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会输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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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宁都皇宫内,德妃身披着黑色披风,手里拿着灯笼一个人独自往最深处的宫殿,冷宫!
风阴恻恻的刮着,德妃的衣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看到前面冷宫里亮着的灯,她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快速走到门口敲了三下门,又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冷宫多年无人来往,里面漆黑一片,月亮躲在云层之后,半隐半现给这夜晚增加了几分惊悚。
德妃缩了缩脖子看向那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只能是在这里呆着,最后的赢家不还是她?
听到里面的女子哼唱着歌声,德妃心下感慨,原来竟已这么多年。
推开门,就看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床边,她的脸上满是伤痕,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因为常年带着手铐脚镣,她的手腕、脚腕被磨的结了很深的痂,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屋子里挺暖和,她穿的少也不惧冷。
“青儿,姐姐来看你了。”
被叫做青儿的女子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哼唱着歌曲,这曲调听起来与那柴秋雨哼唱的几乎差不多。
春悲赋,夏国特有的曲子。
“我知道你能听得到我说话,你也别怨我,谁让你挡了我的路?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出去了,我还需要你。”
她还需要青儿来帮她牵制左丞相,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还不适合青儿出面,若是左丞相知道青儿还没死……
德妃蹲到她面前,撩起她的长发,“晟儿很好,你不必担心,我会助他登上皇位,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的,你还得睁着这双眼睛好好的看着,看着我们是怎么拿回成国的。”
乾帝三十五年,宁国灭成国,烧伤抢掠无恶不作,成国三百万人死于汇江之战,唯成国两位年幼公主下落不明,有人传言两位公主跳下汇江殉国,也有人传言两位公主沦落风尘被人害死。
如今,成国国灭,两位公主一人成为宁国德妃,一人却被永远禁锢在这深深冷宫,不见天日。
德妃心疼的将青儿抱到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放心,等到大事成了之后,姐姐就放你出去,让你跟你心爱之人重逢,那个人……还活着呢。”
一听到‘那个人’青儿的歌声停止,她一把抓住德妃的肩膀,“救他,救他!”
“是,我会救他的,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等着姐姐!”
理智只恢复了一会儿,青儿又开始唱着那首春悲赋。
德妃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拍拍青儿的手背,那手腕上的伤疤着实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猩红着眼,直到青儿入睡了,她才离开。
又有多少人知道,宁都的皇宫,曾经是属于成国的呢?
估摸着如今世人早已忘了成国的存在,没关系,她会让尘封的记忆再次苏醒,会让曾经的成国再度出现在人世间。
丞相府内,左丞相把手中叶子扔到一边,听到屋顶上的动静他的手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他又拿起勺子给他的新鹦鹉喂着食物。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聂白……丞相!”
爽朗的笑声从门外响起,就见一人一鹿缓步从门外进来,那头鹿在屋子里显得分外的扎眼。
左丞相也只是看一眼便不再多看,“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眼前之人赫然还保持着二十多岁的模样,令人费解,估计他走在路上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才二十来岁,绝对不会想到他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我是没变,你却老了。”
左丞相逗了逗鸟,满不在乎的说道:“人都会老,也都会死。”
没有人能够追求生命的极限,哪怕是他聂白也是如此。
“她死了快十八年了吧!”聂白忽然伤感起来,“如今徐锦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你肯定会帮他得到宁国皇位的吧。”
“这本就该是属于他的东西,我只是替他们拿回来而已。”
“也难得你对沈青儿深情如此,她的在天之灵应该也感到欣慰了。”
“该死之人还活着,逆天改命不可行。聂白,你要做的事情是与天对抗,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多大?”
聂白摸着白鹿鹿角,欣赏着它的诡异红眸,“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不与天斗,是输是赢呢?”
“你会输的很惨!”左丞相拎着他的鹦鹉起身走到门口,他解开鹦鹉腿上的细铁链让它去飞,鹦鹉飞了一圈之后,忽然就坠落在地上,翅膀扑棱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又死了!
