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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天子赐婚?和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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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少悬从博陵回来之后, 书院的友伴们成天围着她问。

京师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跟传闻一般, 玉砌雕阑朱甍碧瓦?

东西二市是不是比夙县还大?那儿的娘子们是不是各个骑马?

童少悬本来就少了许多课,正想要努力补上,却被大家缠得更加头大, 书根本读不进去。

不过读不进去书, 不能全怪同窗们。

她自个儿春心『荡』漾, 日日夜夜念着仙女姐姐念到拿不起笔。

即便拿了笔也是涂涂画画,画仙女姐姐残存在她脑子里的模糊样子, 回味着两人那仅有一次的交集点滴。

童少悬恨自己画艺不精,怎么画都和仙女姐姐不太像, 总觉得差些儿精髓。

大半个月下来,童少悬书没怎么读, 画技倒是突飞猛进。

宋桥本以为女儿回家之后会大谈特谈在博陵的见闻,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别说自个儿主动聊了,也不知道去一趟博陵沾回来什么『毛』病, 问她十句她顶多回答半句,那半句都还是飘着回的。

用膳之时也老走神, 箸拿反了都不知道,就这样反着吃了一整碗饭……

宋桥去找郎君童长廷说这事儿:“你没觉得咱们阿念去趟博陵,整个人魂儿都像被吸走了?成天六神无主的模样, 以前哪见过她这般散漫?”

童长廷看了眼正在小院中赏花的童少悬:“这不挺正常的吗?她以前不就这样?”

“阿念到底是不是你亲女儿?”宋桥指着她,“她以前真这样?你好好想想!”

童长廷当真认真想了一番,道:“的确不这样。”

宋桥缓了口气, 正要跟他详细展开论述,童长廷又道:

“以前老是自己躲起来琢磨些歪门邪道,什么麻椒弹什么向月升。从博陵回来之后喜欢出来走动了,看看,这都到院子里赏花了。若是以前,我不揪着她出来,她能在屋里窝两三天。”

宋桥:“……按你的意思,她这模样还进步了是吧?”

童长廷见夫人脸『色』难看,随时都有可能朝他发难,也不敢再多说话,很是时候地闭了嘴。

童长廷浓眉大眼身形修长,刀削似的脸似乎从没笑过,印堂发黑,天生带着一股煞气。若是与他不相识的人,第一次见到他定会觉得此人暴戾凶狠,少惹为妙。

殊不知童长廷长成这样,脾气却软得很,尤其对自己夫人最软。

被宋桥这么一嫌弃,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宋桥挥了挥手打发他走:

“行了行了,你自己回房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话。”

童长廷乖乖去反省了,宋桥就知道跟他聊这些事儿就是浪费时间。

偏偏几个女儿都不在家,阿念的事情又不想和家仆们说,宋桥只能独自思忖思忖。

“夫人,夫人,我知道了。”

童长廷还没面壁思过一炷香,大步流星急匆匆赶回来:

“夫人,我知道阿念这是怎么了。”

宋桥:“说来听听。”

“阿念也十五了,去了博陵府一趟,定是遇到喜欢的人了。你瞧瞧她这动静,像不像当年你我私定终身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一回他的确说了一句过脑子的话,可也是宋桥最担心的事。

“咱们能答应她去博陵,那是为了让她去京师开开眼界,多了解些官场内情,好为以后的官途铺路。她怎会不知轻重,惦记起儿女私情?”

“夫人这话可有些严酷了。我们阿念也到了婚嫁的年龄,现在不惦记,难道要等七老八十了再惦记?”

说到这儿,童长廷皱眉长叹:“哎,夫人也明白,因为那杀千刀的唐家退婚一事,咱们阿念在夙县这儿,想要找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真有点难。若是她能在博陵寻觅到良人,嫁到博陵,远离夙县的风言风语,不也是美事一桩么?”

