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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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精神病院衰败的装潢逐渐远去, 宗九身周变成一片空茫无尽头的白。
【随机任务正在进行中】
从天空上慢悠悠地飘下来了一张白纸和黑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白发青年的面前。
宗九将纸拿下，拧开笔盖, 笔走龙蛇般一挥，将弥赛亚和盛钰的名字写了上去。
反正盛钰他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 弥赛亚实在是伪装的太完美, 即便证据确凿, 宗九也不敢把话说满。
管他呢, 反正有一个是对的就行。
系统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请稍等......系统检测中......答案已提交】
【马上将开始赛后评级，三十秒后马上进行传送, 传送地点：演播大厅】
白纸在脱离了宗九的手指后慢悠悠飘起, 凭空自燃。
宗九揉了揉自己因为刚刚挥舞榔头太过用力而隐约作痛的双手，陷入沉思。
他不仅弄到了s级道具，险境挑战没落下, 还站在诸葛暗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搞清楚了整个副本的来龙去脉。光凭借着这几点, 他在这个副本的评价就绝不可能低到哪里去，甚至就此一举窜到上三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宗九抽空往怀里看了一眼。
那个黑色的铁盒依旧在他手里散发着璀璨的金色光芒。
他将铁盒盒盖打开, 轻轻拂过里面摆放着的一摞冷金色纸牌。
【已检测到您手中持有s级道具，是否将其收纳到系统背包内？】
宗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马上就要传送到演播大厅了，如果还不收起来, 届时所有人都会看到他手上金光灿灿的s级道具。
这个s级道具可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唯一一个看到他拿走道具的人还被宗九一榔头解决了。既然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倒不如将它当做底牌来使用, 正好好有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空间再次如拼图般开始了破碎重组。
高高的穹顶垂下一根根赤金吊灯，悬挂在末端的鎏金折射出流淌粘稠色彩, 映照在深红色的地毯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厚重的恢弘小调。
不知何时，大厅周围被立起了一尊尊用白色石膏铸造的天使神像，祂们双眼紧闭，手持神剑或橄榄枝，神色肃穆，呈圆形环绕着中央的金红色大厅。
宗九直接出现在了e等级所属的阶梯上，他出现时大厅已经乌压压站满了人，还有不少练习生也正在陆陆续续被传送回了这里。
每个副本通关的人数和时间都不一样，但大家却能同时出现。由此可见，主系统应该是模糊了时间流速，让所有不管通关时间前后练习生都在此刻汇集到演播大厅。
这种手段和权能，早已超乎人类能够掌控的范畴。
宗九想起诸葛暗曾经说过主系统会模糊掉求生者脑海中关于现实世界的部分记忆，眉宇间出现一抹深思。
他不受影响的原因很有可能因为他是一个穿书者，并没有走常规流程，成了那条漏网之鱼。
可惜宗九看的原文太少，少到根本没有挖掘到关于这个庞大无限循环世界内核的部分。但现在以他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起来，又总觉得在这个惊悚练习生比赛里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唉，中途弃文真不是件好事。要宗九把原文看完，现在指不定浪成什么样。
约莫五分钟后，基本所有人都到齐了。
宗九环视一圈，发现大厅里的练习生们个个面色苍白，神色惊惧，人数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少了近一半。
那些消失的人都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昭然若揭。
看来这第一个个人秀副本，主系统是铁了心想要对这个基数庞大的练习生群体进行筛选。
人数锐减最厉害的当属f级e级d级这几个下层等级的练习生，之前密密麻麻，现在站立在台阶上还能留有不少余地。甚至别说是下三级了，就连上三级也有着不同程度的锐减，不过两百人的a级据说也折了十几个。
唯一人数没有减少的......
白发青年抬眸，看向整个大厅最高处的。
宗九远远地看了一眼，诸葛暗和弥赛亚都位列其中。除了至今还未露面的，那个神秘至极的no.1以外，九把王座皆是座无虚席。
其实宗九也有些好奇那个传说中连名字都不被人知晓的no.1。
不过......能让诸葛暗这种人都忌惮的存在，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所有练习生已集合完毕，即将开始第一轮小节赛后评级】
【每一轮小节赛结束后，将会淘汰当前等级最低的等级。根据比赛规则，在本轮等级重评定后拿到f级的练习生，将自动投入惩罚副本】
【惩罚副本以单人模式展开，被淘汰的练习生只要能在单人惩罚副本中活下来，则可以获得一次奖励复活机会，重回赛场】
话音刚落，站在宗九下方那个阶梯上的f级练习生们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大面积的恐慌。
经历了大屠杀，又经历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恐怖副本。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出来后却还要进行等级再评定？
“这不公平，我们又不像那些老人一样拥有什么特殊道具，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tm是什么破地方，我想回家......”
