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风染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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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这是沾染上你血的最后一把月刃。”幻墨收了月刃挂于腰间，转身离开了宫殿。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亲手杀掉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这或许就是师父说他，性子优柔寡断只会择而难决。
月上中天，一是三更。
月亮高高挂在上空，无星，周围盘绕许多云，月熹微，照在还未化完的雪上，那可是格外耀眼，即使有月光相照，可夜幕下的宫殿仍是昏暗。
魏然和画风在一处较高的屋檐站着，不知看的是残月，还是遗雪或许都不是。
“明日启程去落州，画风在此留守。”
从宫殿里慢走出来的幻墨，吩咐着两人，而魏然画风见幻墨出殿门的那一刻，就已经下了在幻墨身后站着，等候着命令。
“是。”他们两人应到，幻墨吩咐完就走了，去了休息的地方，魏然与画风却停留在原地。
“阁主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画风有些不解的问，阁主一开始不是很生气，现在怎么就饶了饮原，还让他留下来。
“你要学的不只是武功，还有接受命令不要问为什么。”
魏然飞上屋顶，坐下看着月亮画风也随之跟上，在魏然身边站了好一会，风吹着他的头发，还有他衣服上深蓝的围巾。
“那我需要怎么做。”画风想了好久，才开口问魏然。
“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很重要的一课。”
“我明白了。”
“希望你明白了。”魏然站了起来伸伸腰，然后靠着画风的肩膀，“这次你需要警惕并看好她，她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女人。”
听了魏然的话，画风陷入沉思，饮原他也有所了解，那她这次是监视她还是保护她，想着他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饮原那么厉害的人，那还需要他的保护。
魏然他自然是看出来画风的心思，拍了一下画风的肩，转身环抱着胳膊，“你这种思想，很危险。”
“你指什么。”画风极力隐藏心中所想，让人猜出自己的心思真的不爽。
“饮原虽武功高，但这次给她带来的伤害，恐怕这一段时间是好不了了，或许还难以活动。”
现在的饮原正被救治，此人是阁中医术最高的人，名为相柒染。
在阁中也算辈份最高大的，她的年龄比幻墨还大，却仍是十六七岁的容颜。
这相柒染整日待在朱厌殿，也就是丹房不喜外出，甚至有人说她是幻墨的妻子，其他便不得而终了。
而幻墨对这件事双耳不闻，既不澄清也不公布，两人各自安好，其中的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
魏然离开了屋顶也去休息了，画风则去到了饮原的青麟殿，独自在殿门外守着，仅有的月牙也不见了，云也多了起来。
霎时狂风携带着暴风来临，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留下了一片脚印。
这雪来的突然，寒冷的天气让在门外的画风冻的不轻，幸亏他有内功护身，但这里的寒风相比其他地方，要是刺骨的多。
这时门开了，相柒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进来吧。”
画风先是犹豫了一会，相柒染便接着说，“是饮原同意的。”，画风这才进去。
房内与房外截然不同，里面暖气缭绕雾气蒙蒙，除了普通的家具外，还有一扇很大的屏风引人注目。
屏风的屏框是由旃檀木制的，四角还镶着八角的翡翠，周围还有很小的云母石，白色黑色金黄色，像个别样的星空。
上面画的是已经残败的白色彼岸花，花围着一片蓝黑色的河流，河上还有一片无人小舟，看似要漂到河的对面。
离右屏框近处，有一座桥只勾勒一半，孤零零的与其他的都不相合，似有毁了这屏画之意。
“你先休息，饮原的伤有些重。”
屏风后面传来相柒染的声音，画风坐在旃檀木制的桌旁，一会屋里的雾气又重了，也变热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药味。
相柒染不光是给饮原输入真气，还专门让饮原泡在，她以几百种名贵药材制的药浴中，饮原在绿色的药浴中泡着，周围还被相柒染的咒经给围绕着。
此时的她除了痛苦，并无其他感受，满额的汗水浸透了短发，白色的嘴唇到是在慢慢变得红润。
不知过了多久，相柒染才从屏风后出来，叫醒了睡意浓浓的画风，“饮原暂时好了，但她需几日昏睡，醒后你要看好她，若她留下难以恢复的病症，你阁主会处罚你的。”
画风看看屏风哪里，相柒染也看向那里，“她现在在床上，你要不去看看。”
“不了。”画风收回目光，转身出了门。
这时天已经亮了，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上去瑟瑟有声。
出门时，他还是有一点点犹豫的，但很快就没了，关上了门踩着洁白无瑕，纤尘不染的白雪，飞跃上了盖着雪被的屋顶。
微小的雪飘在空中，拂在画风的脸上，粘在他的衣角上，跟着他直到融化。
看着已经离开的画风，相柒染嘴角微微上扬，又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紧闭的门，沿着走廊慢走回了朱厌殿。
相柒染没去送幻墨，而画风也没去，他知道魏然讨厌分离的场合，当然他也不喜欢，更何况他的任务是守着饮原，不是去送别。
在任何事前，任务永远排在第一，包括感情，这是魏然教他的第一课，他记得很清楚。
绵软柔滑的积雪，静静地伏在草上，白色绿色和黄色互相衬托，各自交相辉映着。
魏然站着屋顶上，看着青麟殿的方向，心想着，“他果然没来，看来这次不仅记住了还做到了。”
这时候飘洒零落的雪花也没了，但偶尔有阵风极小极细弱，会吹起雪褥上少有的细雪。
其实，魏然没发现在他转身要走瞬间，画风正在远处看着他，画风最终还是来送魏然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他还是无法违背感情的支配。
他这次又是和以前一样，记住了没做到。
画风在青麟殿外守了三日，饮原才醒了过来，由于刚开始身体发麻，她无法下床，画风风也没走近，只是在远处守着。
后来饮原在床上躺了半日，身上的麻劲就没了，她便想下床走走，画风仍未去阻止，因为此时相柒染来了。
“你应该可以动了。”相柒染把饮原床前的青蓝色纱橱，系在了两旁，坐在床沿上看着饮原讲。
而饮原从刚才门响，就开始在装睡，见相柒染那么直接，索性睁开了眼。
相柒染不改往日的装扮，后垂鬟以青色长发带绑着，头上没什么装饰品，交领藏青里衣，斜穿着白色外套，露着左肩的里衣，腰上用红色丝线系着一朵三瓣的小花，随意地开着。
看着相柒染那月眉下，偏绿色的眼睛，她知道相柒染除了是因为长期呆在朱厌殿，还有就是体内长期积压的毒与药的沉淀，才导致了这样。
“你才多久没见我就忘了。”相柒染转着她那偏绿色的眼睛，有些质问道。
“已有一年两月十一天了。”饮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痛了，也自然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淡淡的讲，“你来不只是来看我的吧。”
“我来看看最近我的医术渐长了没有，看来还行。”相柒染站起来，似有些是有些自豪，看着饮原“既然还行，我就不久留了。”
相柒染走的很干脆，饮原也没挽留，要说她还是对相柒染保留了该有尊敬，不管怎么说，相柒染还是比较照顾她的。
饮原要坐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想要躺下休息，手一动就摸到了很凉的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把月刃，这是刚才相柒染留下来的，饮原看着月刃，尽管它很凉，但却温暖了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