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138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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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大使馆附近的一处酒店中, 提姆和家里的女孩们通着话。
“这次东欧各国的商业峰会里充满着商机与危机，可以知道的是，其中乌x兰的亚波列夫将军打算暗中向某个人购置一批军|火，而黑面具不知为何在其中掺了一脚。”
芭芭拉的声音在耳机里回响, 提姆叹了口气：“自从红头罩收缩实力，不管东区以外的事情后，黑面具嚣张了不少。”
要说哥谭最能克制那些黑道的人是谁的话, 红头罩当仁不让排名第一, 甚至比蝙蝠侠威慑力还大些。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 惹了蝙蝠侠的霉头, 顶多被暴打一顿送进监狱, 事后运作一下, 多给点钱就可以出来了, 惹了红头罩, 那是真的会丢命的, 而且红头罩麾下的东区人民超级团结, 那些变种人的战斗力更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黑面具就曾经觊觎过那批变种人, 绑架了其中几个能力比较强的小孩, 结果被杰森带人追杀了三天三夜, 要不是蝙蝠侠出面把他逮进阿卡姆，怕是早就没命了。
“毕竟杰森读博去了……”
杰森近半年都在欧洲专心学业，放在哥谭的精力自然就少了，找反派麻烦的频率也低了不少。
这个话题让芭芭拉觉得有点沉重, 他们都是不杀原则的遵循者，承认杰森的威慑力，也是对他们原则的一次动摇。
身为家族中唯一一个叛逆到完全和老蝠亲背道而驰的孩子，杰森正在走出自己的路。
芭芭拉忍不住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杰森是我们之中与蝙蝠侠站在一起时，拥有对等地位的那个，他们都在寻找行之有效的、拯救哥谭的方式，而我们只是蝙蝠侠的追随者，我也会反驳b，但是我从没想过违反他的原则。”
至于杰森，他只要认定了自己的路，哪怕是蝙蝠侠亲临，他也不会care，而是自顾自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和布鲁斯最像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份固执了。
提姆笑了起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斯蒂芬妮轻快的说道：“我挺喜欢他的，你们知道吗？东区小学的附属幼儿园里的午餐超级好吃，还不定时有小甜饼发送给孩子们做午睡青睐后的点心。”
随着时光流逝，他们这一辈人都在长大，而斯蒂芬妮就是他们这一辈最先有孩子的，她和前男友有一个女儿，现在正就读于东区幼儿园，明年上小学。
“小公主最近过得如何？”
“超级好，东利安不是参加了今年的全美少儿组花滑锦标赛吗？那小丫头可喜欢利安了，所以我带她一起去纽约看比赛，结果居然遇到了柴郡猫，但我们没有打起来，她还请我们一起吃了冰淇淋，那真是奇妙的一天。”
提姆挑眉：“我记得利安现在的教练是……”
“对，就是杰森以前的教练，她很有这方面的天分，而且她的比赛音乐《圣诞节快乐，劳伦斯先生》里有一段是吉他，你猜那是谁谈的？”
这一段的暗示简直太明显了，他们家只有一个人和花滑、吉他同时扯得上关系，还是东区背后的老大。
《圣诞节快乐，劳伦斯先生》是杰森在役时滑过的曲子，那时他还是青年组的不败冠军，是纤细得如同精灵的小烛台，比才到韦恩庄园的达米安更加瘦小。
最重要的是，由于罗伊和弗兰克组队做义警，柴郡猫也有自己的事，这两人都是常年没空管孩子的，利安现在差不多是住东区孤儿院了，去年人小姑娘还认了孤儿院院长殷森做教父呢。
据说利安去学花滑、芭蕾、钢琴的时候，特长班是殷森带着报的，罗伊只负责打钱，然后没过多久，星城首富奥利弗.奎恩与其妻子又暗搓搓的往殷森卡上打了更多的钱。
提姆愣了一下，他缓缓说道：“能麻烦你们把利安的比赛视频发给我吗？看来出国这阵子，我真是错过了不少事。”
视频很快发了过来，女孩穿着如同紫『色』纱雾般的考斯腾，在冰上轻灵的起跳，优雅的贝尔曼、举手难度姿态的跳跃……这个节目的编排风格带着明显的芭蕾痕迹，和曾经的小烛台又何其相似。
等知道这个女孩的新赛季节目编舞的名字是“约翰.多依”时，提姆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在哥谭，当警察们找到一具尸体，又无法查验对方身份的话，他们会将那具尸体命名为“约翰.多依”，然后埋进公墓中，所以这个名字约等于无名的死亡。
提姆看过杰森的每个花滑比赛视频，他很高兴杰森现在重新和花滑建立联系。
闲聊结束，提姆再次整理一下棕『色』假发，打好领结，用化妆品将五官变得更加平凡不起眼。
为了做调查而女装在蝙蝠家也算是常态了，然而提姆仅比杰森小两岁，今年23岁，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男人了，身高和体型自然也不再那么适合女装。
