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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全都是那姓唐的媚狐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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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秋心又来西院帮忙, 唐见微早就做好了一盘子各式各样的小酥点, 请她随便吃。

秋心受宠若惊:“真的吗……这么多, 都是给我的吗?”

唐见微很肯定地说:“自然是给你的,多谢秋心娘子这些日子来的照顾,若是没有你的帮忙, 西院这么多琐碎的事儿需要处理, 紫檀再能干也会疲累, 我可真舍不得。”

唐见微一边收割秋心,一边怕紫檀有被冷落之感特意提及她。

本来对秋心“专供”酥点颇有些眼馋的紫檀, 被唐见微这么一疼爱,立即道:

“我哪有那么娇弱?能够服侍大娘子和三娘子, 我一辈子都不会累!”

说话之间,秋心已经塞了三四块酥点到嘴里, 发现这些说点心不仅外表各有千秋,内馅儿也完全不同。

圆形酥皮的里面是黑黝黝的芝麻馅,椭圆形那块中段掐了一个腰形状的还真是花生馅。

红豆、绿豆、芋艿……

每一枚都做得极其精巧用心。

秋心曾经跟着主母去过夙县最知名的酒楼鹤华楼里, 见过类似的点心。

当时秋心站在一旁帮忙自然没有吃着,却也没耽误她偷偷去瞧。

偶尔听到了点心的价格, 吓得秋心当场瘦了一斤。

三枚就要卖到五十文钱,真贵啊!

可是再贵,秋心都念念不忘, 想要尝尝。

秋心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就是喜欢吃,喜欢吃好吃的东西。

当时秋心就下定决心, 好好干活,好好攒钱,希望此生有机会能去鹤华楼里好好享受一回,吃她想要吃的佳肴。

没想到这个心愿居然在西院实现了……

唐姐姐做的点心可比鹤华楼的还要好看!还美味绝伦!怕是要将鹤华楼甩开一条街!

秋心边吃边抹眼泪:“这么精致的点心我居然能随便吃,实在当之有愧……我从来没想到能有这么幸福的一天……谢谢唐姐姐!谢谢唐姐姐!”

唐见微:“……这孩子,怎么还哭了?”

紫檀:“我也快馋哭了。”

唐见微问秋心以后早上是否能腾挪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西院帮忙照看唐观秋,回报便是她想吃的任何点心都可以尽力做给她吃。

“秋心娘子喜欢吃什么口味,只要我能做,一定竭尽全力达到你想要的口味。”

唐见微这番话分外真诚,秋心赶忙道:

“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口味,只要是唐姐姐做的我都爱吃!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唐……唐大姐姐照顾好的!”

秋心这孩子虽然只有十四岁,似乎除了吃之外没什么擅长之事,但唐见微仔细观察过她干活,看得出她干起活来麻利又可靠,照顾人的话应该也不成问题。

西院这边有秋心照顾着,唐见微就能够带着紫檀一块儿去出摊。

今日她俩一块儿协作,唐见微专心炸油条,而紫檀帮忙打包算账,主仆二人自小一块儿长大,本就极有默契,一个眼神或者一两个字对方就知道什么意思。

今日准备的面和豆浆是以往的两倍,一个时辰忙活下来全卖完了不说,唐见微也不觉得累。

胡二郎今天又是赶马车来取货,发现紫檀这个生面孔,便好奇地问唐见微:

“这是你妹妹?”

紫檀正要澄清自己不过是个家奴,唐见微便接话道:

“是我妹妹,比亲妹妹还亲。”

胡二郎笑道:“难怪长得这般水灵!我的油条呢!”

“老地方放着呢。”

紫檀要去帮忙拿,被胡二郎拦下了:

“哎,我自己来自己来!唐老板,我拿走了啊!”

胡二郎将油条装上车,照例留下豆浆桶的五十文钱。

唐见微叫住他:“胡哥,豆浆桶您拿走便是,不必再压钱,回头有空了将桶送到童府后门就行。”

胡二郎乐呵呵地将钱收回来:“这么信得过我?”

