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惹不起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朕又突破了!
夕阳晚照。
咸阳往北数十里，有一座郡县。
因为比邻泾水，虽是县城，但往来水路运输，周边城镇人口汇集，颇为繁华。
城内，有一座两进的院落。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在屋里吃晚食，蒸的是黄米饭，还有两碟腌菜。
男人吃的津津有味，筷子探出，又快又准，居然有种奇特的节奏感。
此时的筷子其实应该叫箸。
在这方世界，是儒家首先提倡以箸取食，认为是一种进步，而手食不雅。
男子身穿商贾服饰，面容偏瘦，目光凝练，显得沉稳多智。
他身畔是个同龄女子，气质朴实无华，身材也是一马平川。
两人都是赵人，以夫妻身份暗地里蛰伏在大秦，以探听消息为目的。
不片刻间，女人先吃完，低声道：“城内有消息送来，确定秦储已出咸阳，往东去，说是去巡边。”
“嗯。”男人闷头吃饭，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瞅瞅他，又道：“我们要不要进一步探查秦储的行踪？”
“你想干什么？”
中年人终于停止吃饭，抬头，看向女子。
“秦储难得出城，这或许是个机会。”女子道。
“你想掌握他的踪迹，行刺？”男人眼神微沉。
女子挑了挑眉梢，笑道：“非是要行刺，我没那么蠢，而是把他的行踪传出去，想对付他的人不在少数，自有别人去杀他，成功与否和我们都没关系。”
“你觉得自己的算计很高明？”
男人哂道：“我们入秦，以前都是在咸阳蛰伏，就近探查消息，为什么现在连咸阳都不敢久居了，要挪到这座县城？
其中原因你不知道吗？
凭你也想算计秦储？”
女子辩解道：“杀他也不一定要正面与其对战，刺杀方式众多，下毒，暗袭，都有机会，总有人能做到。”
我可去你的吧，中年男人道：
“秦储的层次，早已能预测自身凶吉。他那么容易被行刺，早让人杀了，能等你来算计他？”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秦人算计我大赵…”女子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中年人挥了下手，起身进屋。
屋里的桌子上放着笔墨，他想了想，执笔在一副竹简上作画。
他以体内力量灌注笔锋，凝神落笔，片刻后，那竹简上竟有一只蝴蝶翩然飞出，宛若活了一般破空飞翔。
此时女子从门外进来，男人注视着从画卷中脱离出来的法力蝴蝶，淡淡道：
“我从军多年，之前一直在我大赵修习兵家之术，但始终成就不高。
来到这秦地潜伏，前不久吕不韦讲法，不禁人听，我在人群中远远听闻他讲授杂家丹青之术与法力相合的方法。
回来后思索数日，力量竟然连做突破。
秦人鼓励百家修行，圣人亲自传播修行之道，我一赵人却要在秦地得闻修行真谛，是不是很讽刺？”
女子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道：“秦储此番出行，真就没有可以利用之处来对付他？”
“何为圣人，古之圣贤也，他们与天地气运相合，何人可撼？”
男人道：“或许有人能做到，但我们肯定惹不起，此事不要再想了。”
————
赵淮中午后出城，在护卫的伴同下，风驰电掣，往东而去。
上次突袭匈奴王宫，从大秦军中精挑细选，抽调的精锐，合共两千人，如今就成了他的亲军。
突袭匈奴之战，有三分之一的折损，但回来这段时间已重新补齐。
这两千兵员人人身着秘文甲，手执秘文兵戈。
其战斗能力，还要超过原本的大秦禁军玄鸟卫。
队伍出城后，急速往东线逼近。
由于法刑兽喜当爹，赵淮中这次出来骑的是一匹火红色巨马，亦是储君府蓄养的坐骑，名为赤云兽。
其足下天然生有五行火术的纹理，奔跑起来，宛如一团火焰在燃烧，威武之极。
赤云兽难得出来，表现的十分积极，发力狂奔，速度越来越快。
玄鸟亦在空中飞行相随。
傍晚时分，队伍接近东线边境。
连续两年攻魏，大秦的东线边境已大幅往南推进，本属于魏人的安邑，成为大秦的东线重镇。
安邑本是魏人旧都，古来名城，繁华处仅稍在咸阳之下。
赵淮中来巡边，蒙骜早提前率麾下将领等在城外。
因为巡边需要观阅军威，来迎接赵淮中的除了数十名大小将领，还有超过五万秦军。
见到赵淮中的一刻，所有秦军同时跨步，盾牌前推，如同山峦横移，兵戈斜指苍穹，齐声呼喝：“大秦，大秦，大秦。”
数万人整齐划一，呼声如雷。
又有秦军以长戈抽击盾牌，发出低沉肃杀的声音，有如战鼓，让人热血沸腾。
赵淮中放缓马速，对秦军挥臂道：“众将勇辛苦了。”
良久，并未听到秦军对出‘储君辛苦了’的暗号。
赵淮中此次巡边，总共用时需要近月之久。
六月下旬从咸阳出发，先去东线，而后一路往北，沿边境行进，近乎跨越了整个大秦北境边线，最终来到秦境最西的边境布防区域。
因为担心妖患，大秦在西线囤积了重兵。
赵淮中又令夜御府暗哨，在国境线往西三百里内遍布哨卡，层层布防。
他来巡视过，见秦军军容显赫，兵锋锐利，这才略感安心。
到达西线后，赵淮中曾出城夜巡，深入秦境以西五百里，沿途所见，多是蛮荒之地，异兽横行。
以他此时修行，超过五百里后，便能隐约感应到，更西方的位置妖气横空，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纵然是先天圣人，仍对那个方向涌起一阵阵心悸。
赵淮中伫立良久，才退回了秦境。
此后他又沿西线往南行，最终才从南线返回咸阳。
整个过程，饶了秦境大半圈。
如果不是马快，再有一个月也未必能回来。
重回咸阳，已是七月中旬，盛夏酷暑。
这天傍晚，赵淮中回到储君府，结束了连日的奔波，本想早些入睡，忽然心生所感，披衣来到书房。
就见书房外的夜空中，有一根翠绿色的竹简，宛若利剑般从远空飞来，破窗而入。
竹简上有字，是邹衍隔空送过来的讯息。
赵淮中接到手里：“终于有消息了。”
这段时间他和两位老圣人依然联系频繁，期间昆仑镜又有两次，浮现出星位序列对应的光点。
赵淮中抄录以后，就送给了两位老圣人。
邹衍根据昆仑镜历次累计所得，到如今，已经推演出了部分东西。
给赵淮中的竹简上指出，那星辰位数，应该就是殷商秘宫的移动规律。
正是因为和星辰位数相对应，殷商秘宫才能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借用周天星辰之力，结合地脉之气来运转。
在天下各地时现时隐。
“按邹圣给出的结果，羲和，天琴等星，连日来运转到了最接近中土的星象位置。
气机牵引下，殷商秘宫可能会再次出世，位置…在楚地！”赵淮中思虑道。
Ps：跟大家解释下，我好像翻车了。
这章写出来时四千六百字，所以下午没更，想更个长章，但修缮的时候感觉很别扭，一狠心把大半内容给切了…这几天找机会多写，把切掉的字数补上，别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