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2听过爱情燃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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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语的同学叫宋舒, 今年28岁。原来18线开外的小演员,但机缘巧合之认识华宵影视公司的总裁华峰,被签到华宵之后, 演部剧的女一女二, 但数据扑得惨。
不知没有大火的命还没有观众缘, 她的剧收视率开播之后必定一路走低,到后来基本都华峰在强捧,但没能捧起来。
宋舒见实在火不,便换条路走。
两年前,二人奉子成婚,婚后不久,宋舒生一双胞胎女儿。
此华峰的态度便有转变,开始频繁传花边新闻,但奈何宋舒依附着他,不敢说什么, 可没想到华峰愈演愈烈,竟然把人带到家里,甚至在喝醉酒以后扇宋舒巴掌,可宋舒一直隐忍着。
直到发现华峰竟然恶作剧似的掐两岁的女儿,把女儿的胳膊、屁股、大腿上掐的都青紫印迹。
起先宋舒还以家里的保姆做的, 可一一问过, 无人承认, 此还辞退两个照顾女儿的保姆, 换两个比较靠谱的,
有一天,宋舒给两个女儿洗完澡以后让保姆抱去房间,她才开始洗澡。
可刚洗没多久, 就听到两个女儿撕心裂肺地哭,她慌张穿上衣服去婴儿室里看,就发现喝醉的华峰正掐着两个女儿的肚子,大女儿的肚子上都被掐得起皮,正在流血。
宋舒觉得头皮发麻,终忍不住提离婚。
可华峰却只给她两百万的补偿,如果她不同意就打算找律师跟宋舒抢两个女儿的抚养权,宋舒走投无路才拜托辛语。
辛语这段时间在路童的帮助找个律师,但都在聊过后打退堂鼓。
一来宋舒这年挥霍惯,吃穿度都最好的,根本没攒私房钱,付律师费都问题;二结婚以后,宋舒得都华峰给的副卡,在她提离婚之后,华峰就停掉她名所有的卡,之后她完全没经济来源,根本没办法抚养女儿;三,最棘手的一点,宋舒手里乎没有实质『性』证据,无论华峰轨,还他家暴以及虐待女儿,她都没有证据。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乎没有律师愿意浪费精力去接这个案子。
从宋舒提离婚后,当天夜里她就带着两个女儿离开华峰的别墅,但她没有家,问一圈朋友,知道她跟华峰吵架离婚,都不敢收留她们娘三儿。
毕竟一旦接济她就跟华峰作,她以前的朋友都混这个圈子的,哪敢这么公开跟华宵影视叫板?
问一圈后,她才找到辛语。
她现在带着两个女儿住在辛语家,生活都基本靠辛语接济。
这段婚姻就这样一直拖着。
反正华峰不急。
只有她,天天在家以泪洗。
-
辛语打视频电话跟江攸宁说这桩婚姻的始末。
江攸宁在手机里看眼宋舒,差点没认来。
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宋舒,因她跟闻哥演过一部古装剧,演戏没什么灵气,但长得别好看,尤其那双眼睛。
可视频里的宋舒眼睛又红又肿,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还没说话就开始哭。说话断断续续的,乎毫无逻辑。
基本事实辛语给梳理的。
江攸宁看得直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抚。
最后匆匆约个时间,挂掉视频电话。
她放手机,深呼吸口气。
“你要接?”江闻坐在病床边,百无聊赖地削苹果。
在江攸宁打电话的这四十分钟里,他削五个苹果,放在盘子里蔚壮观。
江攸宁拿起一个,咔嚓咬口,“嗯。不吗?”
“不。”江闻拿一个吃,他往椅子后一仰,显得格外慵懒,“这些事听得我脑仁疼。”
“实不相瞒。”江攸宁,“我有点。”
但没办法。
婚姻里充斥着的就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华峰不个好相处的。”江闻提醒道:“他俩这事,水/深。”
江攸宁忽然来兴趣。
听宋舒哭哭啼啼近四十分钟,有的信息获取得少。
倒忘,身边还坐着个娱乐圈圈内人。
“闻哥。”江攸宁道:“说来听听。”
“我跟他们不熟。”江闻说:“你知道的,我就跟宋舒拍过一部《江山如画》,我俩手戏不超过二十场,那会儿她还轧戏,圈内口碑并不好,能拿到那个角『色』还华峰暗中『操』作,她演戏一般,『性』格吧……有点二。”
“啊?”江攸宁诧异。
“就有点傻。”江闻说:“论起来,跟语语还有点像,都那种傻大妞的『性』格,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但思考问题比较单线程,而且别像恋爱脑。”
“具体怎么说?”