“自然信得过,若是您不回来,我直接上县衙击鼓鸣冤去。”

唐见微一张巧嘴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高峰期过后,陆陆续续还有人过来想要买油条豆浆,发现卖完了,便对老板埋怨道:

“唐老板啊,你这油条这么好吃,得多卖一些。不然我们这些起得晚的都抢不着了。”

说话的这人唐见微知道,徐大郎,隔壁坊开酒庄的,专门给酒楼供货,酒楼小厮亲自上门来运酒,不用他劳神。

生意做得大,也有人打点,所以许家一大家子往往睡到辰时才起。

从唐见微早点摊路过的,除了赶早出工的人之外也有像徐大郎这种无须早起的街坊。

这便是第二波生意。

没有人会嫌银子赚得太多。

以前是没人帮忙,靠她一个人支撑,精力有限,往往有多少卖多少。

如今紫檀跟着她搭把手,估『摸』着能够再卖五百套,不成问题。

“行啊,明个儿您再这个时辰来,一定给您留。”

“好咧,那我就等着了啊。我家的小子们都吵着要吃油果子,还非你家的不吃!你说你家的生意怎么这般好,晚来片刻都赶不上。唐老板,你这油果子这么好吃,有什么秘诀吗?还请不吝赐教啊。”

生意人最好打听,徐大郎这个卖酒的,虽然说不上是正儿八经的同行,但唐见微也不可能跟他说实话。

而对方也未必指望能真的套着机密,不过是看唐见微是个年轻的小娘子,或许想法单纯,随意聊两句,能套多少是多少。

唐见微心中明白得很,带着笑回道:“说不上什么秘诀,不过是祖传的一点手艺,哪好意思在徐老板面前献丑。要说赐教,还得是徐老板赐教。据说当年县里最热闹的两家酒楼,鹤华楼和九门东可是为了抢徐老板的独门供货大打出手,也不知此事当不当真?”

这事儿是买油条的客人等候的时候随意聊到的,唐见微随意听了几耳朵,不过她记『性』好,这些闲趣翻出来便能找到主角。

不过就算是闲话,也没将徐大郎夸得这般厉害,人家只说鹤华楼和九门东都有意向他买酒罢了。经过唐见微一夸大,徐大郎摇身一变变成了这手可热的大老板,好像这两家大酒楼离了他的货便会开不下去似的。

徐大郎这些年没少听恭维的话,可是唐见微这番话还是戳中了他最舒服最虚荣的地方。

“哎!多少年前的事了,何必再提。”徐大郎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大抵算是默认。

唐见微继续问道:“我听说徐老板所供的葡萄酒味浓且甘香,丰厚又平衡,可谓‘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喝过的人都说好。”

“听唐老板这话,似乎也是内行?”徐大郎还真被她说得来了兴致。

“在徐老板面前谁敢称为内行,小女不过在博陵时认识几位酒商,对葡萄酒有些了解。”

“据说博陵酒楼高百尺,弦管连夜,遍地当垆!”

“那徐老板可知博陵最大的酒楼是哪家?”

“听说,是那百尺华楼茂名楼!”

茂名楼便是唐见微阿娘,苏茂贞开的酒楼。

也是唐见微最熟悉的地方。

徐大郎说到此处,似乎想到了什么:“据说茂名楼和博陵唐家是一家,你……”

唐见微坦然承认:“茂名楼正是我阿娘的心血。”

徐大郎当然知道唐见微是从博陵来的豪门之后,听她这么说更是起劲,一直追问博陵酒楼的地价、供给、运作、客流……

唐见微也知无不言,从博陵的酒楼说到夙县酒肆。徐大郎听出来了,她的确是行家里手。

唐见微:“……所以最后徐老板还是给鹤华楼签订了契约,给鹤华楼供酒?”

说到这事,徐大郎便有些气愤:“本来是要与鹤华楼订契的,可后来我听说他们老板鬼得很,总是在订契上使手段玩猫腻,他收我一坛酒只给到三……”

说到此处,徐大郎突然停了下来。

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差点被她套去了最重要的行商秘辛!

