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金色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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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哄着雅馨说道:“没有……不要乱想……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明天一早她就好了。”
雅馨根本不理会我的安慰,仍旧是不停的哭泣,我也没办法继续哄她,我感觉自己更需要人哄、安慰,雅馨哭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姐夫你休息吧,我没事……我就是心里难受,不知道要怎么泄,我哭一会儿就好了,我去看看姐姐。”
“去吧。”我提醒雅馨说道:“不要吵醒她啊,有什么事回来叫我。”
“我知道的。”雅馨也提醒我说道:“姐夫你快睡一会儿吧,这些天累的一直是你,我进去了。”
我目送雅馨走进急诊大楼,躺在房车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在这种状态下过了很久,好像有一两个小时的样子,直到东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我才一点点睡去,在梦里,我又来到了雅婷寻找的那片麦田,一阵微风吹过,金色的麦浪犹如海浪一般舞动,绵延到天际。
雅婷仍旧在那一片麦浪中徜徉,穿着婚纱的她,奔向了天际。
我努力的在她身后奔跑、追逐,最后却现我始终停留在原地,而她……越走越远,直到她的身影突然不见。
醒来后,我泪流满面,房车内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很高。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第一反应是手机没电了,不过我本能的按下开机键,竟然现手机还有30%的电量,那一定是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帮我把手机给关了。
开机之后有两条个童谣的未接来电,此时是上午九点半,我又给童谣回拨过去,很快就被童谣接听了,“谣谣你在哪?”我解释道:“我睡着了,没听到手机的铃声。”
“我知道。”童谣解释道:“是潇潇把你的手机关机的,我现在在医院里面陪着雅婷呢,你睡醒啦。”
“你到海拉尔了?”我问道:“怎么这么快?”
“昨天晚上挂断电话我就和谢颖道别,从成都飞到了北京,今天早上五点有一个北京飞往海拉尔的航班,七点多我就到海拉尔了,现在已经在医院的急诊里面。”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我都顾不上在房车里面洗洗脸,急匆匆的走进急诊楼,雅婷仍旧躺在那张床上,身上插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仪器,口鼻处带着氧气面罩,潇潇和童谣都站在床边,雅馨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睡着了,看到我走进来,潇潇关切的问道:“还好吧?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问道:“是你把我的手机关了么?”
“是啊。”潇潇说道:“早上我去给雅馨买早点,顺便去房车上看看你,正巧那时童谣的电话打过来,我就接了,顺便又把手机给你关机,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去休息吧。”我对潇潇说道:“你去睡一会儿,我来照顾雅婷。”
“我不累。”潇潇说道:“在剧组的时候经常凌晨两三点起来,一熬就是一整天,对了,刚刚医生来过了,和童谣说了点什么,具体的你问童谣吧。”
我这才顾得上和童谣聊几句,她面色凝重的看着床上的雅婷,却开口对我说道:“秦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安慰你了,希望你明白。”
“没办法了么?”我低声问道:“雅婷她……”
“没办法了!”童谣打断我的话说道:“如果这个时候我还劝你有什么希望,那就是在骗你了,雅婷的现状你也都看在眼里了,医生可能也和你说了,如果昨天雅婷是在深夜吐血,可能已经窒息离去了,不瞒你说,一个小时之前,雅婷还醒来吐了,不仅仅是吐血,胃液也吐出来很多。”
这时医院的大夫走了进来,劝我说道:“先生,我觉得这事你应该听这位小姐的,你把病人放在我们医院,我们也无能为力,毕竟我们医院的条件有限,而且,这病人已经是肝癌晚期的晚期了,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不如带病人走吧,看看病人还有未了的心愿,回去准备后事吧。作为一个医生,我说这样的话的确不对,但是我也是站在你们病人家属的角度在考虑。”
“麦……麦田……”雅婷躺在床上,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麦田……”
“雅婷……”童谣走到床边,蹲下来握着雅婷的手,轻声说道:“雅婷我是谣谣,我来看你了。”
“麦田在哪?”我看着医院的医生问道:“雅婷要来呼伦贝尔草原上找一片麦田,麦田在哪?告诉我麦田在哪?”
