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古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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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厢房之中, 芮一禾把宽大的袖挽起来，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小姐的身份是高，可锦衣华服也是真的不方便行动。袖太大, 裙摆太长。
单小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芮老板，小沙弥的话可信吗？”
“听不出几分真几分假，但圣舍利肯定不止是一个传闻, 否则老和尚的态度太奇怪了。”
单小野挥动魔杖，把天花板上的大洞复原。
“小野哥哥，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外面传来唐香香的音。
厢房的门窗都是用纸糊的，隐约能看到门外少女的轮廓。
单小野打开门，认真地：“天快黑了。晚上最好待在房里, 有事明天说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
唐香香噘嘴, 不满地看他。
单小野走出厢房，关上门。
唐香香坐在廊下延伸到湖中的木板上，小腿下垂，一双淡青色的绣花鞋离水面的距离不足两寸。她摊开左手, 掌心里是几颗偏平的小石。
“小野哥哥，你会打水漂吗？”
单小野点头，“会一点。”
唐香香歪头，将手伸到他面前。
“不、不、不了, 你有什么事？”
“我们之，除了和副本有关的话题，又没别的可聊了吗？”
唐香香又不高兴了, 石飞出去，腾飞数次。在打水漂方面，少女显然是个高手。
然，单小野的答案挺残酷：两人的确没什么可聊的。
他不习惯拒绝人, 下意识保持沉默。
“小野哥哥，你交过女朋友吗？”
单小野：“……没有。”
社恐学霸，早已娶知识做老婆，哪敢出轨？
唐香香露出笑容。
“小野哥哥喜欢哪类型的女生？”
单小野不擅长应付女性，已经有些后悔出来了。他尴尬地抓了抓头皮，干巴巴的说：“唐香香，你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在副本里，你愿意和我聊天，咱们聊多久都可以。”
他多认识几个人，社恐才有更多治愈的机会。
“但在副本里，主动和别车玩家聊天的人，一般都是别有所图。如果你不是要和我交换副本线索，我先回屋了。”
唐香香听到“你是个好人”的时候，脸色已然变相当难看。
至于交换线索，她有什么线索是能拿出来交换的？没有！
单小野见她一直不说话，挥挥手：“明天见！”关门进屋。
唐香香低咒骂一句，浑身弥漫低气压回屋。
赵清饶翻了个白眼，“吃瘪了吧？我说，资深玩家不会轻易被色打动。那小肯定是个外憨内精的，你也甭去撞南墙了。”
他长标准的丹凤眼，忽略极不文雅的坐姿，看脸蛋，妩媚动人。
“如果不是毫无线索，你以为我愿意牺牲色啊？”
赵清饶冷哼：“我看你挺乐意的，女性魅力到证明，会让你快乐。”
两人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要吵起来的架势，陈山农呵呵笑。
“我觉，香香敢在你面前说自己有‘色’，挺自信的。”
赵清饶：“……”钢铁直男并不觉有色是夸奖。
唐香香：“……”拒不承认，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
深夜了。
寺庙止静。
一阵“咚咚咚”的鼓传来，小沙弥唱一句：“佛日增辉，□□常转。风调雨顺，众生皆安。”唱一句，敲一槌。行到厢房门口，高：“阿弥陀佛！山神老爷庇佑，善信一觉到天明。”
绕厢房转了一圈，转身往回走。
暗黑淹没小沙弥，他提的灯笼如飘在湖面上的鬼火一般。若有人不知湖上有一座木桥，看此景必要受到惊吓。
单小野站在门口，见灯笼的光亮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过头，对床上的芮一禾说：“他走了。”
