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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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班的点，段雨柔拦了顾思悠的路。
开口就是风凉话：“顾大记者挺敬业啊，腿都瘸了还来上班呢。”
顾思悠也不恼，回她一个微笑：“那可不嘛，我比不上有些人背靠后台好乘凉，自然得努力点。”
段雨柔自然听得懂她是在讽刺自己勾搭主编上位，她抱胸冷笑道：“顾思悠，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
“我为什么要辞职？”
“当初咱们说好，你如果没拿下齐尔的采访就从公司滚出去，你难道忘了？”
顾思悠摸摸下巴，斜睨她：“我没忘，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跪在公司门前喊我爸爸吗？”
没等段雨柔开口，她接着道：“你放心，少不了你这次表现的机会。齐尔已经答应我了。”
“谁会信你的鬼话，瞎吹牛谁不会啊，你能拿出证据吗？”
顾思悠：“你要什么证据？”
段雨柔：“既然你说齐尔已经答应你采访，那你总得有他团队的联系方式吧？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打个电话，找他们确认一下采访地时间地点，我就相信你。”
顾思悠还真没想到段雨柔突然之间变聪明了不少。
她原本想先忽悠她过去，找机会再找齐尔要采访。
现在看来，这女人并不是这么好忽悠的，她的脑子除了谈恋爱和如何把自己收拾得更漂亮之外，偶尔还是有那么点智商在线。
“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 段雨柔讥讽道。“我要是你就脚踏实地点，少吹点牛，多干点正事。比如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跟主编提出辞职，从公司里滚出去。”
顾思悠抓着手机，心想她认识个鬼齐尔团队的人。可如果不能打这通电话，段雨柔嚣张的嘴脸她实在是看不下去。
“打啊，愣着干嘛。”
段雨柔在旁边催促，顾思悠干脆豁了出去，脑子里仔细想了想，她发现过了整整两年，那个电话她现在还熟记于心。
不过她估计齐尔早就换了号码。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顾思悠咬咬牙，拨了电话过去。
齐尔刚赶完一场拍摄杂志的封面，因为拍摄工程量大，几套服装换下来齐尔出了不少汗，回到酒店后洗了个澡。
他洗澡的时候，助理小赵帮他整理随身衣物。
收拾的时候，齐尔的皮夹从外套里掉了出来。
小赵捡起来嘟喃了句：“他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啊，为什么老要带着这个皮夹。”而且那么多品牌方送过很多钱□□夹，每一个都比这个高端上档次多了吧。
真想不通齐哥为什么能宝贝似的兜着这么个破钱包如此之久，从他当助理好像就在。
捡起来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打开了钱包。
透明的夹层里藏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小赵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恍惚中是见过这张照片的。
他瞅着照片中的女孩半晌，开始疯狂敲自己脑袋。
啊啊啊啊，这不就是上次来机场跟着丁姚一起上车的那位记者吗？
难怪他会觉得眼熟，有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刻，他偶然间瞥见，齐尔有时会默默盯着钱夹看很久，等到他探过头去问他看什么的时候。
他又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皮夹合上收回去，所以小赵只能轻瞥一眼那张照片上的倩影。
“卧槽卧槽，出现了出现了，原来那位姓顾的记者就是齐哥念念不忘的初恋啊！”小赵激动到拿着皮夹的手都在抖。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一声略带倦意的低沉嗓音。
小赵做贼心虚手一滑，皮夹落在了地上，配上他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齐尔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哥我什么都没看到！”小赵举手发誓。
皮夹掉下来的时候自然打开，顾思悠大学的证件照安静地躺在地上。
……
齐尔走过来，擦头发的毛巾甩在助理头上，淡声道：“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嗷嗷嗷，我错了，我真的只是有点点好奇才偷偷打开看一眼呜呜。”
“再说话你今年的工资都没了。”
小助理立马闭嘴。
齐尔弯下腰将钱包和掉出来的照片捡起来，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擦拭根本看不见的尘埃。