“麦田?”医生突然想起来了,说道:“她说的麦田可能是从海拉尔出,往额尔古纳左旗的方向,那边有一片草场每年都被挖开种麦子,她说的可能就是这篇麦田。”
“有多远?”我急切的问道:“我们出要几天能到?”
“哪有的了几天啊?一百多公里,两个小时就到了,就是路不太好,连国道都算不上,水泥路上坑坑洼洼的,这条路穿越草原,但是路面很窄,你开车去得慢点。”
我来到床边拿掉雅婷的氧气面罩,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雅婷你听到了?我们距离麦田只有一百多公里了,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你说的是这片麦田么?”
雅婷的头微微的点了点,嘴唇一张一合,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就是这里……”
这时,雅馨从一边的床上起来,坐在床边对我说道:“姐夫……姐姐是想来拍和你拍一组照片,这也是姐姐让你约潇潇姐一起过来的目的,她知道我不会照相,潇潇姐可以帮忙拍照,收拾行李的时候,姐姐偷偷把一套婚纱和西装放在了一个行李箱里面,那个行李箱就在车上……姐姐说……和你一起旅行,可以来到这片麦田,再留下一组合影,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带姐姐去吧。”雅馨的眼睛已经噙满了泪水,“这是姐姐最后的心愿了。”
“好。”我对雅馨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潇潇你去结算一下医院的费用,我先抱雅婷上车,我们去那片麦田。”
“用我们医院的救护车吧。”医生特别体谅我们,说道:“救护车上有氧气什么的,医院的费用先不忙结算。”
不管医生是抱着赚钱的目的还是真的为了帮我们,反正这时候给出这样的建议我很感激他,至于救护车的使用费,我直接忽略了,我开着房车在打开导航在前面带路,潇潇和雅馨在后面的救护车上陪着雅婷,只有童谣坐在房车的副驾驶上。
我一边开车一边流泪,这一路眼泪都没停过,童谣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也不说话,我知道她这也是折腾了一夜,疲惫不堪。从成都飞北京,再从北京飞海拉尔,她能睡五个小时么?
“谣谣……”我开着车目视着前方对身边的童谣说道:“帮我用手机连接车载蓝牙,单曲循环孙燕姿的那《遇见》好么?”
童谣愣了一下,问道:“你还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够压抑么?”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带着这样的心情听这歌了……谣谣你可能不知道,我认识雅婷的那个夏天,大街小巷随处都能听到这歌,关于那个夏天,这歌和雅婷就是全部,这么多年我始终深爱着这旋律,把它设定成雅婷的专属铃音,今天,已经够悲伤了,就让悲伤来的更猛烈一点吧,浸透我的灵魂。”
童谣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用自己的手机连接到车载蓝颜,通过音乐播放软件找到了这歌,一直在单曲循环,循环着属于我和雅婷的《遇见》。
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见到了那片金色的麦田,和我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一片金黄在与湛蓝相交在天际边,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到路基下面,后面的救护车也跟着下来。
我这边刚停好车,就看到潇潇和雅馨已经扶着雅婷从救护车上走下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向往的景色的原因,这一刻雅婷的起色好了很多。
我走向雅婷,站在她面前问道:“是这里么?”
雅婷激动的点头,声音仍旧很微弱,“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说着说着,雅婷的眼泪就出来了。
我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说道:“我们到了。”
雅婷的身体很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一样,救护车上的司机、医生还有随行的两个护士都下来了。潇潇站在身边对雅婷说道:“雅婷我们去放车上换衣服化妆吧,我们是来拍婚纱照的,要漂漂亮亮的。”
雅婷点点头,对我说道:“我把你的西装也带来了,让潇潇给我们拍一组婚纱照吧……”
“我换。”我对雅婷说道:“我这就去换。”
潇潇带着雅婷去了房车上化妆、换婚纱,我换了西装后蹲在房车边抽烟……这一刻,我已经意识到雅婷真的是可能随时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