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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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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豫白却没再回答,有些事,他如今也还不清楚,只不过前世他和他未来的岳父长兴侯曾在同一个人手上吃过亏,虽说后来他曾查过,但那时人归黄土,纵使查到一些线索也断了,或许今日能给他一个答案。

太守府就在不远处。

齐豫白身后一众官差纷纷神情戒备起来,就连竹生等人也如是,齐豫白却还是平日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至太守府,大门敞开,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到来,门前一个管家还朝他恭敬拱手,“我家大人恭候齐大人已久,请进府一叙。”

“这是怎么回事?”身后官差纷纷不解。

“主子……”竹生等人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齐豫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悬挂的黑木牌匾,而后一言不发翻身下马,他率先抬脚进了太守府,竹生等人连忙跟上,身后一众官差却面露犹豫,但钦差大人都已进去,他们也不好留在外面,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抬脚进去。

几乎是刚进府,身后大门便被人合上。

沉重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一众官差变了脸,质问身后夏府仆从,“你们做什么!”

以夏府管家为首的一群仆从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垂首沉默不言,而不远处,夏本初领着夏迟柏等兄弟出来,上百个手持刀剑的府军、护卫从各处出来把齐豫白等人前后包围。

竹生和云阔等人护在齐豫白身边,而其余官差看着这副情景却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神色不安。

“齐,齐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齐豫白。

齐豫白却不答,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夏本初,“看来陈知府这消息传得及时。”

“陈知府,怎么会?”官差面露怔然,其中有人倒是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他怒道:“我说怎么陈彪、姚弛他们这些人晚上都有事,原来早就知道陈知府打的什么主意!”

放着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过来挡枪,是因为陈知府私下其实早就投靠太守给人传了消息。

几十个官差当场破口大骂。

在这样的场合下,夏本初看着齐豫白不掩赞赏,“你很聪明,三年前,你殿试之际,本官曾有幸拜读过你的文章,当时我就觉得你一定会在大周朝堂大放光彩。”

“我果然没看错人。”

“可惜,聪明却不知道韬光养晦的人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齐大人,你说是吗?”

齐豫白不置可否,他抬手抚平衣袖上的褶皱,闻声淡问,“我只想知道夏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您这府军是不少,但我们这一行少说也有五十人,纵使不敌您的府军,但您不会以为您能明哲保身,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吧?”

“自然不会。”夏本初朗声笑道,“江南有一大盗滋扰民生已久,本官不胜其扰,未想中秋佳节,此大盗胆子这么大竟直接带人闯入太守府中,陈知府得知消息立刻带人过来,可惜,最后虽然抓住大盗及其同伙,却连累众位官差不幸殒命。”

他面露愁苦,似乎真的在可惜此事。

“你!”

“你想杀了我们?”

“不,我不想死,太守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院子里纷纷扰扰,不等太守府的府军动手,齐豫白带来的官差便已成了一团散沙,竹生等人看着这群官差的面目,心生唾弃,正要发话,却听其中一名年轻官差怒声喝道:“你们求他有什么用,他和那姓陈的狼狈为奸,陈明既然把我们送过来就没想过我们能活着回去,与其求他,倒不如跟着齐大人闯出一条血路!我就不信他一个太守还真能只手遮天!”

齐豫白听到这话,方才侧目朝那年轻官差看了一眼。

他虽然年轻,但在这堆官差中却很有威望,先前还一盘散沙的官差被他三言两语竟又重新变得团结起来,他们护在齐豫白身旁,长刀紧握,神色凛然。

对于这番变化,夏本初并未多看一眼,似乎在他眼中,这些虾兵蟹将早已是一具尸体。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看着齐豫白,此时,他颇为遗憾道:“齐大人,我真的很欣赏你,可惜了。”

他话下最后三字便抬手,静候在一旁的府军纷纷冲上前,夏本初颇为惜才的留下一句,“给这位齐大人留个全尸。”他说完便打算转身进去,可就在此时,大门轰然倒塌。

夏本初止步回眸。

尘埃飞扬间,庐州守备军范昭领着一众将士走了进来。

看到这张脸,夏本初的脸色终于变得苍白起来,他看向从始至终都神色镇定的齐豫白,终于明白他能如此自若的原因,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

范昭的到来让原本的局面立时有了变化,不说他手下都是些精兵强将,就说他的身份,庐州守备军的参将,夏本初即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到把范昭也一并拿下。

被范昭和临安官差拿下的时候。

夏本初没有反抗,只是对齐豫白说,“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和我家人没有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先前以为要死的官差这会有了靠山,自然不怕夏本初,他啐一口,“刚才要杀我们的时候,你们不是……”声音在夏本初回眸看向他的那一瞬戛然无声。

夏本初自三十进入官场,至今二十余年,一个眼神就让先前不停说话的官差双股颤颤。

直到肩膀被一个年轻官差拍了拍才回过神。

“崔哥。”

他颤着嗓音喊来人。

崔岸嗯一声,他看着夏本初,“我来吧,你去帮其他兄弟。”

那人忙不迭点头,离开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趔趄。

齐豫白看了眼来人,正是先前那位官差,听他喊“齐大人”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被人询问“其余人怎么处置”的时候,方才看着夏本初说道:“先关押起来,余后再审。”

说完又添了一句,“还未有结果之前,不必拷问。”

崔岸点头。

夏本初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没再挣扎,任范昭的人带着他往前走,听到身后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与夏迟柏交待一句,方才在他们的泪目下转身离开。

“齐大人。”

