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犯罪巷的流浪街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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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个人死去时，你会发现周围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杰森的年纪不大，他还没有学会这一点，但生活会推动着他去学会那些他愿意和不愿意接受的一切。

所以在路过电影院的时候，他想起了在他穿着女仆装和安德莉亚赚到那笔钱时，安德莉亚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她另一件看起来不错，适合日常穿着的衣服套杰森身上，把他打扮的看起来不那么像犯罪巷儿童，然后带着他走进了电影院。

安德莉亚告诉他，她已经很久没好好看过一场电影了，现在她很想很想看电影。

当时影院里最火的影片是才上映的《暮光之城》第一部，他们看了这部电影，然后又在角落的影厅里看了重映的《傲慢与偏见》。

安德莉亚喜欢《暮光之城》，她说自己是原着的书『迷』，而杰森更喜欢《傲慢与偏见》。

然后安德莉亚笑着问：“你觉得伊丽莎白漂亮，还是达西英俊？”

杰森不假思索的回道：“他们都很好。”

安德莉亚就哦了一声，『摸』『摸』他的头：“看来你说不定是个双|『性』|恋，我的小宝贝。”

路过汉堡店的时候，杰森想起安德莉亚曾经带他去那里吃过汉堡，非常美味，她热衷于寻找好吃的东西，对哥谭路边小店了若指掌，上城区的哪些店子好吃她也知道，只是他们吃不起。

但安德莉亚总说等她有钱了，就会带杰森去吃那些，她是杰森见过的最爱做梦的人，但杰森从不讨厌那些梦。

安德莉亚曾经带着杰森一起看了2小时电视，那天是周末，杰森不用上学，但他想看新闻，但安德莉亚坚持要调到体育台看花滑比赛，她是一个妥妥的冰『迷』。

杰森那时曾鄙夷的说：“只是在冰面上滑行而已，让我上我也行”。

安德莉亚则拍了拍他的头回道：“滑冰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孩子，可惜学花滑太贵了，不然我要让你去体验一下，你知道吗？我以前读的中学就有冰场和花滑社团，我会跳2a呢，可惜我出不了三周跳，否则我就能走运动员的路子了。”

回家看到那个烤箱时，杰森想起这个烤箱已经很老了，他有时候不想活了，就会念叨着“我抱着烤箱去跳哥谭湾算了”，但遇到安德莉亚后，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少。

除此以外，安德莉亚还带杰森吃了他有生以来第一块生日蛋糕，上面有两枚樱桃，还有切开的草莓与火龙果，酸酸甜甜的，很美味。

……

杰森想了很多很多，他年纪不大，吃的苦却不少，心智比实际年龄要大那么几岁，和安德莉亚做蛋糕小生意时也涨了点世面，他知道在哥谭死个把人实在太正常了，而且后来杀人的劫匪被路过的罗宾打倒扭送到警局。

他知道那个犯人不会被判死刑，只是大概率会和他的父亲一样被判无期吧，因为太过弱小，所以连报复的事都轮不上他。

失去了安德莉亚只是在他的心灵捅了一刀，但他不能因为这道伤口就不过日子了，时光也不会因此而停止流逝，一切都要往前看。

早点走出这一段对他来说可能会更好，可他暂时做不到这个。

毕竟，安德莉亚曾给予他那么多快乐的回忆，他从出生到现在快乐的时候不太多，安德莉亚是最欢快活泼的『色』彩了。

她是第一个给了杰森希望的人，也是除杰森的母亲外，唯一一个知道他畸形身体秘密的人。

杰森还知道安德莉亚是为了攒更多钱所以脱离了那个跳钢管舞的酒吧，脱离了一边睡着她一边给予她极少庇护的黑帮混混，也不再将自己的收入上交一部分，而她攒钱的理由应当也包括杰森。

所以她死了，因为她没有了保护者，杰森怀疑可能那个黑帮混混也是害死她的幕后黑手之一，因为她遗留的财物在她死亡的当晚就被那个黑帮混混席卷一空。

不仅是杰森将安德莉亚视为家人，安德莉亚也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保护他、照顾他、像个家长一样为他缴学杂费，惦记着给他一个更好地未来，而那甚至是杰森的父母都没能为他做到的。