“华峰今年46岁,你知道吗?”
江攸宁:“……”
她还真的不知道。
虽然她在华宵影视公司做三年法务,但她真的没有过多投入精力去解这个公司总裁办到底有多少人。
说白,她就没想过升职。
当初进这个公司都抱着颐养天年的心态去的,然不关心。
辛语大概默认她知道,就没说。
照江闻这么说,华峰比宋舒大18岁。
一轮半,老夫少妻。
其实娱乐圈里这样的夫妻不算少,宋舒这算不得新鲜事。
“华峰结过婚。”江闻说:“他前妻叫宵佳月,华宵影视公司就两人共同创办的。华峰能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宵佳月父亲的提拔。甚至,华峰跟他前妻的两个女儿都姓宵,不离婚后改的姓,所以大家都猜测华峰倒『插』门的女婿。”
“只不过,宵佳月父亲去世以后,家族公司由宵佳月的弟弟接手,收益急转直,宵佳月就回家族企业做事去,而华峰慢慢把华宵影视公司的股份给转到名,加上他确实有些商业头脑,不到两年,他就把国内的影视市场占一大部分,近两年的爆剧都华宵品的。”
“那宋舒做第三者?”江攸宁问。
江闻摇头,“不清楚。”
“按照官方时间线来说,宵佳月跟华峰16年初离得婚。而宋舒跟华峰19年底才结婚,所以可能不?”
江闻这件事情存疑。
“你们拍《江山美人》什么时候?”江攸宁问。
“17年底。”江闻说:“那会儿宋舒刚签到华宵,这部戏应该华峰给她的第一部戏,只个女三号。”
“哦。”江攸宁想想,“那你怎么说她恋爱脑?”
“你看不来吗?”江闻摁摁眉心,“华峰那样的男人,她仍旧能他抱有希望,并且在他做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后,还哭近一个月,到现在都没完全死心。”
“正常的伤心吧。”江攸宁说:“毕竟没想到枕边人竟然那么恶毒。”
“不。”江闻摇头,“她当初嫁给华峰,不因钱。”
江攸宁:“嗯???”
她不可思议地问:“难道因爱情吗?”
江闻点头,“嗯哼。”
还带着分调侃意味。
宋舒不算个例。
江攸宁以前实习的时候,跟着代教律师打过一场官司,但当时她们男方的代理律师。
那场官司里,男方比女方大25岁,甚至比女方的父亲还要大两岁。
女方因要跟男方结婚,差点把她父亲气死,但后来父亲还妥协,因身在icu的弟弟需要高昂手术费,男方能给女方99万的彩礼,而男方开科技公司的,女方就个高中辍学的打工妹,长得别漂亮。
结婚以后,女方不停拿着男方的钱接济娘家,倒进去832万,不仅给弟弟治病,还给家人在她们省会城市买一套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子,甚至开始伙同公司人员转移男方财产,男方这才后知后觉,这女的种种『操』作像极骗婚,找律师想要拿回的财产。
江攸宁记得别清楚,双方上法庭的时候,女方别难听的词羞辱那个男人,还说一句:要不因钱,谁会嫁给你?
她们的当事人差点当庭昏过去。
事实确实残酷。
当初那女孩儿嫁给男人的时候才22岁,不钱,哪个22岁的花季少女想不开要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
但那男人还觉得,魅力不减。
所以江攸宁听完案件事实之后,第一反应就宋舒跟当初那个案件的女孩一样,嫁给华峰只找个长期饭票,以及一些娱乐圈的资源。
但听江闻的意思,合着宋舒嫁给华峰,只图他这个人?