通常当他以韦恩集团执行总裁提姆.德雷克的身份出场任何公开场合时，大众都会认为他是一位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精明果敢、外貌英俊的有为青年，而且有着经常跑健身房练出来的健美身材。
这次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记者，架着黑框眼镜，抱着相机和笔记本走入宴会厅，会场里到处是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衣香鬓影晃动间，提姆一眼就看到了和宴会的主人畅聊的拉托维|尼亚商务部主管大臣。
他小声对着领口的一粒扣子说话：“那位国王陛下没来吗？”
芭芭拉回道：“他还没到，据说是外面记者太多了，你知道的，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独|裁实权王权的持有者，他备受瞩目。
这样啊……
提姆松了口气：“也好，那是个麻烦人物，他在的话，万一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好有动作。”
趁着那位来之前先把事情搞定好了。
芭芭拉轻笑起来，而提姆则在人群中不着痕迹的快速穿行，在到了一处无人的阳台后，他看了看监控的位置，找了处死角，从栏杆上翻了下去，又一路潜入到大使的书房中。
窃听器、监控等都放好，顺便翻阅个资料，这些事情提姆做得熟门熟路，离开前也整理好了痕迹。
但不知道为什么，提姆总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
直到回到宴会厅的路上，提姆发现周围的防守严密起来，而且花园附近多出了不少穿着有佩有拉托维|尼亚皇室徽章的制服的卫兵。
看来国王陛下是过来了。
提姆看了眼阳台，觉得自己大概没法原路返回宴会厅，想从别的地方翻墙离开这里就更不可能了。
就在此时，一个卫兵叫住了他：“嘿，你，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做什么？”
提姆顿了一下，回头，做出畏缩的样子：“我、我是米粒尖国际新闻邮报的记者，想拍一些大使馆的风景。”
卫兵皱起眉：“这些风景有什么好看的？证件给我。”
提姆掏出早就做好的证件就要递过去，卫兵的同伴听到这里的动静，也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有个米粒尖的记者在这里闲逛。”
“记者在这里闲逛做什么？还看什么证件，先带去问一下，查一下背景吧，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士。”
这位卫兵的同伴毫无疑问是对工作非常负责的类型，提姆的内心却开始叫苦，他现在的身份是为了调查而临时做的，可经不起细查。
反正情报也到手了，要不干脆开溜？
提姆沉默的被拽着走，手臂肌肉渐渐绷紧，随时可以发力，然后就有人叫住了他们。
“你们把我的记者带走做什么？”
提姆怔了一下，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二楼的阳台上，斜倚在洁白的大理石栏杆上，宴会厅内的灯光有一部分照在他的身上，映着俊美的脸庞，让提姆看清了他面上的笑意。
杰森对其中一个卫兵挥挥手：“塞尔，他是和我预约过的记者，说要给我做一期专访，让他上来吧。”
那卫兵立刻站直：“是的，潘尼沃斯阁下！”
于是差点成为阶下囚的提姆就这么被友善的送了上去，而当提姆靠近杰森时，眼中不由得浮现出被惊艳的情绪。
他不是没见过杰森穿着西装革履的模样，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就是个很优秀、很令人欣赏的青年，人们赞赏他的年轻与才华，而作为超级英雄的杰森危险、强硬，令人汗『毛』倒立、情不自禁的警惕和防备。
现在的杰森，却让人在一眼看过去时，会直接略过他的年轻与外表，情不自禁的赞叹他的风采与风度。
可是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杰森身上，提姆却看见了少年时代曾惊鸿一瞥的、那孤身一人坐在滴水兽旁的知更鸟的影子。
提姆呆了好一会儿，杰森才『摸』『摸』他的额头。
“发什么愣？你小子该不会在来的路上喝酒了？”
提姆后退一步，咳了一声：“不……我是说，我没喝酒，还有多谢。”
“不客气。”
提姆抬眼看杰森，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在拉托维|尼亚国立大学读博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杰森随手将一杯葡萄酒递给提姆。
“因为我的博导是拉托维|尼亚国立大学的校长，学生给导师干活，兼任下导师的秘书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吧。”
提姆喝了一口，闻言直接喷了出来。
“你的博导是校长？”
拉托维|尼亚国立大学的校长特么的不就是毁灭博士吗！
那一口葡萄酒直接喷到了杰森的外套上，提姆连忙放下杯子，抽出纸巾去擦。
杰森拽住那只在自己胸口拂来拂去的手：“行了行了，擦不干净的，算了。”
他头疼的看了不远处的大厅一眼：“杜姆那个王八蛋把活都交给我干了，我得去和大使打个招呼，你小子给我找了个麻烦。”
杰森现在是和杜姆一起外交访问，某种层面上也是代表了拉托维|尼亚的脸面，穿这么一身有着红酒痕迹的衣服过去，绝对是不得体的。
