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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结局祝淮崽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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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哎, 最后一排, 中间那两个男生, 别靠那么近。”

摄影师从相机里抬起眼, 指了指三班最后面的薛庭和童淮:“拍毕业照呢,正经一点。”

前排的哄笑着瞅过来调侃,童淮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离薛庭远了一厘米, 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扬声问:“行了呗?我跟我哥就想挨着。”

摄影师好笑地点了下头,又重新拍了张照。

六月初, 艳阳高照。

燥热的熏风拂过校园里的青碧树叶,裹着蝉鸣声,吹拂到教学楼前一排排拍毕业照的毕业生面上。

三中各个角落散落着各班学生,不知道是哪个多愁善感的班级, 忽然集体唱起了离别的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不少学生在悠悠扬扬的歌声里,忽然就嗷地哭了起来,抱着相熟的同学和喜欢的老师呜呜哇哇地不撒手,叫喊声不断。

“毕业快乐!”

“快乐个球!”

拍完集体毕业照, 大伙儿散开来,光明正大掏出手机,跑去找老师同学合照。

高二下学期时, 班里同学开玩笑,许愿毕业前能看到吕参不穿裙子穿裤子,来拍毕业照这天,吕参还真如了学生们的愿,穿了条阔腿裤,舍弃了自己花样繁多的裙子。

班里的女生一窝蜂拥过去围着她,一向冷冰冰的数学老师弯下腰,搂着同学,眉眼间也多了点笑意。

也有人来找童淮求合照,或犹犹豫豫望着薛庭,不敢上前。

童淮孔雀开屏,很好说话,来者不拒,跟几波人拍了会儿照,回头一看,薛庭懒懒地抱着手,靠在树荫下,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笑着朝剩下的人摆了摆手,跑到他身边:“吃醋啦?”

“没有。”薛庭表情很平淡。

童淮凑他面前嗅了嗅,贼兮兮的:“有酸味。”

薛庭不咸不淡地扬扬眉,顺着摁了把他的脑袋。

刚巧赵苟跟陈源打打闹闹地路过,童淮一把捞住:“老狗,来帮我跟庭哥拍几张照。”

没办法。

某些人就喜欢不动声『色』偷吃醋,还不肯承认,不哄不行。

明明拍完毕业照就可以离校,回家继续复习,等待最后几天高考。

然而平时一放学就想立马跑、疯想了许久快离校的大伙儿却奇异地不想走了。

众人拖拖拉拉地在学校里游『荡』,钻去每个熟悉的角落,跟每个眼熟的老师同学打招呼,就连虎着脸的老章都显得格外顺眼了。

有人大着胆子,跑过去找老章求合照。

老章站姿正儿八经的,在镜头下肩部紧绷,活像在拍证件照,笨拙得有些可爱。

拖拉到中午,三班同学嚷嚷着晚上提前去吃一次“散伙饭”,还请了几位老师。

陈梧没什么学生缘,被邀请时还愣了下,托词说有事。

离开前陈梧看看童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声:“你很不错。”

童淮当初气呼呼的,想着等毕业一定要套麻袋揍他一顿,现在感觉淡了,但也没什么好感,不咸不淡地回了声“谢谢”。

也不知道这个对差生怀有极度偏见的老师,是否真的能改变根深蒂固的观点。

三中离公寓很近,和大伙儿分道扬镳后,俩人十分钟就到了家。

校服上签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都很熟悉,脱下来时竟有些不舍。

六月的天很热,屋内开着空调。

即使早上出门前跟薛庭一起冲了个澡,童淮还是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抱着换洗的衣服钻进浴室,冲个澡舒舒服服地出来,换上短袖t恤,扑到床上大字瘫,『露』出截雪白柔软的肚皮,长长出了口气:“终于要解放了。”

薛庭坐在床边,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把他的肚子,含了丝笑意:“辛苦了。”