“我有幸听过一次宋舒跟她经纪人吵架。”江闻说:“拍《江山如画》的时候,她应该正在跟华峰谈恋爱,或者说在暧昧。经纪人教育她,你以华总真能把你娶进门么?还不赶紧趁他现在你有好多要点儿资源,多拿点钱,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不然等他你腻,你还18线透明女演员,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说得在理。”江攸宁夸赞,“经纪人人间清醒。”
江闻,“但你知道宋舒怎么说得吗?”
“嗯?”
“她哭着跟经纪人说,什么你们都不看好我们的爱情?我相信他我真心的,我现在还差一点点勇气就能跟他在一起,什么你们都要拦着我?我才不想成什么大明星,我只想成他背后的小女人。”
说到最后,江闻的细嗓子捏不去,换成正常人的声音,“当时我就觉得这女孩,高低脑子不太好使。”
“啊。”江攸宁深一口气,“她这么……”
想近一分钟,她才想到一个形容词,“天真吗?”
“啊。”江闻咬口苹果,“跟你一样。”
江攸宁:“……”
“我……”江攸宁想辩解,但发现找不到理由,她伸脚踹江闻一,“闻哥,你过分啊。”
江闻把被子给她一盖,“只能你做,还不让我说?”
“能说。”江攸宁,“我今天高兴,你随便说。”
江闻:“这一地鸡『毛』,数不清理还『乱』,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江攸宁歪脑袋,“就高兴啊。”
“吧。”江闻无奈道:“高兴就。”
“闻哥。”江攸宁忽然『露』八卦兮兮的小眼神,“网上都说你跟童格格在一起哎,还扒到同款。说!你不偷偷谈恋爱?”
江闻:“???”
“哪个无良营销号又造我的谣?”江闻说着拿手机,“我单身好嘛?!”
江攸宁翻前两天看到的微博,递给江闻看,“你看,他们分析的有条有理,而且你俩还有cp超话,我点进去看眼。”
江闻:“???”
江攸宁嘿嘿一,“有点甜。”
“什么啊。”江闻一目十地看完那篇文章,“除标点符号的,其他的都错的!我谈恋爱能不跟你们说?”
“说,给我按cp按个靠谱的好吗?”江闻无奈摇头,“童格格,你知道她还有个别名叫什么吗?”
“什么?”
江闻保持微,“童戏痴。”
“戏痴?”江攸宁不解,“那不挺好吗?我爸戏痴,你戏痴,你们要在一起,估计孩子还不会走路就会演戏。”
江闻:“痴傻的痴。就一点天赋没有还在剧组里晃『荡』,每场戏能ng二十多遍,除傻白甜没有什么角『色』能演好的花瓶演员。”
“呕吼。”江攸宁惊呼,“跟语语撞型。”
江闻翻个白眼,“她没语语高。”
辛语就常人眼中除好看一无处的花瓶。
她从高中毕业后的目标就:摆脱花瓶称号!
但到现在仍未成功。
她还有个别称“花瓶美人”。
江攸宁觉得因她长得太好看,所以大家一眼只能看到她的美。
或『性』妩媚,或清新脱俗,辛语总能一眼抓住人的眼球。
不过,她业务能力确实不怎么过关。
“而且,你没做功课吗?”江闻问。
江攸宁:“什么?”
“童格格除小时候演过一个史诗级作品外,之后演的剧部部扑街,全靠炒cp圈,黑红路线走得风生水起。”江闻说:“我被她碰瓷的第7个男演员,之前还有三个爱豆,两个歌手,圈子里的人,谁沾她谁倒霉。”
江攸宁:“……”
童格格艺名叫童瑾,但粉丝们都喜欢叫她童格格,比较亲切。
而别家粉丝骂她叫童格格,因本名骂起来比较爽。
久而久之,童瑾这个名字就被遗忘。
不过,童格格童星道。
“她小时候演过什么?”江攸宁问。
江闻:“《大风车》。”
“昂?”江攸宁盯着童格格的照片看久,“她演的……小咕噜?”
江闻:“……。”
江攸宁哈哈大。
“闻哥,你小时候不最喜欢小咕噜吗?”
江闻:“……童年滤镜早就碎。”
江攸宁抱着手机得灿烂。
“闻哥。”隔会儿,江攸宁又喊他,“你没想过谈恋爱么?”
江闻:“想过,没遇到合适的。”
“怎么?”江闻挑眉,“生活过得好,就开始给我张罗象?”