宋桥被郎君这么一说,心里稍微宽了一宽。

“可是,若是真的寻到可靠的良人,阿念早就跟我这当娘的说了。昨天我旁敲侧击地问她,她居然还对左右而言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怕良人没有,孽缘倒是撞上门。”

“夫人多虑了,又不是撞上唐家人,瞧你这……”

宋桥听到“唐”字,立即沉下脸,狠狠地“啧”了一声,捂住童长廷这张倒霉的嘴。

“你怎么知道不是唐家人!万一真的是呢!那博陵就是唐家的地盘!”

宋桥这话差点将童长廷逗笑:“夫人啊,你可知那博陵有多大么?阿念就去了十多日,怎么可能真的撞见?”

宋桥“哼”了一声:“无论阿念到底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只要那人和姓唐的毫无瓜葛就行。只要不姓唐,天下的男子女子任阿念挑,我这个为娘的绝不说半个不字!”

都已经过去八年了,当初唐家悔婚一事一旦提及,还是让宋桥非常恼火。

八年前,九岁的唐见微生了一场重病,昏『迷』多日『性』命垂危,她耶娘和姐姐急得满博陵寻访名医。

喝了几池子的『药』,唐见微的病情完全没有起『色』,最后唐士瞻在博陵城外的古山中寻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希望高人能救女儿一命。

高人收了银子,送回来一个写好的八字,让唐家去找八字相符之人。

看完八字之后,苏茂贞忽然想起她从前有一位手帕之交生了个女儿,八字似乎很接近!

苏茂贞差人打听,要来了宋桥幺女童少悬的八字。

将八字给高人看,高人兴奋得差点把案几给拍碎——这八字和唐见微的八字乃是水『乳』之契天作之合!若是二人成亲,定能逢凶化吉,家宅兴旺,玉堂金马!

唐家人满心欢喜,立即下聘到童家。

宋桥没想到许久未见的旧友还记得她,甚至要和她家结亲。

唐三娘吗?

据说是个非常有名气的才女,九岁的小娘子写的诗都传到夙县了。

而她家阿念,书是会读但身子骨差得很,成天头疼脑热的,也不知道能活到何时……

唐家家大业大,唐公还是朝中大员,这门亲事即便来得突然,宋桥也是很开心的。

但阿念身体的情况必须要跟唐家说明白,便发了快信去唐家讲清楚,免得回头说占他们唐家的便宜。

童少悬要嫁去博陵的事儿在县里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熟识的亲朋都来道贺,都在恭喜童少悬要嫁入豪门。

宋桥和童长廷一直等着,等唐家的回信,等迎亲的队伍。

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等到,只等到了悔婚的信。

童家不知道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拿婚姻大事消遣童家,恨唐家的胡作非为自然恨得很有道理。

唐家对此事也很后悔。

唐见微病重是真,可迎亲的队伍才出发不到五日,她忽然就醒了,再多两日,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

唐士瞻和苏茂贞都傻了眼。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着急娶童少悬进门是为了救女儿一命,唐士瞻他阿耶本来极其反对,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乡下的小商户家结亲。还是唐士瞻两口子顶着父上的巨大压力硬扛下来的。

结果迎亲队一走,女儿的病就好了?!

这是练谁家傻小子呢?

心里郁闷是真,可亲都定了,岂有反悔之理?以后让人家童家如何自处?

唐士瞻和苏茂贞打定主意,再荒唐的事也是因他们唐家而起,自己要娶的媳『妇』,接回来之后无论如何都得照顾好,决不能让童家女儿受委屈。

唐见微身体状况已无大碍,耶娘正打算跟唐见微说定亲这事儿,告诉她马上就要接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娘子回来,等她们到了及笄之年便可成亲。

这头还没来得及跟唐见微说,那头唐士瞻就听说父亲写了一封信去童家,将婚事给退了,迎亲队伍也没到夙县,半路便打道回府。本来就瞧不上童家,正好孙女病好了,也不用再找人冲喜。

他老人家的原话便是:“阿慎的终身大事岂能如此潦草随便?那夙县是什么地方?全都是不开化的南方蛮子!满嘴听不懂的鸟语,出门不骑马都骑猪!这样的人怎能嫁入我唐家?!”