“我不辛苦,你比我辛苦。”童淮怕痒,一下蜷起来,哼哼唧唧地把脑袋挪到他腿上枕着,抱着他的手,眼睛陶醉地眯起,像只得到猫薄荷的猫儿,“婷婷,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薛庭没吭声。

童淮还在无知无觉地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暑假一起去欧洲旅游怎么样,想和你去看极光,还可以带你去见爷爷『奶』『奶』,他们养了条哈士奇,傻兮兮的……”

薛庭眸『色』渐深,手往他宽大的领口伸进去,低头吻上他淡红的唇:“好。”

童淮意识到不对,赶紧挣扎:“晚上还要去聚会,你别……『操』,我要告你白日宣.『淫』……”

尾音轻颤,很快化作了紊『乱』急促的呼吸。

因为中午的一通胡闹,童淮又洗了个澡,晚上去聚会时,不得不穿上长袖t恤,捂得严严实实,偷『摸』瞪了薛庭好几眼。

其他老师有课没来,来的就许星洲、吕参和教化学的小吴老师。

到了约好的地方,见学生们胆大包天地点了酒,几个老师也没阻止,只警告:“不能喝醉。”

大伙儿嘻嘻笑着点头,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开了酒,田鑫首先站起来,敬了许星洲一杯:“星哥,谢谢你鼓励我写作文,不然我也拿不到奖。”

许星洲笑笑:“拿奖是因为你优秀,老师只负责发掘你的天赋,教你一些技巧。”

田鑫一开话茬,其他人就七嘴八舌说起来,感谢这三年来老师们的教导。

连童淮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眼眶红红的,薛庭没阻止他。

饭桌上又开始了一轮依依惜别,齐明勇叹了口气:“考完试后各奔东西,我嘴笨,不知道怎么祝福大家,就祝大家前程似锦吧。”

“我不想毕业呜呜呜……”

“啧,怎么还哭了,前天你还嚷嚷着什么时候毕业呢。”

“星哥我好舍不得你!”

“吕老师,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好久了,你常用的口红是什么『色』号啊?好好看啊啊啊!”

“小吴啊,我们都好喜欢听你讲课,你就别不自信了。”

学生们诚挚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吕参哭笑不得:“好了,又不是谢师宴,都哭什么。”

“最后这几天再随便看看书,不要紧张,”小吴老师迟疑了一下,也道,“准考试、身份证一定记得带好,考试那天不要睡过头。”

又是在教室里听惯的陈词滥调,以往敷衍地“嗯嗯嗯”的众人却听得认真。

许星洲一一看过这些熟悉的面孔,目光落到紧挨在一起的薛庭和童淮,顿了顿,与薛庭对视一瞬,轻微眯了眯眼,悠悠笑了笑。

席间一片热闹,煽情的话结束了,又开始互相打趣。

童淮喝了点酒,有些微醺,靠在薛庭身上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瞅向坐在他身边的学委林谈雅。

他忽然生出股恶劣的蠢蠢欲动,眨了眨眼,借着酒劲凑过去,慢吞吞地叫:“学委。”

林谈雅余光瞅着他俩,正在打着字,猝不及防听他开口,吓了一跳,连忙盖上手机,『露』出个温温柔柔的笑。

“有件事想跟你说好久了。”

见她疑『惑』,童淮『露』出个纯良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压低声音:“那个帖子是你写的吧,我跟庭哥早就知道了。”

林谈雅:“………………”

学委万年不崩的温柔脸忽然像是被雷劈了。

童淮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闷着乐:“再告诉你件事。”

林谈雅维持着被雷劈了的表情,惶『惑』地瞅着他。

童淮笑眼弯弯的,左手与薛庭十指相扣,稍稍冲她抬了抬。

然后在薛庭纵容的视线里,他低下头,在薛庭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林谈雅刚稍稍回了点神,瞬间又被他的举动劈得魂飞天外,表情呆滞。

脑中疯狂回『荡』着“天啊啊阿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童淮扬眉吐气。

悄咪咪地出了个柜,他又站起来,溜达到吕子然身边,哥俩好地凑过去,搂着他脖子,小小声问:“班长啊,你跟学委在一起了是吗?”