江攸宁:“……”
“关心你呗。”江攸宁跟只小仓鼠一样咬着苹果,“我都离过一次婚,你还个母胎solo。”
江闻:“你骄傲?”
江攸宁:“还。”
江闻:“我这专注事业。”
“影帝都拿,你还想怎么样?”江攸宁问。
江闻满不在意,“奖杯又不嫌多。”
江攸宁偷偷戳手机回小婶:闻哥说这假的。
——公众号造谣,他跟这女生没戏。
小婶:……白高兴。
江攸宁把手机锁屏,压在枕头边,脚丫子在被子里晃『荡』。
良久之后,江攸宁问:“闻哥,我什么时候能院啊?”
“明天?”江闻试探着说:“医生说最好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但要想,今天倒能。”
“那就今天吧。”江攸宁说。
江闻挑眉:“这么着急?”
江攸宁点点头。
她望着窗外,“我想休息一,明天搬家。”
-
搬<芜盛>早就有的想法。
<君莱>的房子已经有买主,而<芜盛>这边她还没搬去,所以中介没办法带着人来看房。
江攸宁缠着江闻给她办院手续,并且由江闻载着回<芜盛>。
一进门,江闻就挥挥手,“我天,好多灰尘。”
江攸宁往里走,把客厅的窗户关上,“那天我忘记关窗,这天风大,家里肯定灰尘大。”
“那你今晚怎么住?”江闻问。
“把卧室稍微收拾一就能呗。”江攸宁说:“明天上午你早点过来,帮我收拾东。”
“怎么不现在收拾?”
江攸宁:“……”
她把手机在江闻眼前晃圈,“都午五点半,这得收拾到明天早上吗?”
“啧。”江闻摇头,“你壁纸怎么还沈岁和?”
江攸宁:“……”
“忘换。”江攸宁说。
一提到沈岁和,她声音就有些沉。
江闻在她脑袋上『揉』一把,“没人让你一天就把他忘,干嘛这么闷闷不乐?”
“没有。”江攸宁往右偏偏脑袋,十指成梳把的头发梳好,“我真的忘。”
或者说习惯。
结婚以后,她的手机壁纸就那张。
三年都没换过。
以前她还经常在网上存一些好看的手机壁纸,婚后都没看过。
那张图他们拍结婚照的时候,摄影师抓拍的沈岁和。
江攸宁悄悄问摄影师要的底图。
照片上的沈岁和正趴在桌子上假寐,阳光投在他长长的睫『毛』之上,眼睑之全阴影,但那会儿的他温和、散漫。
毫无攻击『性』。
江攸宁低着头把手机壁纸换成最原始的,然后打开手机相册,把其中的一个相册打开,扫一眼,尔后全都删掉。
她收手机,“闻哥,吃饭去。”
江闻:“去哪?”
“港式火锅。”江攸宁说:“喊上路童跟辛语,我请。”
江攸宁关掉客厅里的灯。
整个家重新归黑暗寂静,她扫一眼,然后关上门。
去的时候还江闻开车,江攸宁坐在副驾驶上给辛语和路童发消息。
在转过第一个弯的时候,江闻忽然皱眉,“哎。”
他喊声。
江攸宁抬起头,“怎么?”
江闻愣两秒,摇摇头:“没事。”
江攸宁又低头玩手机。
江闻还看着后视镜。
没记错的话,刚刚那辆好像沈岁和的车。
但车子一驶过拐角就什么都看不见。
江闻收回视线,余光瞟眼正专心致志玩手机的江攸宁。
算,还不跟她说。
免得伤心。
-
银灰『色』的卡宴驶在熟悉的道路上。
直到停在<芜盛>小区门口,沈岁和才回过神。
他又回错地方。
他的车刚驶到小区门口,那道栅栏已经缓缓抬起,但他在栅栏抬起的那一刹才意识到,已经从这搬走。
一个多月,还没适应。
他个能快适应新环境的人。
从<芜盛>搬到离律所近的<格丽来>,起先常开回来,但十天后开始经常加班,有时候直接就睡在律所,醒来以后开车回家。
然就去那个近的。
但从离婚以后,他又开始频繁犯错。
不过一周,他已经回<芜盛>三趟。
但他坐在车里,一层一层的数上去。
24楼仍旧一片漆黑。
江攸宁没回来。
他来趟,家里都暗的。
不知道江攸宁去哪里。
离婚以后,他才发现跟江攸宁的交集少得可怜。
他只加着江闻的微信。
连江攸宁的父母都只有电话号。
江闻的朋友圈最近更新频率低。
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而江攸宁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他少可以联系她的理由。
其实没有什么必要。
沈岁和坐在车里,车窗放一半,点支烟。
烟刚抽到一半,电话就响。
他瞟眼屏幕——妈。
不想接,烦。
一定又让他回家的。
他不想回,他没家!
