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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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搏杀
王庆祥铁定认为这次狼袭是儿海亮惹出来的祸。
为了修建大梁山小学，海亮崩毁了那座几百年的山神庙，山神爷爷怒了，这才安排野狼报复村里的村民。
从前，野狼也不断骚扰村，但是每次的规模都很小，也就是谁家丢只鸡，或者被狼拖走一两只羊，仅此而已。
像今天这么大规模的狼袭，还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
人不能跟天斗，更不能跟神斗，可那傻小根本不听……现在好，报应终于来了。
但是王庆祥觉得，无论儿将天捅多大个窟窿，他这个做父亲的必须要为儿给堵上。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所以老爷在手掌上吐了口唾沫，将手里的铁锨抡圆，愤然杀进了狼群。
大街上热闹起来，鸡飞狗跳，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喊杀声震天……狼影，人影，狗影，到处闪烁。
狼嚎声，狗叫声，人们相互的呼唤声，声声入耳。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处。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明其一端。
狼群疯狂了，狗群疯狂了，人群也疯狂了……整个疙瘩坡被搅乱一团。
附近几个村的村民是半个小时以后赶到的，纷纷过来帮忙，很快，更多的人加入了杀狼大军。
附近村的狗是跟着村民一起赶来的，人影未到，狗影先到，那些训练有素的家狗看到狼群就急红了眼，一个个好比冲出战壕的战士，直奔狼群就扑。
随着人群跟狗群的不断加入，狼们开始节节败退了。
王海亮跟猎狗黑虎是最后才知道狼群袭击村的。
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疙瘩坡，寻找喜凤嫂进去了大梁山的腹地。
一路走来，都没有现喜凤嫂的身影，黑虎用鼻不断嗅探，闻来闻去。从大梁山小学一直到幽魂谷，不要说喜凤嫂，女人毛也没有看到一根。
来到幽魂谷的那段悬崖，王海亮气馁了，大夯哥也气馁了。
大夯说：“海亮，你嫂去哪儿了？快想想办法，我可就这么一个老婆啊。”
海亮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幽谷说道：“嫂应该没到这里来，要不然早被黑虎现了，会不会失足掉那条山沟里去了？”
“啊？那喜凤岂不是很危险？”海亮的话让大夯更加心神不宁。男人的眼睛里闪烁出灰暗，充满了失望。
没办法，只有顺着原路继续返回。
当他们再次来到学校工地的时候，黑虎忽然不受控制了，猎狗的前蹄跳起来老高，冲着村的方向嗷嗷大叫。
它的嘴巴斗张，嗓里出了凄楚的呜呜声，变得焦躁不安，将铁链拉得哗哗作响。
海亮差点被拉一个趔趄，他不知道黑虎焦躁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村里喊杀声震天，狼嚎声跟狗叫声也震天，人的耳朵听不到，但是狗的耳朵却听到了。
黑虎意识到狼群已经进了村，正在残杀它的兄弟跟亲人，掠夺村民的财物。
海亮正待拉住猎狗，忽然，旁边有个年轻人大叫一声：“海亮哥你看！村里怎么了？”
王海亮顺着村的方向一看，立刻吓得大惊失色。这才明白黑虎不受控制的原因。
原来村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火光冲天，不知道谁家着了火，熊熊的火光四起，映红了半边天空。
同时，村里还伴随着喊杀声跟喧闹声。
海亮一拍膝盖后悔不迭，说道：“不好！一定是狼群趁着我跟黑虎不在，袭击村了，大家马上赶回去，救回村民！”
海亮这边手一松，猎狗黑虎的身体仿佛一枚炮弹，嗖地一声弹射了出去，直奔村的方向就扑。
黑虎化作一条黑色的闪电，愤然一跃，已经从这边的山包跳上了那边的山包，三纵两纵不见了踪影。
后面的村民不敢怠慢，手持武器同样纷纷跃下，直奔村庄的方向飞跑。
黑虎是第一个赶回村的。来到村南的那座土窑上，猎狗停住了脚步，两只前蹄猛然跃起，脖一伸，狮一样的头颅一晃：“嗷！嗷嗷！嗷————”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这声嚎叫撕裂苍穹，半空中惊雷震荡，整个大梁山立刻地动山摇起来。
黑虎是在通知村里的家狗，马上进入备战状态，保护村民的财产不受损失。