唐士瞻知道他阿父是地道的博陵人,骨子里流的不是血,全是优越感。

觉得只有博陵才是人待的地儿,博陵之外都是蛮荒之地。

不过,阿耶是不是想得太过了?骑猪……也要猪乐意啊。

可父命难违,唐士瞻也不好再说什么。

何况,得罪人的信已经发出去了,唐士瞻又能如何补天?

再写了封长信跟童家诚恳道歉,也都是后话了。

童家气到今日,别说是“唐家”二字,连带着“博陵”对他们而言都是不受欢迎的地方。

“不行,我得找阿念问问,不问清楚了我心里不踏实。”

宋桥心中惴惴不安,打算将童少悬拎过来抖落个干净。

还没来得及找到女儿,管家柴叔匆匆忙忙进来,说门口有两位官爷,要找四娘。

童家一位长男,四个女儿,童少悬便是童四娘。

宋桥大奇:“官爷找阿念什么事?”

“这……”柴叔有点为难,“那两位官爷凶得很,我没敢问。”

宋桥立即走到大门口,一眼便看见了身穿官服,正想拴马的官爷。

其中一个找了一圈,没找到拴马桩,嘴里念念有词:“连马都没地方拴?什么破地儿。”

宋桥心里略有不快,上前道:“敢问二位官爷,有何贵干?”

年纪稍长的官爷问道:“这可是童府?童少悬住这儿吗?”

宋桥小时候在博陵府住过七八年,官爷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他们说的正是地道的博陵口音。

博陵!

宋桥第一反应便是女儿在博陵犯了事,官爷追到夙县来捉拿她了!

宋桥没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问道:“二位是?”

俩官爷直接走入了童府,长衫一扬,双手托起了某件事物,高声道:

“童少悬接旨!”

这一声是练出来的,极其浑厚且有穿透力。

在里屋刚刚拿起画笔的童少悬听到这动静,立即快步走了出来,瞧见敕旨驾到,犹如天子亲临!

童家立马跪了一片,童少悬迅速跪到她阿娘身边。

“谁是童少悬?”官爷低眉,问了一句。

这敕旨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童少悬不惊慌是不可能的,她抬起头,轻声应道:

“我是。”

童长廷和宋桥同时抛来质疑的目光:你做了什么!

童少悬万分无辜和不解:我什么也没做啊!

宣旨之前,宋桥在心中默念:

只要不将阿念抓走,无论其他什么事都可以!

可等官爷念完这则赐婚敕旨之后,宋桥又觉得不可以了。

甚至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谁?

唐家三娘子……唐见微?

天子赐婚?和阿念?!

我这是在做梦吗?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天子是怎么心血来『潮』,玩这一出的?

宋桥再次看向童少悬,想从女儿那里得到答案。

可当她看向童少悬的时候,见她一张小脸丝毫血『色』都没有,看着官爷的眼睛都直了,无比纳罕地问道:

“唐……唐见微?是,博陵唐家的那个唐见微吗?”

官爷点了点头。

“怎……”

童少悬本来以为自己回家之后精神状况好了许多,没想到被这么一吓,又开始头晕脑胀,摇摇欲坠。

没等她晕,跪在她身边的宋桥率先晕了过去。

“阿娘!阿娘,你振作点!”童少悬赶紧扶住宋桥,免得她一脑袋磕下去,磕个头破血流。

宋桥如一团饧好的软面,软趴趴地瘫在童少悬的怀里,眼泪横流:

“我们……童家,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这唐见微阴魂不散……”

童长廷也没法理解,追问道:

“敢问二位官爷,此事当真?真的没弄错吗?”

那两人长途跋涉赶到此处,就为了宣个敕旨,本来一路上就疲惫不堪,懒得再说,直接把敕旨递给了童少悬:

“你们自个儿接去,好好看吧。”

送完敕旨,他俩就走了。

童长廷将宋桥唤醒,全家人围上来,和童少悬一块儿看。

童少悬双手打抖,将敕旨慢慢展开,一个字一个字重新读完后,天旋地转。

真的是唐见微……

真的是她。

不能理解,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和唐见微成亲?

