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妃(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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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慕冷冷地哼了声,似玩味般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眯了眯,看清眼前这群一并上谏的官员的模样。
很好。平江王,沈宗,太傅。
“陛下若是不信,臣请求传唤池家人。”知道如今已是得罪沈昭慕,沈宗索性锋芒毕露,誓要将池芫给除去,替自己女儿扫清障碍。
沈昭慕抿着唇,“沈宗,好得很啊,你已将你口中的证人带到,什么都替朕决定好了是吧?”
他说着,忽然拍坐而起,“是不是朕的这个皇位也要你来坐一坐!”
他这话一开口,所有人震惊,就连沈宗都面色大异,跪了下来。
高声呼着,“臣不敢,陛下息怒,臣万死不敢!臣也是为近来异象心急,急切查明事情真相才会冒犯……”
“哼,既然心急,为何不先查查宫女死因,军营士兵为何突染恶疾,反是将矛头瞄准朕后宫一介妃嫔?”
众臣一下不知如何是好,陛下向来不爱同群臣争论,铁血手段,杀伐果决。如今为了婉妃“妖妃”传言一事,如此激进地同沈宗对辩,可见他将婉妃放在心上,甚是回护。
君王的心意难测,此时却如此容易明白,他们拿捏不准,平江王与威远侯是皇亲国戚,两朝元老自是不怕,他们再怎么也要仰君王鼻息。
一时间,除了平江王和太傅还稳稳地站在那观望,其他人都缄默不语。
“陛下——”
“好了。”沈昭慕忽然一挥袖,“朕亲自审问婉妃亲眷——镇西将军,军营士兵染病一事,朕着你携宫中御医一同彻查此事。至于皇宫宫女暴毙,御膳房死鸡一事,李全,你同御林军统领一并彻查。”
末了,他看向沈宗,“钦天鉴那,就辛苦河西侯跑一趟——威远侯想必担心朕偏颇,那么朕审问池家人,威远侯在侧旁听。”
他一件件吩咐下去后,满殿哑口无言。
陛下一向武断,他们却忘了,君王怎是一介莽夫?他赶在有异议的声音发出之前,便将命令交代了下去。
公正,果决,又明智。
叫人无法反驳。
“陛下英明——”
沈宗咬咬牙,但想到自己的计划,便低下头,嘴角诡谲地勾起一抹笑容。
朝堂风云波谲,后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得了风声的各宫妃嫔都伸长了脖子,观望龙泉宫的后续。
而正主池芫,才醒。
“娘娘,您可算醒了!”铃铛守在她床前,一守就是两天,池芫这一觉若不是御医看过说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铃铛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也病重了。
池芫一醒来就对上铃铛一对红肿的眼睛,不禁挑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含着几分笑意,铃铛听了更加委屈,眼眶红红的开始抹眼泪。
“娘娘……”
然后断断续续地将宫里这几日的风言风语告诉了池芫。
她家娘娘这般温柔无害,善良可爱,怎么可能是她们口中的妖孽?
“妖怪?”池芫玩味地重复了一遍铃铛说的这两个字,眉梢微抬,摸了摸脸,“我像吗?”
本来要说不像的,可看着池芫似笑非笑,云淡风轻地摸着那张光洁无暇的脸的模样,铃铛诚实地点点头。
“娘娘美得不似凡人——但那也不是妖怪,是仙女才对!”
“噗嗤——”
池芫被铃铛逗乐,但很快又收了笑意,面容平静温和地问,“如今外头怎么样?陛下那边……”
旁的她一点都不关心和担心,她只在意沈昭慕怎么样。
铃铛一听这话,嘴角轻翕了翕,欲言又止。
她想说,陛下不知是不是听信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娘娘昏睡两日,陛下竟是半步都不踏入这偏殿了。
可若是真的被离间了,也没见陛下亏待娘娘的吃穿用度,没有将娘娘赶出龙泉宫……
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见铃铛这样子,池芫哪能还不明白?
她抿了下唇,手抚着床上锦被的花纹,垂了眼睫,语气低缓,“好了,本宫明白了。”
“娘娘……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铃铛吞吞吐吐的,觑着池芫的脸色,再三纠结。
池芫倒是好心态,“说。”
“奴婢打听到,陛下今日傍晚要审问……审问娘娘的家人。”铃铛说着,扑通跪下,“都是昭仪娘娘的父亲威远侯爷,他在朝堂上上谏让陛下传唤娘娘的父母和妹妹,陛下拒绝了……
为了服众,陛下说要亲自审问,让威远侯旁听。”
她说着,没有听到池芫的回应,不禁急了,忙补充着,“娘娘不要担心,陛下是向着您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单独审问。再者,娘娘的家人自是也向着娘娘您的……断不会,断不会胳膊肘往外。”
池芫却忽然摇头,笑铃铛天真。
“他们若在意我的死活,当初也不会将我送进宫后,不闻不问,任由我遭受沈昭仪的欺凌了。”
就凭她这具身体对池家人的记忆,她也清楚那都是些什么人。
自私自利,攀附权势。
沈宗这一招可真狠,釜底抽薪?
——宿主,我早说过,尽量不要崩人设。
——我没崩啊,只是多了一项驭兽。
池芫按了按眉心,虽然这么回答着系统,但她也有点懊恼。
懊恼的并非是当初为了接近沈昭慕用驭兽这一招,而是没有及时处理池家这个定时炸弹。
还是大意了。
“在哪。”
她按着眉心,看起来有些苦恼,铃铛也是心急如焚,闻言却愣了下,“啊?”
“陛下在哪提审。”
池芫讲清楚了些。
铃铛立即报了地方。
“让人进来替本宫梳妆吧。”
“是。”
此时的清风殿。
“微臣(臣妇、臣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昭慕坐在上座,听见下方传来跪拜行礼之声,只淡淡地撑开了一双黑眸。
目光清凌凌地望向下方跪拜的三人。
她的父亲、继母、妹妹。
所谓的,她血脉至亲之人。
沈昭慕半撑着额,冷冰冰的目光就那么落在池父身上,没有说话。
池父浑身都抖了下,只觉如芒在背,不敢喘气儿。
“池庸,你将你先前跟本侯所交代之事,原原本本地向陛下再说一次,决不可欺瞒半分,听见了吗?”
沈宗扬了声音,旁坐于沈昭慕右下方,目光如炬地望着池父,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