“能活下来就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再评级？”
没有人想死，但无限循环却把刀架在每一个人头上。
谁也不知道那把刀将会什么时候落下。
对于这些声音，主系统通通充耳不闻。
【等级评定从最低等级进行，一个等级评定结束后再开始下一等级练习生的评定，等到全部评定完，全体练习生再进行统一等级位置的移动】
【评定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系统评价，第二个部分是导师评价。练习生最终评价等级将取两个评价的中间值】
【生存点数的多少则根据最终评价的等级进行发放，练习生们可以使用生存点数对自己进行强化，提高存活率】
【全景摄像头开启中......】
在练习生宿舍里，直播是默认不开启的，只有在节目特定的环节才会开启一个大型直播间，例如最激动人心的等级评定环节。
在主系统直播间开启的刹那，无限循环的观众们登时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大片大片弹幕雨来袭。
【芜湖，我进来了！终于到第二次等级评定了，我好紧张！】
【我的天，大厅里的人真是肉眼可见的少了不少，新人真惨，点蜡.jpg】
【这场个人秀真是难度两极分化，绝了，我守在黑衣阿赞的直播间里看着他一通操作，新人抱着大腿稳稳过关，毫无恐怖体验感，谁能想到这位大佬竟然也算是个菩萨呢？】
【黑衣阿赞那个直播间这么和平？看来是没遇到圣殿的人了。隔壁场地诅咒小队和夜族撕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我记得他们那个副本好像新人全部死完了】
【哈？楼上的那还叫激烈？你们是没看诸葛大佬和圣子的那个直播间，他们那个副本竟然遇到了无解型灵异存在，而且一个副本竟然还有拿了不同身份卡的内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副本好像最后只活下来三个人】
这通发言就像一颗石头被扔进平静的水面，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没听错吧，无解型存在？猫猫疑惑.jpg】
【雾草，纳尼？？无解型灵异存在？？我靠这得到s级难度了吧，怎么可能出现在第一场，这咋回事啊？】
在惊悚练习生比赛举行地如火如荼的时候，外面无限循环的吃瓜群众也没闲着。
不少数据帝分析大佬在论坛里开贴直扒，甚至扒出了系统对于第一个副本难度的设定。
按照分析者的说法，主系统很有可能是按照参与练习生的综合实力来对个人秀副本进行难度设置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连a级都没有的副本难度会比有s级练习生存在的副本难度简单了好几个跨度，究其原因，还是因为s级练习生总共就十个，每一个都是位于顶尖的实力。系统为了不让副本太过没有体验感，自然拉高了整个副本的平均难度。
顺带一提，那个分析大佬还特地花了整整一楼分析精神病院这个副本。
两个s级的存在就说明了这个副本绝对不简单，但即便如此，最后出现的无解型灵异存在实在又有点夸张，更别说副本内还存在着一个s级道具。所以分析者谨慎地给出一个怀疑，可能那个副本的参与人里，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存在。
“你们说......没有一个求生者找到了那位的直播间，会不会——”
这个猜测有些可怕，但也不是站不住脚。
那位狂热的追随者们翻遍了列表，都没有找到no.1的直播间。在主系统几乎明示了no.1拥有着其他等级无法想象的优越特权后，大家都在猜测会不会是那位动用了no.1的权限直接关闭了自己的直播。谁也不得而知。
对于这个猜测，众人心里不免认可几分。不然谁也无法解释s级道具和无解型灵异存在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比赛的第一场，说是降维打击也不过分。
就在弹幕和论坛轰轰烈烈讨论的时候，演播大厅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华美怪诞的吊灯开始一个接一个暗下。
灯光亮起，光线从高高的穹顶上坠落下来。整个大厅除了最下面那级阶梯外的其他地方都陷入了一片深沉黑暗。
【f级练习生等级评定开始......系统评分正在发放中......】
顷刻间，胸口上挂着紫色f级胸牌的练习生头顶上纷纷的冒出不同颜色的等级字母。
sabcdef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分列，一眼扫过去一目了然。
这个最大最底层，也是人数最多的阶梯上站着的人无一例外全是新人。他们还全部都是在现实世界里疏于锻炼，综合实力不高，初评级就拿了最低评价的练习生。
