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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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御瑶和江玉楼来之前，凤清宁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本可以选择涅槃重生，却在此时放弃了。
如今凤族生死存亡之际，其实唯有御瑶能护下他凤族余下的血脉希望。
几个呼吸间，凤清宁便来到了御瑶身边。他周身的凤羽此时都烧了起来。那吞噬一切的凤凰烬火，是因为他自爆了元灵。双翅一震，挡在御瑶身前的魔族长老便被他扇到了一旁。
化出人形后，凤清宁身上的烬火更加炽烈了，身形也越来越不稳。他那双极美极洒脱的凤眸中，此时满是温柔与不舍：“御瑶，我将凤族托付给你了。神魔相争，如今的天地间唯有你，我才放心。一族的盛衰更迭正常不过，若今后凤族衰败了，你不必为其忧心费神，随它去吧。”
“御瑶，生死是天意，这是我选择的路，你不必为我伤心，能有这样的结局，对我其实是好事。常伴汝身侧，自此，生死不离...”
凤清宁又看向被御瑶护在身后的凤族众人“吾以凤之族长今下谕旨，吾神陨后，瑶尊为凤族长老，可号令凤族，裁决族长，见其即吾亲临，尔等谨记。”
话落间，凤族众人额上的凤羽印记闪耀起了火红之色，凤清宁竟是直接颁下了传承谕旨。
凤清宁身形一动，忽然向前几步将御瑶揽入了怀中。这是第一次，他这么大胆放肆，想必也是最后一次了。能一直陪在她身边，能让她替他看着凤族，他再无所求。
呼吸间便是御瑶独有的清香，这个一直骄傲尊贵的男子，眼角落下了泪。众人只见有什么随着他放在御瑶身后的手进入了御瑶体内，凤族一众长老脸色骤变，虽觉得族长此举有些不妥，但他们也阻止不了凤清宁的决定。
御瑶一怔，同样抬手拥住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觉得心中微微有些刺痛，但她尊重凤清宁的选择。
凤清宁就在她怀中消散了元灵，无尽的业火燃起，魔族长老被凤清宁针对，最后把命留在了这里。
他的凤凰真身卷起了地上断成两截的神剑，将它重新接了起来。神识化作一点星光落入剑中，陷入了沉睡。
他竟是在最后，以身铸剑，神识化灵。
此一役，旁人都死绝了，只有凤族的人还有江玉楼知道，御瑶的剑是凤族族长所化。剑身所刻“凤瑶”二字的真正意思，却只有江玉楼真的懂了，那是那人最后的愿望。
江玉楼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变故，他一直在后方护着凤族众人，所以只受了些轻伤。御瑶就算本命剑断了，实力也不止这些，他根本不担心御瑶会出事，可凤清宁依旧挡了上去，没有让御瑶用手接那一下，之前那么看不惯凤清宁，在这一刻，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那人死前将凤族托付给她，不就是让她时刻都不能忘了他吗？生前最为骄傲的人，竟愿意神识化了剑灵，不就是想在今后，能一直陪着她吗？以身铸剑，命名“凤瑶”不就是想让世人每每想起她的本命剑，便会想起他这只凤凰吗？
真不愧是只阴险多端，老谋深算的鸟，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他才不会和别人说这剑是他所化呢，他也绝不会和御瑶说他的心思，他好陪就陪！待他寻到好的宝贝自己铸一把剑给她，一定把他扔了！！初开情思的江玉楼如是想到，脸上却依旧温润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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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御瑶才醒了过来，在发觉自己又晕倒了，御瑶狠狠翻了个白眼：“这幅破身子，待找到好的栖身之物，一定将你弃了！！”却在此时，身旁传来了一声轻笑，一道如沐春风，温润至极的声音忽然响起：“御瑶，为何我刚醒过来就听到你这么暴躁的骂自己。怎么？十万年过去，你重来一世，竟转性了？”
这道声音，御瑶曾经特别熟悉，两人相伴了无数个岁月，都以为生命的尽头也是彼此相依为命，可天意无常，是它让二人相遇，也是它，让二人分离。御瑶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他的声音，即使过去整整十万年，依旧这么了解。没错，这人刚醒便在损她！
她看向身旁那个琉璃香炉，又是一个白眼：“哼！你倒是会挑时间醒！本尊刚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还不能骂几句！”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么，你怎么这么早就死了？难不成你之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都是因为你，本尊重生归来，才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御瑶语气十分恶劣，但只有她知道，流云袖袍下的双手，此时抖的有多厉害。
江玉楼一噎，无奈道：“我并不知你会重生，我以为......况且，你已经晕了有一月了。”这回轮到御瑶无言了，她竟晕了一月，运转魔力一周天，探查了遍体内伤势她才知道，是因之前损耗太过，这副身体自己修复了起来，她有些体力不支，灵海又翻腾不已，才晕了过去。而现在虽然修为还是只有一点点，但她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如此一来，倒是件好事！
御瑶有些欣慰，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江玉楼：“等等，你不知我会重生？我命人给你带了信物，你没收到？”
江玉楼沉默了半响，才哑声道：“从未有人给过我信物。待我赶到时，神魔两界的军队已经退了，那里只有一片废墟和一把废剑......”江玉楼实在不愿再想起当时的情景和他那绝望到了极点的心情，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如今已能听能言，五识开二，你是用的何法救得我？”
御瑶并未理会他的询问，只道：“我当时已知自己必死无疑，无奈之下，用秘语传了道信息给身边的人，便被天道锁住了。想来他们在混乱中并没有逃出去，才未给你传信。”
江玉楼一时有些怔愣，两人都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江玉楼问道：“你给我留了什么信物？”御瑶忽然笑道：“就是一条腰带，你不知我会重生，还不是因为你傻吗？但凡你聪明些，多学些古籍，也不会不知？”
江玉楼一顿，疑惑道：“怎么讲？”
御瑶轻笑：“还记得你我初见时，我给你的那套魔族衣袍吗？那条腰带上是篇古文，其开头第一句‘天地同生，神魔同体，是为御瑶。两族不灭，则其永存。’，说的便是我”
江玉楼这下是彻底沉默了。
往事如潮，他想起与御瑶初次相识的那晚，她说了很多事。当时的他，被连番的打击弄得有些迟钝，以为那不过是篇普通的用来介绍洪荒由来的史记，不想在御瑶面前表现的太过无知，便没有问起。
若他当日多问一句，或者如御瑶所说，多学点，把洪荒文字都认识个遍！也许死前就不会那么心如死灰，不会活活把自己逼死了...
可事到如今，虽然两人都死了一回，但还是相守在一起，天道说的不错，他和御瑶真的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