当然，它也明白那些属下早跟狼织在一起，这声吼叫是在给它们增加信心，告诉它们不要怕，主将赶回来了。
果不其然，黑虎的一声怒吼，将村里的狼群吓得浑身一抖，如临大敌。那些拼杀的家狗却个个精神一振，仿佛打了兴奋剂，变得更加奋勇。
黑虎的叫声不单单村里的家狗跟狼群听到了，那条白鼻狼王也听到了。
它同样打了个冷战，耳朵立刻支棱起来，寻找黑虎的方向。
它看到了黑虎，黑虎也看到了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白鼻狼王感到了深深的屈辱，两个月前，跟黑虎在葫芦口的那次交锋中，它成为了猎狗手下的败将。
黑虎一爪撕裂了它的脸颊，给它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让它在属下面前威风扫地。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狼王的体力已经恢复，正是复仇的大好时机。它变得狂躁起来。
一轮皓月挂在天空中，一对狼眼跟一对狗眼四目相对，充满了不服，充满了挑衅，也充满了愤怒。
黑虎当仁不让，第一个动了攻击，优美的身躯再次化作一道彩虹，直奔狼王怒卷了过去。
它起身的姿势极其优美，也极其地雄壮，几乎遮掩了大半个天空。
落地的姿势也俊美异常，悄无声息，只一闪，那轮皓月从它的前面就退到了后面，它的身躯也扫向了白鼻狼王。
白鼻狼王是非常狡猾的，它知道上次没有将黑虎击败，这一次同样无法取胜。
它没有打算跟它拼杀，只是想把黑虎引开。
只要黑虎不扑进村里去，那些家狗就是群龙无，训练有素的狼群一定会安然退出，并且顺利将战利品带回去。
所以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跑，调虎离山，跑的越远越好，让黑虎远离村。
狼王的身影化作一道黄风，忽闪就不见了，潜伏进了草丛，顺着大梁山的山道直扑山岗。
狼王聪明，黑虎的头脑更加聪明，它当然明白狼王的诡计，
跟了王海亮这么多年，王海亮早已将黑虎训练成一个有头脑有魄力的强悍狗王。
它是不会贪图小利的，也不会轻易中计。一扑没有击中狼王，黑虎巨大的狮头一摇，立刻改变了方向，从土坡上再次跃下。
这一次的目标是村庄，飞起的同时，它的嘴巴已经张到了极限，嘴巴里白森森的牙齿在月光的照射下亮光闪闪。
落地以后，正好扑向的是一条大狼。
那条大狼现头顶上的月光被遮掩，立刻意识到不妙，刚要夹起尾巴逃命，可是已经晚了。
咔嚓一声，黑虎的牙齿赶到，一口叼在了它的脖颈上。
那条大狼出一声惨烈的嘶叫，眼神里闪出了死亡前的惊惧跟慌乱。
黑虎的上下牙齿一合，狼脖就被咬的只剩下了半拉，一腔狼血喷洒出来，地上被染红一片。
狼尸还没有倒地，黑虎的身一跃，再次扑向了另一只大狼。
另一只大狼正在跟大夯哥家的小花搏斗，小花是一条成年雌狗，体力渐渐不支。眼看就要死于狼牙之下，黑虎的身影忽然闪到。
这一次黑虎顾不得寻找狼脖下口了，搭救小花要紧，簸箕一样的大嘴愤然咬向了大狼的后背。
丝丝拉拉一声响，黑虎将那条大狼拖出去老远，尖利的狗牙几乎将狼背上的脊椎骨咬成两段。
大狼剧烈挣扎起来，四肢来回踢腾，冲黑虎又抓又挠。
但是它根本找不到黑虎的影在哪儿，趁着这个机会，小花一扑而上，顺利地找到了狼脖，一口下去，这条浪就一命呜呼了。
黑虎的加入，立刻将狼群冲了个七零八落。与此同时，村里的村民也手持武器追着狼群冲出了村外。
狼们落荒而逃，狗群奋勇直追。
狼群在逃走的时候井然有序，一点也不慌乱，前面是头狼带路，受伤的狼，年老的狼跟幼狼被裹在中间，壮狼断后。
一条条吃饱家畜跟家禽的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嘴角上滴着殷虹的鲜血冲出了村，返回了来时的路。
村民跟狗群一口气将它们赶出去老远老远才停住脚步。
等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神里闪过的是无奈跟悲伤，经过狼群的一翻洗劫，村变得破败不堪了，剩下的是狼藉不堪的战场。
等到王海亮带着十多个村民从大梁山小学赶回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停止了。
王海亮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他看到了村庄惨不忍睹的景象。
大街上到处是狼的尸体跟狗的尸体，还有家禽跟家畜残缺不全的身体。
狼毛，狗毛家畜的毛充实了整个街道，地面上到处是血，血水合成一条条小溪在大街上流淌。
每个村民都在叹息，默默收拾着各自家禽的尸体，那些东西被狼咬过，已经不能吃了，狼牙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