就算这位是博陵贵人,可如今落难被嫁到了夙县,看她的手艺和野心,估计不会只满足于支个早点摊勉强维持生计。

同行即冤家。

现在还不是同行,不代表以后不会是冤家。

徐大郎瞧着唐见微一张天真无邪似乎没察觉到有任何不对的脸,额头上冒汗。

他一时有点瞧不分明唐见微是真的在套话,还是随意闲聊罢了。

“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徐大郎还是走为上策。

唐见微与他道别,紫檀将碗全部收到车中,从车后『露』出一双眼睛,笑道:

“这人当真好笑,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三娘,你可把人家吓坏了。”

唐见微当真无辜:“聊聊天罢了,都还没真的开始套话。他不愿说的事情,我又不可能拿刀将他嘴撬开。跑得这叫一个快……哎,可别真的吓着,明天不来买油条了。”

.

那头胡二郎提了一百根油条,依旧边吃边驾车往回走。

到了县衙后门,已经有几位同僚等得心火难消,在门口候着了。

看胡二郎的马车终于驾到,立即迎上去。

“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的油条别不脆了!”

“快快快,给我来一根,我要饿死了!”

胡二郎“嚯”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迎的是我,结果只是油条!”

刚将早点搬下来,一伙人便将其拆开,伸手抓了就吃。

胡二郎嫌弃他们饿殍投胎,一群衙役热热闹闹地吃着,进了衙门里。

路对面包子铺的六嫂全程都暗暗瞧着他们。

行啊,今天又去做那『骚』蹄子的生意了!

六嫂看到这群衙役吃油条吃得老脸开花的模样,心里的火便烧得天灵盖发痛。

自从景阳坊那个倒霉的唐氏早点摊开张以来,夙县城东北角这一带的早点生意仿佛被她承包了一般!

六嫂的包子铺地段不错,处于两条路的交汇核心,周遭食肆少,竞争自然也少。

原本对面的县衙和后方的菜场,以及过路行人都会图方便买她的包子充饥。

六嫂在此地卖包子卖了十多年,生意从来没有这般惨淡过!

衙门里那群臭当差的不嫌麻烦,就算驾车奔出二里地去,也要吃什么油条?!

那胡二郎按的是什么心?一买就买一整车,硬要整个衙门的人都吃,吃完之后谁还来买包子?

姓胡的不是成心跟她作对是什么!

连续三日六嫂的包子只卖到平日里的一半不到,放在整锅里热了又热,到了第三日根本无需再包新的,蒸锅都要放不下了。

六嫂只能降价贱卖,打算先将存货清空再说。

原本荤馅包子五文钱两个,素馅三文钱两个,现在改为五文钱三个和一文钱一个。

降价之后倒是引了一波人来买,有个包工头过来问了之后,直接将剩余的五十多个包子全都买走。

六嫂稍微安心了一些,正琢磨着往后是继续贱卖还是想别的招,那包工头杀了回来,劈头盖脸对着六嫂一通骂:

“馊掉到包子也敢拿出来卖?!你这贼娘皮要不要脸!”

六嫂“呸”了一声:“老狗,骂谁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六嫂在这里卖包子卖了几十年,什么时候卖过馊包子?诬陷你娘倒也找些好借口!”

包工头直接将一口袋的包子往六嫂的脸上倒:

“你来自己尝尝看!看你耶有没有诓你!”

六嫂没好气地掰开一枚,用力咬进去,一边咀嚼一边道:

“这不是好好的么!哪有……呸呸呸呸!”

刚吃了两口,六嫂就被臭肉味给堵了个正着,连忙吐了出来。

包工头大笑不止,差点跳到她蒸笼之上:“贼娘皮自己也吃出来了吧?馊是不馊?若是你能把所有臭包子都吃了,耶耶也不跟你计较了。不然你就把钱赔来!”