还是天子赐婚?天子没事干吗?

又不是嫁长公主,这种平民百姓的事她也要管?

更重要的是……

天子上哪儿知道我这个人的?

童少悬百思不得其解,问了一万个为什么,没人能给她答案。

.

博陵府,吴家。

自从吴显容跟她阿娘说要娶唐见微之后,被她阿娘关在家里,“严加看管不许踏出吴家一步”,已经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她哭过闹过耍横过,可她阿娘完全不把她当回事,根本不搭理她。

吴显容气急败坏,又开始撒泼:“不让我出门,我憋出个好歹,阿娘你就开心了?!”

她阿娘回她一个冷酷的眼神:“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能像你大姐一样,不给家里添『乱』,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大姐……”提到这个人,吴显容冷笑道,“像她?像她那样薄情寡义?阿娘,我办不到。我没办法和她一样胆小怕事,连自己将过门的娘子都保护不了!不,她哪是保护不了,她是连保护的胆子都没有!”

“你!”阿娘正要训她,忽然目光穿过吴显容的脸,往她身后看。

吴显容回身,和站在门口的吴显意目光相接。

外面轰隆隆地滚着雷,吴显意盘着简练的发髻,裹在发髻外的深蓝『色』布兜已经完全被打湿。

刚刚进门的吴显意手里拿着在滴水的斗笠,连蓑衣都没来得及脱,将妹妹和阿娘的争执听了个一清二楚。

吴显意细长的眼睛里是一片读不出情绪的浓黑,将满是水的蓑衣解开,家奴上前接了过去。

她左手拿着把剑,右手裹着厚厚的一层布。

布已经全湿了,隐约有些血迹渗透出来。

阿娘发现了那惊心的血迹,急忙上前问道:

“怎么受了伤!”

吴显意摇了摇头,清冷的眼眸依旧看着妹妹,问道:

“她出了何事?”

吴显容哼了一声道:“她被天子指婚,要远嫁了。”

看吴显意这副模样还受了伤,想必真的是临时有急事才出的门。

说不定我错怪她了?吴显容心里暗暗疑『惑』,有所动摇。

她原本以为,在听到定亲的娘子要远嫁这件惊天大事之后,吴显意若是还有半分良心,总该有所触动。

没想到她连眉头都未动一动,只是嘴角稍微牵动了分毫,便往南边阿耶的卧房去了。

吴显容怒不可遏,对着她姐姐的背影吼道:

“对你来说阿慎到底算什么!你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吗?!即便她要嫁给别人,嫁到夙县那种地方,你也丝毫不动容?!”

吴显容知道,阿慎对大姐是喜欢的。

每次提到吴显意时,唐见微都神采飞扬。

那是只有对真正爱慕之人才会有的表情。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见微提及大姐的次数越来越少。

再后来,说到“吴显意”这三个字的时候,唐见微再也不说话,只有淡淡的苦笑。

她和大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显容曾经在心里这样想过。

她们其实还是喜欢着对方的吧?毕竟婚约可从来都没有取消。

她迫切想要大姐说句话,就算一句辩白的话都好。

她想要知道,她从小就崇拜的大姐有她的苦衷,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吴显容凝视着吴显意的背影,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想要个答案!