安德莉亚是这个世界上对杰森最好的人之一，而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

杰森闭上眼睛，抱住安德莉亚唯二留给他的遗物之一——一个帕丁顿熊玩偶，轻轻啜泣起来。

他最终也没能如愿攒到可以把母亲送进大都会戒毒所的钱，日子开始变得越发难过。

妈妈开始让她的客人跟着她回来，他们一起磕high了，杰森就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离烤箱很近的地方，抱着他的书包和帕丁顿熊，他知道暑假过后，自己将会没有学可上，因为凯瑟琳赚的那点钱除了让他半饥半饱不至于饿死外，全被拿去买了du|品。

他们的房子很小，是一室一厅，杰森从有记忆开始就没睡过卧室，威利斯.陶德没入狱前，杰森睡在客厅角落的折叠床上，夏天就睡阳台，因为那样可以减少威利斯看到他的次数，那个男人总是会打杰森，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只能用尽一切方法离他远远的。

然后有一天，一个男人压在了杰森的身上。

杰森后来都不大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了，他只是记得那个男人一口烂牙，口臭很浓，粗糙又肮脏的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叫他“漂亮宝贝”。

在醒过神后，杰森用睡觉时也拽在手里的小刀捅了他的下|体，幸好这个男人磕了太多『药』，反应很差，所以杰森才能抓住机会攻击他，否则一个孩子在成年男『性』面前实在太过无力了。

这是安德莉亚留给他的唯二遗物之二，虽然那个女孩其实很弱小，打不过任何成年男『性』以及大部分成年女『性』，但她会随身携带一把小刀，现在这把小刀属于杰森。

在男人的惨叫中，杰森慌『乱』的爬起来，跑进房间里摇着凯瑟琳的胳膊，流着眼泪叫她妈妈。

在这种时候，他能依赖的还是只有母亲。

而凯瑟琳在清醒过来，并明白了发生什么之后，她惊恐的立刻收拾衣服，带着杰森逃离了那间屋子。

那个男人居然特么的也是混黑的，杰森对他的攻击将会带来无法预计的后果，所以他们只能搬，而杰森只来得及在逃跑时带上那只帕丁顿熊，甚至无法带走他珍爱的唯一的一套绘本《小小海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为犯罪巷的女人，凯瑟琳并没有为杰森动刀子而生气，她甚至在离开时踹了那个男人一脚，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孩子跑了。

说真的，至少在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凯瑟琳真的是个好人。

因为这件事，哪怕到了新的房子后，凯瑟琳依然脱离不了那些『药』物，但杰森对她没有怨言，并任劳任怨的承担起家务，在她吐的一塌糊涂时打扫干净一切，并且将每天只供10分钟的热水时间给凯瑟琳，自己洗冷水澡，还有开始上街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给家里添些进项，免得他们一起饿死。

杰森终究还是落到了离街头流浪儿童仅有一线的程度，但他的妈妈还活着，那这一切就还是可以忍受的，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就能坚持。

可是很快，凯瑟琳也死了。

说实话，凯瑟琳的死亡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像她这样的人能善终才是怪事，但杰森还是幻想过这一天能到来的晚些，因为他是凯瑟琳的儿子，还因为凯瑟琳的死去，象征着杰森彻底失去了家。

他从没对监狱的老陶德抱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那个男人入狱前唯一的出息就是喝醉后打老婆和孩子，他能进去对杰森来说是一场解脱。

杰森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凯瑟琳死亡时，邻居的老婆婆发现了这一切，并帮他处理好了后事，让他不用直面那一幕。

但一想到再也无法靠近母亲干瘦、并不温暖的怀里，杰森的心揪起来的疼。

他将家里的厚衣服还有鞋子等塞进了背包里，还有仅有的一些零钱被他藏到了一个卖蛋糕时，在街边某个隐蔽角落发现的垃圾箱底下那块松动的砖块下面。

抱着帕丁顿熊，他被送进了孤儿院，住了没几天就为了保护自己的熊和别人打了好几架，靠着一股狠劲基本不输，接着就因为无法和别人和平相处而被送到了寄养家庭。

虽说寄养家庭一般要经过社会福利机构的考核，要求收入和家庭成员无犯罪前科，但这里可是哥谭。

所以杰森睡到一半时，发现家里的男主人把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摸』他的大腿时，几乎已经有点麻木了。

他拿起刀子捅伤了对方，接着他便拥有了第一张属于自己的素描像。

gcpd警|员画的犯人素描像。

然后他就这么在未成年看守所蹲了两个月，出去后杰森不太想重新进孤儿院，而且应该也没有寄养家庭愿意再接收他，于是他干脆偷跑回了犯罪巷，正式加入了街头流浪儿童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