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尔等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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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温度更低,天气也更加严寒,饶是徐锦宁坐在马车上也觉得冷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冻人的很,看到那些可怜人,徐锦宁头次感觉自己前世活的有多么奢靡浪费,简直该死,身为一国长公主从未考虑过子民们的安生与乐业,也难怪前世许多人对她没什么好风评。
乔昱被安排到凉州先去查看情况去了,按理来说凉州比滁州还要大,不应该容不下这些人才是,即便容不下那为何凉州州府没有上报宁都,而是私自将这些人赶走?赶他们走,跟要了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徐锦宁刻意没有先进凉州,她倒要看看凉州州府在搞什么鬼。
“这一路走来,丞礼可见死了多少黎明百姓!”徐锦宁语气、神情皆是平淡的,见温丞礼抿抿嘴没说话,她又无奈笑道:“光是天灾便是如此,何况人祸?硝烟一起,不只是我宁国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夏国同样如此,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老人失去亲子,太子殿下真想看到如此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的天下?”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一场政治转变是不流血的!”温丞礼浑身散发着冻人气息,只有那清冷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色,只是很快他又隐忍下去。
自古帝王多无情,为了一把龙椅血流成河之人又何止千千万,他想拿到边防图也是想速战速决减少伤亡,能不流血的拿下宁国自然是最好的,但温丞礼知道这不可能。
徐锦宁要守护她宁国的天下,他也要拿回夏国的王权,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
“呵!太子殿下还真是冷血无情呢!”
他的话,徐锦宁不敢苟同!
马车外响起乔昱的声音:“启禀公主,臣下有事禀告!”
乔昱也不知道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在马车上做什么,故而不敢直接上前掀开车帘。
徐锦宁瞥了瞥温丞礼,道:“上来吧!”
车帘被掀开,带起一阵寒气,外面又在下雪,乔昱身上裸着一些雪花,红衣白雪,显得他更是唇红齿白,俊俏非凡。
“凉州现在什么情况!”徐锦宁递给他一杯热茶问!
“凉州城内歌舞升平,一个流民也没有,容不下流民只是一个借口,听闻凉州州府明日还要跟他的三房夫人拜堂成亲!”
“简直荒唐,凉州州府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罔顾人命,怪不得没有将流民一事上报宁都!”徐锦宁闻言怒不可遏,脸色颇为难看。
温丞礼愤恨道:“确实荒唐,如此恶人实在不配为官!”
“明日进城,既是恶官,不做也罢!”
但行程不能耽搁,徐锦宁思考再三对乔昱道:“乔昱,你先前往北境保护好大皇兄,我们可能要在凉州耽误两天!”
徐锦恒那边也不能耽搁,这一路指不定有多凶险!
“可是您的安全!”乔昱不太放心的注视着她。
“自有驸马护我周全,若是我出事,直接杀了温丞雨!”徐锦宁抬眼看向温丞礼,“这一路,驸马可得好好保护本宫了!”
温丞礼只硬着头皮道一句:“你不会出事!”’
“如此便好!”徐锦宁对乔昱说道:“你连夜出发,务必追上他们!”
“属下遵命!”
隔日清晨,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冰天雪地,整个世界好像都变成了这种冰白色,那灰色的城墙上方站着一排排红衣士兵,各个脸上都是红光满面,跟那些流民简直是鲜红的对比。
起初,碧枝去叫门那守卫还不愿意打开城门,直到乔昱拿出长公主令牌,那小士兵才吓得连滚带爬的去禀告凉州州府。
城门开,虽说凉州城内并未被雪崩影响到,但也到处都是冰凌寒霜,城里的百姓们也都是面黄肌瘦没什么精神,倒是跟外面的那些流民没区别,只是一个在里面挨冻,一个在外面挨冻!
一问之下才得知凉州灾情也很严重,天气冷,从入秋开始庄稼便是颗粒无收,许多人都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徐锦宁听了就跟是怒上心头,直奔向凉州州府。
果然像碧枝说的那样,别的地方凄凄惨惨一片灰暗,偏偏州府赵诚的府邸热闹非凡,那鲜红的花瓣洒满地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光是站在门口都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奢靡程度,里面奏乐声、欢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徐锦宁头上戴着斗笠,白色面纱下的脸铁青,看看身边同样带着斗笠的温丞礼笑道:“今日让丞礼看场好戏!”