可能是这三日来包子一直都没卖出去,她将包子热了又热,没发现已经坏了。

六嫂只能认倒霉,将买包子的钱全都还给了包工头。

结果包工头还嫌不够,还要再要一两银子。

六嫂瞪着眼珠子:“凭什么!”

“我那边的伙计吃你的臭包子吃出病来了,不要看大夫,不要赔工钱的么!只要你一两银子已经是照顾你孤儿寡母的了,不然咱们找官爷来评评理?”

包工头指着对面的衙门,横眉冷对。

那些衙门里的没一个好东西!要是包工头真的去找他们了,铁定没有一个向着她说话的。

“还是说我去将伙计们都叫来,让他们一个个跟你当面对质?”

要是那些泥腿子杀过来,她更是没命。

六嫂只能忍气吞声,赔了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赔出去真教她肉疼。

卖包子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想来想去六嫂都没法将这口恶气吞下去。

全都是那姓唐的媚狐子的错!

.

季雪将冬季的厚衣物送到西院的时候,唐见微和紫檀正好收摊回来,秋心也刚走。

“你来做什么?”紫檀看到季雪,便想到那日两人在『药』材铺里发生的口角,没好气地质问道。

季雪倒是一点都没想要跟她作对的意思,毕竟唐见微在这儿,她冷言冷语的话实在有点不像话。

季雪笑道:“四娘交待的,让我来给你们送些过冬的物件。”

紫檀冷冰冰的话仿佛一斧子砍在柔软的棉花上,什么都没砍着不说,差点让自己的胳膊脱臼。

这事儿有点出乎唐见微的意料:“阿念么?”

季雪:“四娘今个儿一早就起床了,亲自去市集上挑的。少夫人和唐大娘子、紫檀都有的。”

紫檀:“……还有我的份?”

季雪:“当然有了。来试试看袄子合不合身吧。若是不合身的话,我再送回去改改。”

唐见微道:“替我谢过阿念。”

“少夫人还是亲自去谢吧。”

“也好。”

据说昨日童少悬乖乖喝了『药』,今天自然要给她做好吃的,奖励奖励,也好让她往后更加听话。

出乎意料,童少悬挑选的袄子花『色』亮丽又不浮夸,款式也新颖,最神奇的是,无论是唐见微唐观秋还是紫檀,一上身正正好好。

紫檀低着头看:“哎?分毫不差!”

唐见微也没想到,童少悬这双眼睛挺厉害,还有这样的神功。

唐观秋『摸』着袄子,笑着说:“好暖和啊。”

季雪近距离看唐观秋,比隔着十多步远的距离看着更好看几分。

皮肤吹弹可破,明眸皓齿,五官与唐见微很相似,但略有不同。便是这一份不同将这姐妹二人的『性』子完全区分开了。

唐观秋娴静,唐见微机敏,一静一动,饶有风趣。

这唐观秋即便近看,也看不出得了痴症。

若是硬要说有什么痕迹,便是她的目光较常人而言略有些滞怠,说话时倒错混『乱』,但不开口只是站在这儿的话,与旁人无异。

季雪看唐观秋的目光有些太放肆,倒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乐趣的好奇,反而有些绵软的温存之意。

唐见微发现了,紫檀也察觉了,两人谁也没说话,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

季雪很快敛起了目光,确定袄子无需再改,便退下了。

房门一关,紫檀率先开口:

“这季雪想做什么!她若是对大娘子图谋不轨,看我不捏爆她的熊心豹子胆!”

“紫檀,你切莫冲动,说不定人家只是怜悯姐姐身患怪疾罢了。”唐见微安抚她,“你这脾气真要改改。”

“我只是这么一说,还能真的捏她不成?放心,我什么样三娘你还不知道么?就是过过嘴瘾,其实怂得很。”

季雪出来的时候,童少潜刚刚被父亲揪着读了一早上的书,脑子发沉往外走,打算去河边逛逛,将沉甸甸的丧气给吹散一些。

见季雪是从西院出来的,童少潜叫住她:

“你这是找唐见微去了?”