从离婚以后他才意识到这件事。
他一个人吃饭、喝水、睡觉,房间里鸦雀无声。
睡前习惯『性』热一杯牛『奶』,端到房间里以后才发现没人喝。
有时候在书房忙一午,外华灯初上,他走到客厅,才发现客厅暗的,没人叫他吃饭。
他唯一可以称之家的地方,已经没。
随着婚姻的破裂,消失。
青灰『色』的烟雾在车里缭绕,电话不厌其烦地响起。
吐来的烟雾随着风往外飘,但有一阵风刮过的方向变,烟雾顿时被他吸到鼻腔里,呛得他咳嗽好声。
一支烟抽完,电话还在响。
这第三个。
沈岁和脑袋倚在玻璃上,不太乐意的划开屏幕,“什么事?”
他语气不善。
尽管如此,他仍旧仰起头看着24楼的方向。
江攸宁去哪呢?
搬家吗?
还回娘家?
或者跟杨景谦去?
他脑子里涌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甚至无心应答方。
直到方怒斥声,“沈岁和,你听到吗?”
沈岁和深深地吐口浊气来,“你说。”
“我让你回家。”曾雪仪说:“你婚都离,一个人在外住像什么话?我这里的房间不够多吗?还我这里离你律所不近?”
<骏亚>离沈岁和的律所,开车十分钟。
极近。
有时候曾雪仪还会去他律所。
沈岁和这一个月四趟差,平均每趟四天。
他乎把所里能最复杂的最需要差的案子给接过来。
可总还有要回来的一天。
“我不想回去。”沈岁和说:“一个人住方便。”
“哪里方便?没人给你做饭,没人收拾家,你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些,还回家来,妈能照顾你。”
“你不阿姨吗?”沈岁和捏捏眉心,声线清冷,“实在不我可以请个阿姨。”
“那我让小赵去照顾你。”曾雪仪说:“她做事利落,我比较放心。”
小赵从曾雪仪回到曾家以后就一直着的保姆。
只要沈岁和让她过来,一定永无宁日。
他的生活会无时无刻不被监视。
炼狱人生。
“不。”沈岁和拒绝,“我能做,能找到可靠的保姆。”
“那些家政公司都不靠谱的。”曾雪仪说:“你没有找这些的经验,这些生活琐事不你『操』心,你相信我。”
“赵阿姨还留着照顾你吧。”沈岁和一次拒绝,“我一个人住,事儿少,我能做。”
“你连饭都不会做,怎么能照顾好?”
沈岁和:“不会可以学。”
“妈把你培养这么大,不让你去当厨子的!”曾雪仪急,语气愈发严厉,“沈岁和,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么,你回家来,要么我让小赵过去,要么,我明天搬着东住到你那去。”
沈岁和:“……”
车里快要窒息的宁静。
外风吹进来,吹过沈岁和的发梢眼角。
他疲惫地闭闭眼睛,“随你。”
“我明天差。”
不等曾雪仪说,沈岁和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把手机设置静音。
他明天不差。
但他想躲躲清净。
要么在律所办公室里的休息室睡,要么找裴旭天喝一夜的酒。
他心烦。
打电话给裴旭天。
“在哪?”沈岁和单刀直入,“<银辉>喝酒,我请。”
裴旭天:“……『操』。”
“怎么?”沈岁和皱眉,“忙着?那我去。”
裴旭天:“没有。”
“你又咋?”裴旭天把手头的文件都收掉,换身衣服,“你不单身以后,就觉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单身?”
