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51没有期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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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客厅。
慕曦在厨房炒菜，江攸宁端来了切好的果盘，曾嘉柔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
甚至于, 江攸宁刚出厨房, 她立马身, “嫂子，我来！”
“没事。”江攸宁温和地笑道：“坐吧。”
曾嘉柔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往厨房侧目，小声问道：“慕老师不生气了呀？”
“没。”江攸宁说：“她在做饭。”
曾嘉柔：“哦。”
一时无话。
曾嘉柔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失恋的悲伤还没过去，知道了一个惊天大消息，然后被带到了江攸宁家。
也她的世界史老师家。
那个传闻中的慕·挂科学生最多·上课座无虚席·曦老师。
她拿了个苹果握在手，缓解紧张，目光时不时瞟向江攸宁的肚子。
刚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话都说。
这会儿冷静下来, 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都离婚了，她当什么姑姑啊。
嗐。
想多了不？
她抱着苹果咔嚓咬了口，眼睛晃『荡』。
慕老师家挺干净的，饭味都从厨房溢出来了，还挺香。
“失恋了？”还江攸宁先开了口。
曾嘉柔愣怔两秒才囫囵着嗯了声, 闷声道：“被甩了。”
“没听说谈恋爱啊。”江攸宁轻笑。
“刚谈不久。”曾嘉柔狠狠咬口苹果, 似泄愤, “他先追的我, 然后又说跟我在一太累了，因为我太粘人。”
“嗯？”
“我粘人？”曾嘉柔提这个气不打一处来，“嫂子，给我评评理, 清节放假天，我说想约会。他第一天想去祭祖，行！我也得去！第二天要去兼职挣钱，行！挣！第天想和朋友打球，我……我呢？我等了他天，今天来学校给他打电话他竟然说我太粘人，我们不合适，不合适当初追我干嘛啊？当我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女友吗？呜呜呜，气死我了。”
曾嘉柔说着哭了来，眼泪一掉，眼睛跟着红了。
江攸宁撕纸给她递过去。
“不哭不哭。”曾嘉柔一边擦眼泪一边深呼吸，“男人都大猪蹄，才不要为他们哭，不值得不值得。他们蠢他们蠢……”
她小声碎碎念，江攸宁在旁边听。
直到她把自己安慰得不再流泪，恢复了正常情绪。
她吸了吸鼻子，把擦过眼泪鼻涕的纸扔进垃圾桶，“嫂子，怀孕多久了呀？”
“十四周左右。”江攸宁回答。
她不想欺骗曾嘉柔。
也没有必要。
这个孩子的存在势必会被曾家人知道，也会被沈岁和知道。
她不宋舒，任凭沈岁和再厉害，也不会从她这拿到抚养权。
“唔。”曾嘉柔又看了眼她的小腹。
正好慕曦从厨房端菜出来，她忽然福至心临地说：“嫂子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我家人的！”
“包括我哥！还有表哥！”曾嘉柔做了保证，没过几秒，她又怂怂地请求，“……我平常也来看吗？”
江攸宁笑，“可。”
-
金科律所跟天合律所一样，都主攻高端民商事诉讼的律师事务所。
天合的商事活招牌沈岁和，民事活招牌崔，而金科的活招牌方涵。
业内知女律师，十七岁，未婚，代理过不少星的离婚案，之前网上出过很多篇她的专访，被誉为现实版“律政佳人”。
江攸宁上午9：40去了金科人事部。
hr把她的资料复印了一份，然后拿出一份个月的劳动合同，她看完之后确认无误，签上了自己的字，之后hr让她直接去七楼。
她一上七楼有人在那儿等着，应当方涵的助理，一个还挺文静的小姑娘，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江小姐吗？请跟我来。”
江攸宁跟在她身后穿过忙碌的办公区域，走到最边，看见了方涵的办公室。
