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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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
素色外披的帽子轻轻摘下来,虽是秋日,只巧的是秋蝉却一只都没有在王府中出现,夜却也显得安静的过分。
花园假山出一掩在黑暗处的身影是那声音来源之处。
罗裙拂地的窸窣声朝向假山处。
“难得见到你。”
暗处人笑了
“这话可怎么说,那日我还在园中见过你呢。”语气轻佻又带着戏谑。
“是吗?也是难得你了。”可巧她是个从不饶人的性子,自然也是要还上一击的。
暗处的人这下是真欢快的笑了下“阿烟还是原来的性子,不过这样才好。”
突然间,柳扶烟向前跨一步道。
“我想赢得伏卷词会的头筹,帮我。”她直盯着暗处的人,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确定的肯然。
暗处的人却静了,越是过了一会才笑道
“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阿烟真是爱说笑!”说罢竟然在暗处要转身离去。
她只淡淡道“你应该不想珈宁死吧。”
身影立住,却柔声道“阿烟在威胁我?”
“我此番如何能威胁你,上元节许会,呵呵,说的好听,不过是去送死。而我,只是想帮我祖父正名,仅此而已。”
她顿了顿,又开口
“别忘了当初是谁保你安全出皇城的!”
这这句话就像身体里的一根鱼刺,扎在身上的时候会疼,时间一长,不动它的时候,自然是极好的,若是动上一番,只怕是硬生生的疼痛只会如蚁虫腐蚀一点点的把你折磨透顶。
暗处本就沉寂,线下无人回答更加宛若无人,一会后他道
“好。我助你。”
说罢他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一字一句道“只愿你懂得自己收手。”
而后,假山处只是个石头立在那里罢了
抬头望去,天阴沉沉的,园中的树上的枝叶大都掉下了枝叶,只几片摇摇晃晃的挂在那,宛若个垂危的老人,没什么生机。
走出园子,圆脸婢子站在那凝神专心的看着灯笼里跳动的火焰。
柳扶烟快走到眼前,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把六角灯举的高高的,示意自己站在这。
真是个傻姑娘,回想她好像已经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很久,从一到这元王府,就是她照顾自己。
那时候,她只是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小小的人儿每日晨时就端起铜盆,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盆中的水洒了,有时洒了,还会悄悄打量下流扶烟,有没有发现或者生气。
“姑娘,可冷了,快把帽子戴上吧。”这小婢子一脸着急的模样,恨不得自己伸手把柳扶烟的帽子戴上。
“知道了,傻姑娘!”每每看见她的小圆脸,柳扶烟就心情愉悦起来。
说罢,把外披的严严实实的披好,想来也有些奇怪。
自从三年前就有些害怕冷,但凡夜间有些风,都寒的刺骨,哪怕是夏日的烈日里,手脚间都是寒气环绕。
每日里似乎都有一段时间力气殆尽,躺在床上歇息片刻后,这傻姑娘都会端过一晚红糖水,喝过后再休息片刻,体力就可慢慢恢复。
想着她也是十分对我尽心的。
主仆慢慢的走回院子,绕开了各值守的地方悄然回到房中,宅子里再也没有人比她与元沥更熟悉每一条路,每一棵树。
蔓罗轻纱,琉璃的灯盏上红烛一个劲的跳跃,长夜寂静。
圆脸婢子坐在床沿下,手上端着青缕扶丝碗,碗中盛着红锈一般色彩的汤水,她发丝盘的紧紧的,还是一副婢子的打扮,柳扶烟却在模糊中看出了她的眼中的担忧。
用力抬起手覆在她端着汤水的手上,温和的柔声安慰着
“阿景,我没事的。”
看着阿景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柳扶烟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尽力吐字清晰的调皮模样。
“小糊涂鬼,你的眉头都要凑到一起了。”
被弹了额间,阿景微微的放下心,鼻子却带着哭腔道“姑娘!你又欺负阿景。”
然后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把碗中的汤药小心翼翼喂给柳扶烟。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药味,可这药味却好巧不巧的在阿景把碗放在厨房的时候从妤枳身旁经过,被她嗅到了。
“阿景!”妤枳连忙喊住圆脸婢子。
接着自己就走向她道“呀!好巧呀,阿景你这是去哪里?”
圆脸婢子知道自己家小姐与这姑娘是死对头,自然也不会对妤枳有什么好脸色。
端着碗远远的行了礼,才淡淡道“正要去把碗放回厨房。”
“嗯?不对呀,你们院中的有人生病了吗?怎么碗中一股药味。”
话才说出,阿景微微放大瞳孔震惊了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依旧淡淡回答
“些许婢子这几日身子不太爽朗,身上就带着一股子药味。碗中的是在厨房中刚刚熬好的红糖水,姑娘若是也不爽朗,厨房中还有些,一会可给姑娘送些。”
“好啊!”本是客套一番,妤枳却是一点也不见外。
“姑娘可在房中等会,一会子我就亲自送到姑娘房中。”
阿景,行过礼后就沿着走廊,消失在拐角处。
在房中坐了没一会,岩雀就端进来一碗红糖水,说是刚刚阿景送到门口与她的。
银丝珐琅周边雕上的花边,白玉的碗底盛着红锈色的红糖水,闻到闻着却没有刚刚阿景碗里弥漫出来的药味。
“岩雀,我刚刚吃了糕点有些腻了,你把这碗红糖水喝了吧。”
妤枳把手里的碗递向岩雀,眨眼示意她快喝下。
岩雀这几日与妤枳相处也知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倒也是爽快的接过红糖水接着慢条斯理的喝完。
“你可尝出这红糖水与平常的有些什么区别?”
岩雀把碗才放在锦桌上,就一脸惊慌看着妤枳,“姑娘!这红糖水里有些什么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没喝过皇城的红糖水,我以为会跟老家的有些什么不同。”瞧把这个小可怜吓的。
听到原因后,岩雀才放下心,只是说着“倒是没什么区别,只是主子的喝的用的红糖熬制的不同,所以我也尝不出有什么区别。”
那刚刚那药味明明是碗中飘出来的,我站在她身后的时候闻不到,却靠近她面前那碗时才嗅到,药味一定是碗中的。
只是这药是给谁喝?
柳扶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