沈岁和:“……”
裴旭天的吐槽还没完,“本来想跟言言约吃饭的,算。”
“那你约。”沈岁和说。
“她加班呢。”裴旭天说:“我就勉其难陪你吧。”
沈岁和:“……”
他直接挂电话,开车<芜盛>。
车子驶离这段熟悉的路。
车载音乐正放到那句——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
<银辉>沈岁和跟裴旭天常来的酒吧。
这里裴旭天一个朋友开的,所以给他们留最好的包厢。
沈岁和比裴旭天来得早,他开三五瓶酒放在桌上。
裴旭天来得时候,他已经喝完一瓶。
“我天。”裴旭天推门进来,“你这喝水呢?”
门关上,隔绝外的喧嚣。
沈岁和直接给他倒一杯,“废话真多。”
“我陪你喝酒,你还嫌我废话多?”裴旭天翻个白眼,“你这又在爱情暗神伤吗?”
沈岁和:“……”
一杯酒肚,他嗤道:“狗屁。”
“那你这借酒浇哪门子愁?”
沈岁和:“单纯想喝。”
裴旭天:“……”
他无语地往沙发上一倒,什么话都不说,就看着沈岁和的背影。
沈岁和喝一杯又一杯。
真就跟喝水无异。
良久之后,裴旭天问:“你晚饭吃么?”
沈岁和:“没。”
从律所来,直接开车回<芜盛>,回去以后又没人给做饭。
他吃什么?
冷风倒吃一肚子。
“那你悠着点。”裴旭天说:“我怕你一会儿吐。”
沈岁和:“……吐不到你车上。”
裴旭天摇头:“我怕一会儿扶你的时候,你吐我身上。”说着掸掸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我家言言给新买的。”
沈岁和那杯酒喝一半,直接放在桌上。
尔后转过脸,从上到开始打量裴旭天。
上上、左左右右,打量一遍。
眼神危险。
“干嘛?”裴旭天往右边挪一点儿,“你不想打人?”
“不。”沈岁和又端起那杯酒,一口入喉,辛辣难忍,但他只皱着眉,继续倒一杯,“我想问一句。”
“什么?”
沈岁和那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秀恩爱会死?”
裴旭天:“……”
还不有恩爱可秀?
话就在喉咙口,但裴旭天看看沈岁和那样,还决定把话吞回肚子。
他挺惨,还不说。
“我搞不懂你。”裴旭天说:“你结婚的时候一脸平静,离婚的时候一脸平静,怎么离婚以后成这幅狗样?”
沈岁和:“什么样?”
“借酒浇愁。”裴旭天给他总结:“烟瘾上涨。”
“没吧。”沈岁和说:“我以前抽烟喝酒。”
“狗屁。”
裴旭天:“你以前一个月都抽不完一盒,这个月才过二十多天,你都抽七盒。你这个月叫我来酒吧的次数比以前一年都多。”
“哦。”沈岁和一脸平静,“这个月案子多,事儿多。”
裴旭天:“……”
这人脑回路高低有点不正常。
“你要喜欢人家。”裴旭天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就把人追回来,要不喜欢,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么?你何必把搞成这幅鬼样子,故作深情给谁看啊。”
沈岁和没说话。
深情?
故作深情?
这词好像跟他不搭边。
就单纯心烦。
所以想要抽烟喝酒。
心烦什么?
不大清楚。
反正就层层叠叠的屏障把他困在一个地方,他怎么走不去,所以心烦。
他不想接到曾雪仪的电话。
甚至不想上班。
又累又烦。
就没什么精力去做事。
脑子好像一清明,他就想往窗边走。
多时候,他站在律所32层的高楼之上俯瞰这座城市。
他都有跳去的冲动。
像他十岁那年,从二楼由落体。
这座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无论他到哪,都逃不过身上的枷锁。
他甚至想,跳去以后不能够解脱?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不就结束?
他的电话不会响起。
他不听到恼人的命令声。
他不坐在车里,一层一层高楼数过去,最后数到一片黑暗。
这些事情闷在心里。
没法说。
矫情。
沈岁和闷头又喝杯酒。
“得啊。”裴旭天去抢他的酒杯,“这酒,不水,你这么喝不嫌烧胃么?”
沈岁和皱眉,“没觉到。”
“有病。”裴旭天斥道:“你到底什么离婚?难道你发现江攸宁轨?”