芮一禾点头，让单小野睡一会，半夜起来轮班。
两人经过血脉的强化，精力远超一般人。但若一直不能好好的休息，也会降低身体的各项机能。
“好的。”
单小野答应下来，躺在软塌上，放空脑，希望能尽快睡。
房里烛火未熄，芮一禾背靠墙壁，坐在床上，看摇曳的烛火，把玩用来装任务物品的袖珍首饰盒。
夜渐渐深了。
“噗——”
很轻的响。
芮一禾目光一凝，视线锁定窗户，发黄的窗纸濡湿少许，轻易被戳破。鲜红的蛇信从外面探进屋内，“嘶嘶嘶。”
外面的是蛇吗？
不对，看轮廓是人。
且是个没有头发的人——一个光头。
芮一禾耐心的等待，蛇信一般都是用来捕捉外界信息的。她要是轻举妄动，外面的东西很可能冲进来，但也有可能逃跑。
没过多久，蛇信缩回去，外面又伸进来一根细细的竹管，里面冒出青烟。
这招数像是武侠剧里，黑店放迷烟药倒客人的模板。
芮一禾无的来到单小野窗边，捂他的嘴把人推醒，指门口。等单小野清醒过来，她放开手，来到窗边。屏息，堵住竹管。
本该吹进屋内的青烟，全呛回去，外面的人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一手推门，一手挥舞大剪刀，却扑了个空，外面没人。或者说刚刚还在外头的人，凭空消失了。
“嘶嘶嘶、嘶嘶嘶……”
这么大的音，绝不是一条蛇能发出的。
芮一禾还听到“哗啦啦”的水，以及蛇快速爬行时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响。她拿出左、轮手木仓照明，看到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喊救命的一幕。
厢房周围的湖面挤满花色夸张的蛇，成人拇指粗细，三角形的脑袋。如锦鲤抢食一般，一拥上，争先恐后的爬上岸。
芮一禾笃定蛇有毒，接过单小野递来的解毒剂，先干为敬。
“圣光净化！”
“轰——”
圣光清理出一条可容人通过的路，也闹出足够大的动静。但凡还有一丝警惕之心，睡死过去，也该被惊醒了。
芮一禾冲木桥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六个天堂列车的玩家全跑出房。
“圣光护盾！”
“自己小心，”芮一禾看到竹林里一闪过的身影，随手丢出一个护盾给单小野，使用【空跳跃】直接来到湖对岸。
在列车上天天都练如何逃命，又不是要杀死蛇，是要突围已，做不到的话，身为资深玩家太丢脸了。
“好嘞！”
单小野忍对蛇的恐惧，高答应。
芮一禾则跟黑影，渐渐离开添禄寺的范围，来到寺外的竹林里。正要唤出翅膀，便见四周的竹不正常地颤动，柔软的竹叶绷直，边缘变锋利无比，从四面八方射她。
要换个普通人，绝对被直接削成骨架。
芮一禾一次使用【空跳跃】，用圣光羽翼，飞上天空。竹叶似乎有追踪功能，一分相互撞击，碎裂，剩下则调转方，射她。
芮一禾无语，“什么玩意。”
她感觉竹林、以及竹林周围的一切都是受黑影控制的。飞过一个小山坡的时候，她差点被一棵树上缠的蔓藤给拉到地上。
黑影早跟丢了。
调转方，她飞寺庙，落在僧房门口，见门是开的。里面有两张床铺，被叠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两个和尚都不在，连怀海和尚也不在。
外面的一切都等要她的命，寺庙里却似乎很安全。芮一禾转身去正殿，随便找一个蒲团坐下。
没过多久，单小野找来。相比他，天堂列车的几个玩家很是狼狈，但都还活。纷纷出，希望能从单小野手中购买解毒剂和外伤魔药。
卖药是单小野的积分的重要来源之一。两药物的储备很多，他一口气卖出十几瓶。
等做完买卖，他才奇怪地问：“芮老板，你在看什么？”
“看石头……”
“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芮一禾站起来，轻轻一跃，跳上足有一人高的巨大莲花座。
肉眼看来，这经受千年供奉的碎石没有特殊之处。
芮一禾伸手去摸，发现其中一块大石头的内侧，有光滑的凹槽。几乎每一块石头，内侧都极为光滑，且依稀能看出，碎石原本是椭圆形的。
……有点像一颗蛋。
芮一禾承认，自己的想法足够天马行空。
“小野，你上来！我们把碎石头拼起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