“我很期待!”温丞礼同样笑着,尽管笑意有些冷。
他很在意徐锦宁说的话,若是她出事,那温丞雨必死无疑,徐锦宁好手段!
听到里面‘二拜高堂’,徐锦宁带着人直接进去了,旁边的侍卫见他们怒斥道:“你们是哪个家的贵客,有请帖么?”
“请帖?呵,天下之大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怎么来你一个小小州府居然还要请帖了?”徐锦宁冷着脸说。
那侍卫见她戴着斗笠也看不清那脸,当即就让人把他们拦住:“既然几位贵客没有请帖,还请移步其他地方,这里……”
话没说完,长剑已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温丞礼手持长剑冷冷的盯着那人,“尔等放肆!”
“哪里来的宵小之辈,你胆敢在我们府上放肆吗,你知道我……”
鲜红的血从那人的脖颈边迸射出来,温丞礼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已经是一剑毙命!
徐锦宁嫌恶的看了一眼,“狗仗人势,死不足惜!”
绕过那侍卫的尸体,徐锦宁直接前往大厅,在场的宾客看到来人都是一愣。
刚好现在是‘夫妻对拜’,那州府见温丞礼手持血剑进入府邸,脸上僵了僵不悦的问:“你们是谁,本官不记得邀请过你们!”
“听闻赵大人今日娶妾本宫特地绕远过来参加婚宴,奈何赵大人好大的官威,连门都不让本宫进?”
那赵诚三十有余,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长得也还行但不在徐锦宁的审美标准里,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尖嘴猴腮,贼里贼气的。
温丞礼快速扫视了周围,已经有人拿着家伙过来了,人数还不少呢。
今天这场戏怕是要见很多血了!
赵诚怒道:“哪里来的刁民还敢自称本宫,来人,将这些擅闯州府的人给我拿下!”
话语落下,十几个红衣守卫快速将徐锦宁等人围住。
碧枝冷哼上前,拿出腰间令牌:“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乃是当今长公主徐锦宁,宵小之辈胆敢放肆?”
“徐锦宁?”
“长公主?”
周围议论声不停!
当今长公主徐锦宁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她以往的那些风流韵事早已经传出千里之外,何况消息传到这个地方也就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听碧枝这么说那赵诚却觉得听了一个大笑话,“开什么玩笑,长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想冒充也要冒充一个合适的人选嘛!”
“是不是想来蹭吃蹭喝的啊!”
“哈哈……”
院子里一顿嘲笑声,碧枝冷哼一声:“好啊,现在连长公主府的令牌都不认识了,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温丞礼恭敬走到徐锦宁面前,“公主,这些人就不劳烦您动手了,交给丞礼就行!”
丞礼?
温丞礼?
那个太监驸马?
要说徐锦宁的名头大,那这段时间温丞礼的名头更大,因为宁都的长公主嫁给了一个从太监窝里出来的男子,所有人都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只听说过名字却不曾见过模样,都说当今驸马长得玉树临风、绝代无双的。
温丞礼一转身掀开斗笠,看向那狗眼不识人的赵诚,“赵大人以下犯上不识得公主本人,竟也无视长公主府的令牌,如此,那帝皇之令应该还是识得的吧?”
徐锦宁嘴角挂着笑意,她就看着温丞礼把和帝赏赐的令牌拿了出来,这是温丞礼的驸马令牌,还是他第一次派上用场呢。
那赵大人看到温丞礼的模样先是一惊,男子白衣胜雪,绝代风华,眉宇间皆是清风淡雅,举手投足更是彬彬有礼,再看他手中拿着的银色令牌,这是驸马爷的专属令牌,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下一刻立马跪在地上。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长公主驸马爷恕罪!”
赵诚跪下,其他人哪里还敢站着了,纷纷跪下叫到:“请长公主驸马爷恕罪!”
认罪之后全场鸦雀无声,只等着徐锦宁开口说话!
温丞礼将令牌收起来上前对徐锦宁道:“公主,如何处置?”
徐锦宁走到礼堂里,冷眼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清冷威严的声音在院子响起:“赵诚以下犯上此其罪一,瞒报灾情驱赶灾民此其罪二,骄奢淫逸打压百姓此其罪三,以上种种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外面流民食不果腹,赵诚却在这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种狗官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
“公主饶命,下官,下官并不知道外面流民的事情啊!”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