沈岁和:“……”
“没有。”沈岁和说:“少胡说八道。”
“这种事没什么丢人的。”裴旭天却以知道真相,“如果真这样,那咱们跟渣女说拜拜,离婚而已,这在现代社会多普遍的事?我又不会因你离过婚就歧视你。更何况你这么好的条件,多得人想嫁你。”
“闭嘴。”沈岁和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少败坏她名声。”
裴旭天:“???”
“不然呢?”裴旭天无奈,“能让你提离婚的还有什么事?”
“反正跟她没关系。”沈岁和说:“她受害者。”
裴旭天:“……那就你轨?”
“可我没看见你跟哪个女的走得近啊。”裴旭天喝杯酒,“难道你哪天酒后『乱』『性』,跟别的女人那啥被江攸宁知道?”
沈岁和:“……”
“你脑子里除这些事,还有其他的吗?”
裴旭天无奈,“拜托,我又不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没跟你和江攸宁一起生活,你俩闪婚闪离,我什么都不知道,除根据普通情况猜还能怎么办?”
“那就别猜。”沈岁和平静地说:“反正我都理不清楚的事。”
包厢里陷入沉寂。
裴旭天低着头玩手机,懒得说。
沈岁和顾喝闷酒。
又两瓶酒肚。
裴旭天戳着手机问:“<芜盛>的房子,你还买么?”
“买吧。”沈岁和说。
“<君莱>花四千三百万。”裴旭天问:“你还有闲钱买<芜盛>”
沈岁和离婚之前清算资产,把账户上的钱大部分都划给江攸宁。
多都各类投资。
四千三百万得吃力,怎么还有两千万买<芜盛>
“你帮我垫一,到时候算上利息给你。”沈岁和说。
“倒不。”裴旭天一边戳手机,一边说:“那我就跟中介说。”
“嗯。记得说一,别挂我名字。”
“知道。”裴旭天说:“挂我的。”
裴旭天跟中介说完之后,中介问不看房。
裴旭天说不,直接买就。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合适,所以把消息撤回,回句改天看一。
怕人生疑,还得去看个房子。
裴旭天心累。
他不缺钱,但看着这套房子从沈岁和这过户到江攸宁那,然后转手买回来。
两套房子,大概其中周折的手续费就弄走八百万。
他觉得太亏。
实在不懂沈岁和的想法。
“你到底图什么?”裴旭天收手机,“来来回回,你把这房子留又有什么?”
沈岁和没说话。
“人都没。”裴旭天嘟囔道:“留着房子有什么。”
沈岁和仍旧沉默。
良久之后。
在一室寂静中,裴旭天忽然问:“那你爱江攸宁么?”
沈岁和愣两秒,倏尔。
他唇角微扬,划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似在讽刺。
“爱?”他清冷的声线跟包厢的气氛完美融合在一起,“我妈倒爱我爸,然后呢?我爸死,她快疯。”
“像我这样的。”沈岁和别过脸反问,“你觉得我会么?”
裴旭天看到,沈岁和的眼尾红。
他着。
但裴旭天总觉得他在哭。
-
江攸宁吃完港式火锅回家时已经十点半。
江闻把她送到楼,叮嘱她晚上早点休息,等他明天来得时候一起收拾。
江攸宁一一应答。
她乘电梯回家。
然后开灯,坐在沙发上。
她收所有意,孤独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客厅的表时针划过十一点。
她望眼窗外,然后起身去卧室。
从<君莱>搬家的时候,他们把所有的照片都搬过来。
沈岁和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她从柜子里把照片都拿来,有的框相框,从后边一拆就拆来。
照片掉来。
江攸宁剪刀把所有的都剪成碎片。
她坐在地上,极有耐心。
剪完之后放在一个瓷盆里。
然后端着走到靠窗的位置。
她还找个盖,把照片点燃之后。
看着火光亮起。
听过爱情燃烧的声音吗?
在深夜里,噼里啪啦。
最后化灰烬。
她把盖盖在瓷盆上。
在地上坐会儿才起身。
就这样啦。
沈岁和,见。
江攸宁等屋内的味道散散,才又坐在沙发上发呆。
隔久,她发消息给杨景谦。
【明天有空吗?】
【我想见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