“天子指婚,岂容旁人指摘。”吴显意居然这样说,“阿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语气依旧冷得像冰,听不出任何留恋。

没有半分情义。

那夜,吴显容不用任何人看管,哪儿也没去。

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唐见微写给她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打湿了枕头。

似乎就在这一夜,这位向来衣食无忧的吴家二娘子,在朦胧之中,看清了一点人生的真相。

那凌厉地切开幻想,不留任何情面的真相。

……

送亲的队伍很快集结。

唐见微身边只有紫檀一个家奴,而姐姐,她是一定会带上一块儿去夙县的。

本来她想着她们姐妹主仆仨一同上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还是长公主心肠好:“虽说现在太平盛世,官道上都有巡查的骑卫,少见悍匪。可毕竟夙县距离博陵山高路远的,你呢,是天子指婚,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丢的可是我们天家的脸。”

卫慈送了她四位身怀武艺又十分贴心的小娘子,一路护送她们去夙县。

唐见微心想“原来您也知道夙县远?”,嘴上谢过殿下隆恩。

紫檀还在恍惚,无法相信她们就要去南蛮之地的事实。

而唐见微已经想开了。

她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这是天子的旨意,谁敢违抗。

而且卫慈说得对,她不走的话只会白白丢了命。

在离开博陵之前,她有件要事一定要办。

想到此事,唐见微眼神逐渐锋锐。

博陵,唐府。

杨氏早上起来就开始头疼,将家里的现钱点完之后,更是差点心痛而亡。

这不肖子又去赌!

前几日她点银票,已经只剩下五千两,今日再点,只有两千两?!

因为唐士瞻一案,杨氏一家虽没受到牵连,可也被罚了一大笔钱,连田地也被收去不少。

杨氏一边在帮着张罗唐玲琅的亲事,一边还要去铺子里追租,而唐序明呢?!

除了去赌坊一掷千金,还会什么!

就连让他抓两个小娘皮回来他都办不成!

还和什么金吾卫旅帅称兄道弟?

当兄弟有没有他的份不知道,当冤大头他肯定位列第一,没人抢得过他!

那庞家迎亲队的人住在唐家也好几日了,成天吃吃喝喝,仿佛饿殍投胎!

再不将唐三娘抓回来,丢给庞家,让这群讨债鬼赶紧走人,杨氏觉得自己能被气死。

杨氏怄了一肚子的火,就等着儿子回来好好教训一番,顺便商讨一下如何应付庞家迎亲队那帮粗人。

没想到没等到儿子,却等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唐见微?

唐见微孤身一人从大门而入,站在唐家的前厅。

杨氏收到家奴来报,立即和唐玲琅走了出来,纳闷地看着唐见微。

“她为何回回来……”唐玲琅挽着杨氏,在她耳边嘀咕着。

杨氏呵呵一声,对唐见微道:“三娘知道回来就好,想必你耶娘知道了也能瞑目。既然回来了,就跟庞家人走吧。你夫家可恭候你多时了!”

说着杨氏向查叔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人拿下。

可查叔却是没动,神『色』有点焦躁。

杨氏不明所以,唐见微不仅没慌张,反而从容地坐到了胡椅上,对杨氏说:

“夫家?我的确要成亲了,不过和你那庞氏没什么关系。”

“你要成亲?”杨氏更不明白了,“你都已经是庞家人了,还在外面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玩意?唐见微,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唐家的女儿!你耶娘不在了,你的亲事自然是由我做主!你如何说嫁给谁就嫁给谁?你可还知道‘孝’这个字有几笔几画?!”

杨氏气势汹汹,说到激动之处,手里的长杖“咣”地一声杵在地上,震得唐玲琅一抖,耳朵里嗡嗡地疼。

面对瞪圆了眼的杨氏,唐见微不怒反笑,将手里的黄纸卷轴抬起来,对着杨氏,示意她拿去看看。

杨氏不解,查叔接了过来,展开一瞧,果然如他所想,真的是敕旨!

查叔双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杨氏奇怪:“你在做什么?!”

查叔颤着声道:“这,这是天子的敕旨!”

此话一出,杨氏急忙看向那黄纸。

黄纸上明明白白印着天子印玺,还有朱砂笔写的一个大大的“可”字。

杨氏惶恐地看向唐见微:“你,你从哪儿弄来的?!”

唐见微道:“怎么,阿婆见到天子敕旨居然不跪?可是觉得天子不配你一拜吗?”

被她这么一说,杨氏大惊失『色』,立即跪地行礼,连带着唐玲琅和一屋子的人全都伏地,长拜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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