提姆：“呃，我十倍赔你西装的钱？”
杰森瞪他一眼，提姆立刻报以诚恳的抱歉表情。
“算了。”
杰森叹了口气，打量了提姆一眼，将外套一脱，伸手。
“我和你尺码差不多，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提姆乖乖脱衣服，幸好他穿的西装和杰森身上那件一样，都是纯黑，而且布料和剪裁虽然老气了点，却也绝不是什么低等货『色』，但杰森换上他的衣服后，却看起来有点空。
他忍不住问道：“你这是瘦了多少？”
“8磅？还是10磅？我忘了，最近半年我超级忙，没什么时间吃饭和健身。”
杰森的午饭是在办公地点吃的，但早饭晚饭还是自己解决，有时候不忙的话，他就烧开水，然后用这锅开水煮水煮蛋和蔬菜、牛肉、鸡胸肉，加上全麦面包来解决问题，这样的食物做起来快，而且可以饱腹，忙的话就直接洗个苹果，啃块面包或者一根玉米完事。
他现在几乎不讲究食物的口味了，家里就自己一个活人，正儿八经的坐桌前吃饭挺没意思的，随便对付一下然后去工作反而能减少一些孤寂感。
至于以前那个时常用来煎、炸、炒各种食物，把巴基喂胖了20磅的锅，也已经有半年没用过了，烤箱还经常用，但烤出来的小甜饼、小蛋糕也都是送给东区的孩子们吃，他自己没空。
杰森深吸口气，整理了下表情和言辞，带着微笑去和大使做交流，身为杜姆的首席副官，在上司咸鱼的情况下，大部分事情他都能做得了主，相应的工作也多。
提姆就抱着那件染上酒迹的西装站在角落里，看着杰森与宴会上的老狐狸们相谈甚欢，俨然是一副政坛的青年俊才的模样。
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这一切就是杰森想要的吗？杰森现在做的一切，会让他感到自我价值有所体现，而且感到愉快吗？还是说，杰森想要的那条道路的必经之路，就包括现在他所做的一切？
他不懂，只是隐约觉得记忆中那个伴随着音乐在冰上飞翔、在午后抱着吉他在音乐教室弹奏、会拉着他去吃午饭，然后对他说“我将来一定要去很多地方，把见过的故事都写下来”的人，和现在的杰森仿佛是两个人。
过去与现在形成的那种强烈的分隔感，就像是光与影一般，不自从何时开始，杰森不得不放下梦想，将自身的一切都献给了哥谭。
过了一阵，杰森像是感受到提姆一直在看他，然后他回头，对提姆笑了笑，好像是安抚，也许是灯光会柔化一些事物，让提姆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一瞬间，杰森的眸光带着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东西呢？
提姆在角落里站到了宴会结束，然后杰森带提姆离开了大使馆，甚至开车将他送回了酒店。
路上，杰森问清了提姆来这里的目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然而在第二天，提姆就收到了他想要的所有的情报，而且第二天红头罩就再次现身哥谭，特别霸气的扛着rpg，把黑面具的家给轰了。
之后东区的势力给哥谭黑道上的那些反派也找了不少麻烦，红头罩用这样的方式宣告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还没死，其他人只要敢越线，就等着倒霉吧。
而在事情闹到蝙蝠侠『插』手前，杰森再次因为上司咸鱼，而不得不赶回去继续干活，但哥谭的黑道们的确因为红头罩的威慑而老实了一阵子。
提姆想，可能是自己的话影响到了杰森吧，后来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情，他在挤出来的闲暇时间中，会到哥谭东区去走走。
其实东区很好玩，有些变种人都会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尤其是小学放学的时候，有不少长得比较特别的变种人小孩和普通小孩手拉手在街头跑来跑去的样子，总是能让人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这是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风景。
东区最近三年的变化真的很惊人，上个月新建的带喷泉池的广场完工，附近还有一个小公园，供这里的住民娱乐。
看到这一切，提姆也能理解为何巴基拒绝与杰森一起私奔到宇宙了。
正是因为他真的爱杰森，理解杰森，所以才不能允许自己成为杰森梦想的绊脚石。
后来提姆闲逛的范围扩散到了整个哥谭，他会抱着相机在大街小巷到处穿梭，巡视着这座他为之流过无数血汗也要保护的城市，一种淡淡的成就感在心头升起，做义警时带来的焦躁、紧绷、压力在这样的时光中仿佛渐渐消退。
直到某一天，他在哥谭公园附近听到了一阵吉他声。
提姆循声走了过去，就看到穿着红『色』卫衣，看起来就像是大学生的杰森抱着吉他坐在长椅上慢慢弹着吉他，一只胖胖的橘猫与一只蓝猫依偎在杰森身边，两只猫咪的尾巴交缠着，看起来很是亲密。
他下意识的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幕，琴声戛然而止，杰森看了过来。
提姆抿抿嘴，抬手笑了笑：“嗨，大红。”
杰森眨眨眼，点点头，心说这真是巧了。
他只是趁着难得的假期带家里的临产孕猫出来散步，就在这个地方和提姆打了照面。
这个……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