系统给他们的期待值很低，所以放眼望去，f级练习生的主系统评分也都整体不高，几乎赶了大半还是紫色。
不少在第二次评价里依旧拿了f级的练习生蹲在地上崩溃大哭，整个大厅内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
导师评价也随之而来。
大多数练习生头上的导师评价和系统评价相差无几。系统给出f级，导师一般也是f级，基本没有系统给出e级，导师给出f级，或者系统给出f，导师给出e的情况。
两个评价字母在空中悬停了几分钟后，慢悠悠地组成了一个新的字母。与此同时，练习生身上的胸牌也发生了变化。
晋级的练习生胸牌字母和颜色通通改变，而留在当前f级的练习生则胸牌维持原状。
几乎几十个f级练习生里才有一个能够侥幸晋级的存在，他们一个个面上带喜，和周围崩溃歇斯底里的f级格格不入。
【f等级练习生等级重评估结束，接下来即将开始e级练习生等级评定】
低等级新人很难打破太大的界限。就像刚刚f级重评估的时候，近万人力出现最高的等级也不过d级而已，还仅仅只有寥寥几位。
所以下三级的等级评定也基本没什么悬念可言。不论是正在直播间观看的观众，还是位于上三级的老人，都显得对开头的评定兴致缺缺。
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些开胃菜，真正的正餐怎么也得到c级才算开始。
就在一片漫不经心的打量里，忽然有人惊疑不定地发问。
“等等，那是......红色评价？？？”
红色。显而易见是七个颜色中最尊贵最顶尖的存在，也是s级的代表色。
立马有老人嗤笑：“开什么玩笑，现在才刚刚进行到e级练习生的评定。他们都是些新人，让主系统s级评价，你怕不是在梦游？”
然而下一秒，他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在底下那片紫色和蓝色交错的海洋里，真的有一抹刺眼的猩红，劈开所有人的视线，深深扎进眼底。
弹幕炸出了一片火花。
【卧槽，我没看错吧，一个e级新人拿了主系统的s级评价】
【？？？你在说什么屁话，怎么可能......等等...草，对不起，是我在说屁话！！】
【我的天，一个e级拿了s级评价？主系统不会是出bug了吧？】
【我再三确定了，退出直播间又重进，拉近镜头好几次，才不得不承认......主系统真的给出了s级】
......
【不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这个e级小哥哥长得怪好看的吗！】
【注意是注意到了，好看是没错，但总不可能因为他好看主系统就给他一个s级吧，楼上在想什么呢】
演播大厅像是被按上了休止符。每个人都震惊的看着那个有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在蓝紫色中间的猩红，呆呆地揉眼睛。
“s级评价？怎么可能？”不少人惊呼出声。
一个e级新人，拿到来自主系统的s级评价，是一个什么概念？
或许他们不知道导师是谁，也不知道导师评价的具体标准。但除去导师这个不定时元素外，毫无疑问，主系统绝对是最公平公正，不可能出现偏袒的存在。
主系统虽说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但它本身更像一段被设置好的程序，冰冷无情，像机械一样严格按照规章流程半事，没有实体，更不存在丝毫人类的感情。
有不少求生者曾经猜测，主系统很有可能是来自高维存在的产物，所以才拥有近乎人类意识中属于“神”的权能。
也正因为如此，能拿到s级评价才更为细思恐极。
因为这意味着，除非是这个e级新人几乎拿到了全部主系统事先呈列好的得分点。
其中包括险境挑战，推理论断，道具获得，人物实力评价......等等等等。
换句话说，能够在主系统那里拿到s级评价的人，现在都高高在上的坐着呢，怎么可能站到倒数第二级去？更别说，这还是个新人！！
青年姿态随意地站在那里，淡然地接受着千万道意味不明的打量视线。
昳丽无边的外貌和迥乎常人的发色眸色让宗九在平时就能轻而易举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人们视线追逐的焦点和聚光点。
现在，他头顶上那个红色的字母无疑是再次为他点了一把火。
从比赛初评选开始，穹顶下的那排王座上几乎一直保持着静默。
而现在，静默终于被打破。
在整个演播大厅的最顶层，十把象征荣耀和地位的王座上，no.5忽然偏过头去。
“这个新人这么猛？搞不好要成为我们的同僚咯。”
no.5是一位顶级驱魔人，比起其他性格千奇百怪的顶级求生者来说算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存在。他自身实力过硬却没有固定组织，经常组野队，所以和哪个组织都能说得上话。
no.6冷笑一声，“同僚？上三级的人数都是固定的，如果新增了一个s级，就意味着我们其中一定会有一个人被挤下去，你想暗示什么？”