吕子然的脸瞬间就红了:“我,我们……”

“啧,还想着瞒呢,大伙儿都知道,瞎了才看不出。”

童淮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我给你说啊,以后你要是发现学委有哪儿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不要惊讶,每个人都有另一面,当然我不是说学委的坏话,我是说她看着文文静静,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兴趣。就像我庭哥,瞅着冷冰冰的,除了学习啥都不干,其实可喜欢跟我打游戏了。”

吕子然听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叭叭了一堆,还拿薛庭来举例,默了几秒,弱弱问:“你是指小雅在论坛上写那个帖子的事吗?”

童淮:“…………”

这回轮到他被雷劈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知道???”

吕子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小心看到过小雅写帖子。”

“你不惊讶吗?”

“这是小雅的兴趣,我觉得挺好的,”吕子然歉意地道,“就是给你们带来了点麻烦,我以为你们俩不知道,抱歉,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

吕子然腼腆地笑了笑,声音又低了些:“小雅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她。”

童淮瞠目结舌,没料到自己一个有对象的居然也会被塞狗粮,悻悻地转回薛庭身边。

薛庭托着腮,看他满脸郁闷,多多少少猜出几分情况,从容地递给他一杯温水。

童淮从桌底下握住他的手,憋了半天,幽幽道:“人不可貌相。”

散去时天已经快黑了。

夏日的夜幕降临得迟,远处天边燃烧着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醉红了半片天空。

陆陆续续跟大伙告了别,走到大街上,童淮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心里一动:“庭哥,我们去老屋那边看看吧。”

最后这段时间太紧张,薛老爷子让他们好好准备考试,俩人已经许久没过去了。

坐上公交车,停停走走,夕阳余晖悠悠穿过车窗,泼泼洒洒地落在渐空渐满的车厢里,时明时暗。

到站时暮『色』四合,天『色』微暗。

整条街的路灯渐次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延伸至望不到的尽头。偶有犬吠声飘『荡』在大街小巷,耍闹的熊孩子已经被逮回家吃饭。

西区笼罩在饭点温暖的灯光与浓郁的饭香中,行人大多已经归家。

童淮想起第一次跟薛庭走在这条路上的那个深夜,忍不住偷偷乐。

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得到身边这人藏于冰冷表面下的温柔。

两人并肩走到老屋附近,站定在那盏熟悉的路灯下。

童淮四下看了看,突然想起件事,偏头看他:“婷婷。”

薛庭收回望着老屋阳台的视线,转落回他身上。

“差点忘了,我三模考了六百七十五分,”他凑过去仰起脸,满脸小得意,“所以在云掩寺那次,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他嘚瑟的小模样很可爱,像个迫不及待炫耀新到手的玩具的小孩儿。

薛庭弯了弯唇角,不答反问:“你许了什么愿?”

童淮不跟他争,稍一扭捏,坦坦『荡』『荡』:“我许愿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薛庭的呼吸一顿。

他微微倾身,与童淮平视着,向来冷淡沉静脸孔上布满认真:“我的愿望是,祝淮崽心想事成。”

今夜星光盛大,仿佛连路灯光也黯淡了几分。

童淮浅『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笑意一点点融化在眼底。

周遭没什么人,一只凶巴巴的三花猫趴在屋顶上,注视着路灯下的那对少年。

晚风吹拂遍万家灯火,又徐徐迎面而来,似曾相识的温柔。

又一个盛夏,知了聒噪地叫着,不是在高歌结束,而是在等待下一个开始。

恰是刚好的时节,刚好的年纪与刚好的你。

“庭哥。”

“嗯?”

“祝你也心想事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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