖子上没有红色裂纹。
也就是说，她是侥幸逃出来的，不过身受重伤，加快了她的生命流逝，还没有逃出常氏大门，便一命呜呼了！
但婴儿的哭声的确是从这女子身下传来的。
魏无悠默念了一声“得罪”，而后将女子的身体轻轻翻开，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女子的怀中。此刻这孩子呼吸微弱，双眼还未睁开，嘴唇发青，口中时不时传来的哭声证明他还活着。
魏无悠沉默了下来。
救，
还是不救？
若是不救，魏无悠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常氏的恩怨与他无关，他没必要沾上麻烦。
可是，这个孩子才刚刚出生便遭遇了灭族之祸，此刻更是面临着生命危险，他若是不救，心中那关必定过不去，以后恐会成为心魔。
救了，大不了多张嘴，他魏无悠也不是养不起。
魏无悠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将孩子轻轻抱入怀中，随后将女子的尸体收进了系统空间。
系统忍不住出声：“宿主，您这是……”
魏无悠语气平淡：“这孩子遇到我也算有缘，便留着他当个弟子也可。”
系统噤了声：“那这女子的尸体……”
魏无悠道：“待今日之事解决完后，便将她安葬了吧。”
魏无悠看向怀中的孩子。
“死里逃生，也是大幸，但望你不要被仇恨所挡，便唤你魏淮，魏家礼好了。”
……
今夜，常氏府中不如以往的热闹，反而有些安静得反常。
此时，三名公子背着月光走了进来，其中两道影子在月光的衬托下紧紧地挨在一起。
他们在门前停住脚步，其中一名男子使出灵力，将厚重的大门推开。
“嘎吱……”
大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但三人皆不在意。
其中黑衣公子失神地看着挂在门前的两具红衣尸体，以及入目成堆的尸体，语气极缓，似是没缓过神来：“血流成河……被灭门了……”
另外两人皆是眉头紧皱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迈步，踏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