季雪如实说了,童少潜笑道:“阿念那孩子,还说不是喜欢人家。瞧瞧,天还暖和着呢,就已经开始帮人家把过冬之物给置办好了。”

童少潜探听到妹妹的趣事,已经将去河边一事忘到了脑后,拐个弯直接去了庖厨,磨着何婶子让她给下碗扁食吃。

吃完扁食睡了一下午,童少悬回来的时候她正好睡得肚子里咕咕叫,出来等晚膳。

“阿——念——呀!”

童少潜靠在柱子边,对童少悬挥手绢。

童少悬看到三姐这副模样差点瞎眼,万分嫌弃地过来:“我可没带银子带你出店。”

“去!说什么呢!来来来,我有事要问你。”

看童少潜一副阴险得能拧出水的模样,童少悬止住了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走。

“哎?说了有事要问你,还跑?”

“肯定没好事!”

“你再跑我嚷嚷了啊!”

“你嚷嚷,嚷嚷一个试试。”童少悬将麻椒弹从袖子里拿出来,对准童少潜的脸。

童少潜可知道这花椒弹有多呛人,被它击中必定身不如死。

“你怎么能用它对付你姐呢?”

“那你说我用什么对付你吧。我房里还有十八样武器,六种阵法,三具机甲……”

“……我怀疑你不是耶娘亲生的!你眼里就只有唐见微!”

“你又发什么疯?”

“你给人殷勤地送衣服送被褥的事儿我可都知道了。还说对姓唐的不是朝思暮想,魂牵梦绕!”

“哦,就这事儿啊。”童少悬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词,从容道,“她帮我炖『药』调理身子又给阿娘月钱,这都快换季了还穿着薄裙子,若是成天穿成这样出去摆摊,人家还以为我们童家如何虐待她们。咱们童家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买几件冬衣和厚被子的钱还是有的。更何况唐家大姐仍是病体,每日都在喝『药』,也不见好转,更是要多照顾照顾。”

“这么说起来,你倒是对唐见微一点意思都没有?”

“成日只会想那些男欢女爱,你真俗。都说了,这不是私心的小爱,而是无疆之大爱!我是为她那苦命的姐姐!”

“你连她姐都不放过?”

“……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对唐见微的姐姐体贴就是无疆之大爱了对吧?行,要说胡诌的本事,放眼整个夙县,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行了,快去看看今晚你的小爱又拿来什么好吃的。”

童少悬:“……”

唐见微还没来呢,童家人就已经兴致勃勃地坐到桌边候着了。

何婶子摆好了咸菜、拌青瓜和清蒸鲤鱼之后,谁也没动箸,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童长廷急得坐立不安,童博夷直给自己灌茶,童少潜和宋桥嗑着瓜子,一直在猜今晚唐见微会做什么好吃的。

童少悬看着一家子已经被唐见微彻底拿下,“没出息”三个字已然写在脸上,千言万语只能化成嘴边的叹息。

为何摊上这一家人?

不过几个菜而已,就让他们如枯苗望雨,翘首企足。

这事儿千万别说出去,不然的话真不嫌丢……

“来了来了!”童少潜吐了瓜子壳,兴奋地叫道。

随着一桌子的低呼,童少悬立即转身,差点从椅子上旋下来。

好香!

童少悬仿佛长出了一双尖立的耳朵和一根疯狂摇摆的尾巴!

滋滋冒油花的闷响声由远及近,童家一家脸『色』的笑容逐渐变得灿烂,变得明媚。

待唐见微将两菜一汤摆在桌上时,有一种被满满的爱意簇拥的感觉。

“今晚的菜都是很下饭的,阿念可要多吃一些才是。”

唐见微看着童少悬笑,童少悬本来也想回以一个微笑,忽然余光发现童少潜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惹得她浑身不舒服,笑容也就没给。

唐见微倒是不介意,她将罩着食物的罩子掀开,油花声和童家人的欢呼声充满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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