“你不也没放弃?”聂白好笑的看着他,劝说别人的前提是要自己清醒,若是连自己都不清醒,呈现在一种朦胧状态、目的不明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左丞相叹口气,他们身上又何尝不是背负着千斤重担?
国仇家恨,哪一个不是刻入骨髓的恨?
“你这次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左丞相没再看地上那只死鸟。
聂白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徐锦宁身上有些我解不开的谜团我需要你帮我。”
“徐锦宁?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她不过是喜爱男色的一介女流,有什么可值得你关注的?”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看不透的地方所以才来找你,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是我看不透的,一个已死,一个……便是徐锦宁。”
聂白在北境与徐锦宁并没有怎么样深交,双方甚至没有见过面,只是他的感觉从来不会有错,徐锦宁身上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左丞相想了想,睁眼道:“我倒是听说自从徐锦宁落水后性格就发生了变化,以前她可不会做出这等抗灾的行为,看到那些流民她不一脚把人踹开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北境那等荒凉之地?”
“性格大变?”
“我会帮你探查一下徐锦宁的情况,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我们各自不相干。”
“如此,甚好!”
椒房殿内,皇后倚在躺椅上,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光是这一晚上她已经唉声叹气好几声,孔嬷嬷问:“还有什么事能让娘娘这么心烦的?”
“那徐锦恒现在战功赫赫,又被封为恒王,哪一处都压过了锦昭,偏偏锦宁和丞礼还跟他走的那么近,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些孩子的以后。按理来说,锦昭是太子,要先封王也该锦昭先封王才是,现在倒好便宜了那徐锦恒。”
孔嬷嬷笑笑说:“娘娘,这大皇子也是养在您的膝下尊称您一声母后,而且大皇子对您也孝顺,您啊就是想的太多了。”
皇后叹口气,“这话也就你说说了,换了旁人本宫早要了他的脑袋。徐锦恒毕竟不是我亲生儿子,没有一个幌子是不想是坐在那皇位上的,也就只有我那傻儿子天天吵吵着要学医,学医顶什么用啊,又不是靠着给人看诊吃饭。宁国以后的家国大业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倒好……唉!”
一说到徐锦昭,皇后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偏偏又拿他没办法,这儿子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徐锦昭除了不想登上皇位之外其他还是很好的,他聪明好学、心地善良,就是没有野心。
男人,怎么能没有野心呢?
“大皇子英明神勇,小太子宅心仁厚,日后太子登基,大皇子也会是他最得力的臣子,娘娘,要我说您还不如对他们二人一视同仁,将大皇子视如己出,日后他必定是感恩戴德、好好报答您!”
皇后纳闷了,“之前本宫说起他的时候你总是觉得他多事,怎的今日这么帮他说话?怎么,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皇后是孔嬷嬷从小看着长大的,虽是主仆却是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也是皇后最信任的人。
孔嬷嬷帮她把头上的发钗都摘下来,语重心长道:“这些话本该不是我说的,是长公主临走之前特地嘱托奴婢的,奴婢觉得长公主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么针对大皇子不一定是的对的,大皇子从小在您身边长大您也该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个急功近利、贪图权位的人。”
“锦宁说的?”
孔嬷嬷说:“是啊,那天公主离宫之前特地关照奴婢,若是娘娘因为大皇子封王一事感到焦心烦闷,就让我开导开导您,公主深谋远虑,自有她的道理。”
“这丫头的确是越来越聪慧,就是本宫有时候都看不透她,唉,终究是长成大姑娘了。”
“锦宁公主一向孝顺,娘娘就等等看,不必那么着急,小太子现在还小,公主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皇后的烦闷褪去了一大半,“是是是,这丫头一向鬼精灵,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咱们也好久没出宫了,明儿个安排安排去她府上转悠转悠,让御膳房做一些她爱吃的糕点,顺便叫上锦昭!”
“奴婢明日一早便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