不管是谁被挤下去，对于他们这种顶尖求生者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不能保住自己s级的席位就算了，对方还是个新人，这谁能忍？
驱魔人耸了耸肩：“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新人潜力着实恐怖了些。”
金发圣子也加入了谈话，“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第三个存活者。”
“他和你一个场地？”no.6问。
弥赛亚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悲天悯人的笑容，“是个很有趣的孩子。不过最后那个副本出现了一个无解型存在，我们走散了，现在看到他活下来我也很欣慰。”
十个人里，那个一直看圣子不爽的no.4重重地冷哼一声，充分用自己的态度表达了嗤之以鼻的情绪。
他们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连沉默的s级高位者也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位白发青年。
一直闭目沉思的诸葛暗忽然睁眼，眼神锐利地刺了下去。
没想到......那个s级道具，竟然被他拿到了。
因为急着回来确定一件事情，所以诸葛暗虽然是第一个通关者，但他在精神病院这个副本的整体完成度却没有宗九高。
诸葛暗的视线不咸不淡地扫过白发青年头上那个猩红色的字母，眯了眯眼。
白发青年头顶上的s级评价就像一剂催化剂，将整个沉默的大厅都震响。就连从一开始在新人面前一直保持着高冷沉默的上三位也因他陷入热烈讨论。
没有人不在注视着他。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他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看来，前十名的s级有一个要易位了，也不知道是谁......”
“被一个新人压，说起来真是不甘心。他到底在第一个副本里干了些什么，在没有任何特殊道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拿到这么高的系统评价？”
“谁知道呢，刚刚圣子可是说那个副本只活下来三个人，但这样可算是踩在我们老人的头顶了。”
a级练习生们窃窃私语，表情都算不上有多好。
众所周知，新人是不可能有特殊道具的。在没有特殊道具的情况下还能拿到这样的评价，说一句妖孽都算轻。
“先别把话说的这么满，这不还有导师评价吗？万一只是个a级呢，直接s也未免太夸张些。”
有人不服气的说，但声音却淹没在众多浪潮里。
不止一个人和他一个想法，但无奈事实如此。
在f级评定的时候，导师评价基本都是和系统评价相同。
想来也是，能让最苛刻的主系统都给出了s级高分，导师评价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再怎么样也至少是a。
只是这谁能想到，倒数第二级竟然还能闯出一匹这么恐怖的黑马。
宗九站在原地，姿态闲适。
他对自己能拿到什么评价倒是无所谓，即便从e级跳到s级也不觉得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毕竟他曾是步平青云的天之骄子，是享誉国际，已然封神的大魔术师；双手骨折后也曾跌落云端，坠入谷底，颓废到以酒度日。
在经历过那么多心怀希望却最终迎来绝望的锤炼后，现在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心态稳的一匹。
等级不是宗九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治好自己的手，然后继续进行自己伟大的魔术师视野。评级多少无所谓，当然能越高越好，因为主系统也说了，评级直接和生存点数的多少进行挂钩，还有不少好处和特权，不要白不要。
正在众人讨论的时候，系统提示随之而来。
【正在进行e级练习生等级评定。系统评价已发放，接下来即将发放导师评价】
倏尔间，整个大厅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是更为沉默的死寂，以至于不少人脸上都带上了毫不掩饰的错愕，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发青年头顶上冒出来的另一个等级。
青年皱了皱眉，懒懒地抬眸。
下一秒，他抿直了嘴角，浅粉色的眼眸顿时锐利。
在鲜红色的s级旁边，一个更为显眼的紫色等级悄然浮现。
f。
他在上一个副本的等级评价里，导师竟然给出了最低的f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