助理富有节奏地敲了下门，面传出温和的一声：“请进。”
“方律师，江小姐来了。”助理说。
方涵的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她头都没抬，“知道了，出去吧。”
助理：“好的。”
她朝江攸宁笑了下，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徒留翻阅纸张的声音。
“方律师。”江攸宁率先开口打招呼，“我江攸宁。”
方涵这才停下手头的工作，合了电脑，把手边的资料放到一边，抬头看她，“我见过，坐。”
江攸宁：“哦。”
她在沙发上坐下，还略显拘谨。
她确实跟方涵见过，只不熟。
方涵慕承远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那会儿慕承远出去玩，会带上江攸宁一，去外边『露』营，去郊区爬山，去远方看海，彼时江攸宁才上小学，她在人群中习惯了安静，只有方涵会经常关心她。
印象方涵个很温柔的姐姐。
这会儿，邻家姐姐也变成了又美又飒的律政精英，她第一眼看到还跟记忆有很大偏差。
“还记得我么？”方涵刻敛了锋芒，笑着逗弄她，“小悠悠。”
江攸宁一愣怔，尔后也笑了。
距离在一瞬间被拉近，她好似一直都没长大，还那个在海边玩泥巴的“小悠悠”。
只有方涵会喊她小悠悠。
因为她觉得宁太普通了。
“记得。”江攸宁耸肩，“涵姐姐。”
“嗯哼。”方涵挑眉，把转椅往后一拉，脚尖在地上点了下，“走吧，带去熟悉一下环境。”
“好。”
江攸宁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方涵隔壁。
跟外面宽阔的办公区域隔绝开来，和刚刚带她进来的助理共一个办公室。
“前段时间刚离职一个人，坐这吧，比较僻静。”方涵说：“有事去办公室找我。”
说着喊了声助理，“岑溪，把咱们正在做的那个案子资料给攸宁一份。”
“哦。”岑溪应：“好的，涵姐。”
“把宋舒那个案子的资料给我一份。”方涵交代江攸宁，“最简单的语言概括，最多两页a4纸，然后把目前瓶颈的地方也给我列出来，形式随。”
“好。”江攸宁应。
“先这样。”方涵看了眼表，“这边中午十二点半开始休息时间，两点继续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大部分人都加班，可看情况，最晚不要超过八点。”
“哦。”
方涵交代完一切，加了她的微信。
尔后离开，江攸宁还处在懵圈之中。
传说中的律政佳人做事风格都这样的吗？
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她刚落座，方涵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对了，忘记跟说deadline，宋舒案子资料天晚上下班前给我，至于我让岑溪给的那个文件，先看，等把宋舒那个交过来，我再跟说。
江攸宁：好的。
方涵：ok。公事说完了，今天中午姐请吃饭，在工位上等我会儿。
江攸宁：好！
她还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
发了后立刻想撤回。
这种表情包发给“律政佳人”不不太好？
撤回又显得畏畏缩缩，而且徒留一个好的在屏幕上又显得她不热情。
一时进退两难。
两秒之后。
方涵回了一个更萌的表情包。
一个粉『色』小人骑着电瓶车在路上狂奔。
然后又一个肉嘟嘟小女孩眨眼的动图，旁边还有萌萌的okk~。
涵姐的表情包好像比她更萌？
江攸宁收震惊，把手机放在一旁，拿出本和笔，及一沓她之前整理的资料。
律所给配的东西很齐全，连笔记本电脑也新配置的，她打开后桌面空空如也，『插』入u盘导入了自己的文档。
然后连上办公室的网试了下打印机。
一切准备绪后，她飞快进入了工作模式。
宋舒这个案子现在遇到的瓶颈有点多。
华峰究竟虐没虐待过两个女儿？
华峰到底对宋舒实施过多少次家暴？
持续『性』的、伤害『性』巨大的还仅那一次？
华峰否真的给宋舒签过婚前保证？
宋舒否有精神疾病？
……
一连串的问题都需要取证。
现在最关键的突破点不华峰，而宋舒。
江攸宁必须确保她说得每一句话都实话，可显，宋舒之前的话掺有主观臆断，甚至臆想成分。
她先缩得案件事实梳理。