小助理就站在他旁边，紧闭着嘴可怜巴巴看着他。
齐尔刚洗完澡，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深蓝色丝缎料子的衬衫，前排的纽扣一颗都没扣，冷白的肌肤，张弛有度的胸肌和往下紧致流畅的人鱼线。
连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难怪齐尔连续三年被评为国内女性最想睡的男星，这身材就跟他的脸一样绝。
平常对万物都漠不关心的他，在看着这张照片时，眼中会有化不开的眷恋和伤痛。
“哥，喜欢就去追回来呗，谁能拒绝得了你。”小赵最看不得天骄之子为情所困的戏码，在旁边开口道。
齐尔刚要开口宣布小赵今年的工资扣没了。
房中突然响起一首童歌。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小赵目瞪口呆：“你啥时候换了个这么可爱的手机铃声？”
铃声响起后，齐尔像听到什么惊奇的消息一样，有那么几秒钟整个人僵在原地。
然后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
小赵再次无语。
齐尔的电话他接过无数次，手机铃声根本不是这个。
敢情发出这声音的既不是他平常用的手机，也不是他工作的手机，而是一部几年前能用来砸核桃的老牌诺基亚。
身价数亿的当红巨星，原来是个古董爱好者？
专业收集旧皮夹旧手机之类的？
齐尔接起了电话，可是却没有开口。
他安静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顾思悠打这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通，当年分手后，她再也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离开她后的齐尔就像坐上了火箭，火得太快了。先是被国内金牌经纪人陆听安看上，从韩国公司高价买了回来。精心包装后重新推他出道，第一张专辑便风靡全国，横扫国内各项乐坛大奖，后来更是扶摇直上，一路成长到现在的亚洲巨星。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换手机号码。
当电话显示接通开始一秒一秒计时，顾思悠眨了几下眼，都快要不敢相信。
还真通了？
不会是销号后别人占用了这个号码吧？
旁边段雨柔示意她按免提。
顾思悠瞪她一眼，试探性地朝电话那边喊了声：“喂？”
电话那边依旧没声。
“顾思悠，你该不会随便打了个号码糊弄我吧。”旁边段雪柔说道。
顾思悠根本没心思听段雪柔说什么，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
“喂，在吗？”
她尝试着又问了一遍。
“顾思悠。”安静了整整半分钟的手机终于传来了声音，男人低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顾思悠松了口气，压下心头乱窜的情绪，对着电话道：“请问是齐尔先生吗？我是新南娱乐记者顾思悠，咱们上次约好的采访你没忘记吧？”
说完这句后，她按下了免提键。
“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个？”
齐尔说完这句，在段雨柔极其震惊地表情中，她迅速地关掉了免提键，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继续演戏。
“当然，能约到您的采访太不容易了，我们可不得抓点紧。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档期？”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不谈工作。”电话那边齐尔的声音分外的冷。
“这周五啊，没问题！谢谢您配合。”
“顾思悠，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好的，我会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合作愉快，非常感谢！”
顾思悠演完最后一波后，都没等齐尔再开口，果断挂掉电话。
然后微笑抬头，对段雨柔道：“现在行了吧。”
段雨柔盯着她的手机，懊恼万分地要去抢。
“那可是齐尔啊，你怎么可以挂这么快的电话！你好歹也让我跟他讲两句。”
“这活是我手上约的又不是你约的，你跟他有什么好谈？”顾思悠拿过手机，笑着说。“我现在连齐尔的电话都搞到了，你是不是可以履行你的承诺？”
段雨柔恶狠狠盯着她看半天，四周张望了下，现在是下班时间，公司来来往往人并不少。
她咬咬牙准备往下跪。
顾思悠没想到她是认真的，这股雨柔居然愿赌服输还挺有骨气，顾思悠连忙趁着她没跪的时候把她拉起来。
“行了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那你要我怎样，给个痛快。”
“我这个人吧，就不喜欢顺着别人的意来。你今天如果不跪我还就真按着你都得让你给我跪下。现在看你也算信守承诺，我给你打个对折吧，跪就不用了，喊我声爸爸，以后见着你爸爸绕道走，明白吗？”顾思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