梳理了一半，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方涵倚在门口，“小悠悠，这个工作狂的『毛』病跟小舅怎么一模一样啊。”
江攸宁：“……”
绪骤然被打断，竟莫有烦躁。
她瞟了眼电脑右下角，已经十二点四十了。
办公室她一人。
“吃饭去。”方涵朝她抬了抬下巴，“别饿着。”
“哦。”江攸宁保存文档关了电脑，拿手机看了眼，方涵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一个问号一个省略号。
“抱歉啊涵姐姐。”江攸宁低声道：“我没看手机。”
“知道。”方涵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啦，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的。小舅有时候一周都不回我消息，我不还把他当个人？”
江攸宁：“……”
有点奇怪。
方涵这话没什么，江攸宁总觉得奇怪，具体哪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金科有员工食堂，午饭20块吃得很丰盛。
比学校食堂贵，在工作党来说，属于很优渥的待遇，而且据她了解，金科的实习生工资都上万。
她签的劳务合同，工资一月八千，交五险。
跟着方涵吃完饭后，她又回到工位，对着电脑改出了雏形，然后打印出来手改，把电脑放在了一边。
她情况特殊，不经常电脑。
临近六点，她把案件事实按照方涵的要求梳理了出来。
岑溪也把方涵她们手头正在做的案子交给了江攸宁。
离婚案，因为财产分割不确，男方诉女方。
江攸宁匆匆扫了眼，把卷宗放在了一旁。
一事毕后再做另一事，这江攸宁的做事原则，不然一堆事情堆在手头，她特别容易『乱』。
上班的第一天，她工作到七点，准时下班。
岑溪也跟她同一时间合了电脑，两人一同下楼。
下楼前去办公室跟方涵打了招呼，江攸宁问方涵，“姐，还不下班么？”
“我等一会儿。”方涵说。
江攸宁路过外面的办公区域，下了班的人寥寥无几。
她跟岑溪像这面的异物，跟这格格不入。
“我们不走得早了？”在电梯，江攸宁问岑溪。
岑溪点头，“涵姐一般十点下班，办公室的那帮人，反正熬通宵的都有，案子难、要得急，都事，他们根本早走不了。”
“好吧。”江攸宁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可每天像那人一样加班到很晚。
只每天把效率拉到最高。
多运动、保持心态平和、早睡早、补充营养。
她默默在心给自己列了几条出来。
“宁宁刚毕业吗”岑溪问。
江攸宁摇头，“毕业五年了。”
“啊？”岑溪惊讶，“不吧？看来很小啊。”
“我二十七了。”江攸宁说：“我没在国内读研，去纽约读的llm，再加上我跳过两次级，所毕业比同龄人早一。”
“好吧。”岑溪鼓了鼓腮帮子，“我二十五，我为比我还小呢。”
江攸宁笑不语。
“一会儿去哪啊？”岑溪问她。
“等我朋友。”江攸宁说：“今天入职第一天，她们说要帮我庆祝。”
“好吧。”岑溪叹气，“我要去蛋糕店取蛋糕，今天我男朋友生。不然平时我都跟涵姐一样，十点下班的。”
她耷拉下眉眼，有丧。
江攸宁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事啊，涵姐也不会说什么，开开心心享受难得的假期呗。”
“不啊，我想升职，加薪，搞钱。”岑溪摁了摁眉心，“今年我跟男朋友在攒首付……”她开了个头，又觉得这一地鸡『毛』的事不适合跟新来的同事吐槽，“算了，我们天见！今天没做完的活儿只天早点去。”
江攸宁朝她挥了挥手，“好。”
她目送岑溪出门，看到了岑溪一脸惊讶地扑到一个男孩子怀。
男孩把岑溪抱转了个圈，还在她侧脸颊吻了下。
岑溪满脸通红。
江攸宁看着，忽然觉得很美好。
不羡慕。
记得之前，她看见常慧老公站在公司楼下的时候，她心总会不自觉泛酸。
跟这会儿完全不一样。
原来，没有期待，不会有失望。
她拿出手机，正要给路童发微信。
结果手机微震，收到了来自杨景谦的消息。
【听说入职金科了？恭喜啊！江律师。】
江攸宁：谢谢。不过，怎么知道的？
杨景谦：程修在金科工作，他看到了，还偷拍了的照片和我确认。
江攸宁：哦。
她记得路童说过，程修杨景谦的舍友，也他们的大学同学。
江攸宁竟一点没注。
杨景谦又发：为庆祝入职，天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