范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齐豫白面前,压着嗓音说,“您猜的没错,江南守备军秦无涯真的是杜诚之的人,他手里拿着夏本初送过去的令牌,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守在城门口,现在已把人扣下,可惜他身上并没有能联系杜诚之的信件,想要借此拉下杜诚之恐怕不易。”他神情严肃,面上犹有不敢置信,“我和这位秦无涯也接触过,他深受长兴侯信任,当初长兴侯想举荐他去汴京,他还不肯,非要守在临安这个地方,没想到他竟然是杜诚之的人。”

“这些年他和夏本初多有争论,没想到这两人私下……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范昭好奇。

“早些时候探查到一些踪迹,不过此前,我也只是怀疑。”齐豫白手里握着令牌,对此番结果也不意外,杜诚之老谋深算,他信赖的这些人也各个聪明绝顶,他上辈子没少在这几个人手上吃亏,如果不是这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也没法借此拉下夏本初和秦无涯,“劳烦范将军跑一趟汴京,把这两人交给陛下看管。”

范昭自然没有二话。

“事情重大,将军这一路请务必小心。”齐豫白神情严肃叮咛人。

范昭一笑,“放心,我一定安安全全把这两人交到陛下的手中,倒是你,临安这个圈子被你一下子拉下三个人,两个还都是杜诚之的亲信,等那姓杜的知道此事必定不会轻饶你。”

两人话别。

目送范昭离开,竹生请他回去歇息,齐豫白走前又让人问了那个年轻官差的名字。

兰因得到临安的消息已是七天之后的事了,彼时王成玉已经去贡院旁边的府邸准备科考,而王家其余人还是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日子,得知临安传来的这则消息,众人都变了脸,夏本初的背后是杜诚之,现在齐豫白动了夏本初,杜诚之会怎么想?那可是连当今陛下也敬怕的人。

兰因的三舅母程氏更是不止一次犯起嘀咕,担心齐豫白出事连累王家,被王老夫人听到后自然好一番呵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这一天,王老夫人挥退一干仆从之后,问兰因。

兰因也知瞒不过她便点了点头,“他走前便与我说过陛下要对夏本初动手的事,您放心,敬渊不会有事的,更不会连累王家。”

王老夫人蹙眉,“你别听你三舅母瞎说,她就是这么个人,既看重利益又怕担风险,可姻亲历来便是同舟共济,难不成我们王家出事,豫儿会坐视不管?”

“自然不会。”

兰因知道齐豫白的性子,在他能力范围内,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这不就对了。”王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说,“所以你放心,就算豫儿之后有事,我们王家也不会坐视不管。何况既然是陛下发的话,想来他们早有准备,那杜太尉便是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豫儿动手。”

祖孙俩说了会话,王老夫人让兰因别多想,便让她先下去。

兰因走到门外,又见到一个人,她小舅舅王观南。

王观南手里拿着一封信,看到她就说,“正好,齐敬渊派人给你送来的。”

兰因想着齐豫白这阵子应该会给她来信,跟人道谢之后便伸手接过,见小舅舅面有踌躇,本想回屋看信的步子停下,她问人,“怎么了?”

“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没有异样。”

王观南虽然这样说,但长眉微蹙,显然心中已信了兰因当日所言。

兰因其实早就想跟小舅舅讨论下这件事了,只是先前小舅舅不肯让她插手,她也不好多问,这会,她沉吟一会,忽然开口,“小舅舅若信得过我,不如听我一言。”

王观南看她,“你说。”

“您查不到异样不过是因为王家如今无风波可争,与其如此,我们不如添一把火,引蛇出洞。”兰因这阵子闲暇之时也曾细细想过前世的事,她记得外祖母离世之后,她曾问过玉莱等人。

那时玉莱曾提过说是外祖母走前,王家起了几次争执,只是都是些烦琐的小事,她那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想想这世上之事,哪个不是一件件小事积压而成的?

第94章 风波四起 如题

那日兰因的提议, 王观南当场并未表示什么,但几日后,他还是采取了行动,王家一支去往利州的商队忽遇海盗, 至今下落全无, 船上几千箱丝织品, 是早前一位老客定下的, 若无法如约提供,王家将会赔付一大笔银子。

事情传到王家的时候, 自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只是最初,大家也没当一回事,王家行商这么多年, 几条陆路、水路的黑白两道都是早早打过招呼的,他们以为这次是那些海盗抓错人,待知晓王家的身份就会把他们放回来,哪想到时间过去三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派出去的人连他们的踪影都找不到,眼见要发货的时间越来越近, 王家也终于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

除了还在外头准备科考的王成玉之外,王家其余人几乎都来齐了,这事关乎的不仅仅是银钱, 还有王家的信誉, 经商多年, 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一群人脸色自然不好看。

程氏最先忍耐不住,发起牢骚,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听说这次是船夫特意换了一条我们以前没走过的路线,我说那群海盗怎么胆子这么大,收了我们的银钱还不好好办事!原来是走的路不对!”

她不点名指姓,但话中全是责怪。

王观南接过话,“这事是我做得不妥,是我怕时间不够让船夫换了路线。”

“小叔叔,这事怎么能怪您?”王成则不肯他一个人担责,当即起身说道,“这单生意是我接的,也是我没有控制好时间,您也是为了如约交货才会如此。”

对于王观南,程氏作为同辈自然不好说什么,可对王成则,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既然他跳出来了,她便把所有的不满都冲向他,“成则,不是我说你,你做生意也有几年了,你小叔叔事情多,这要跑那要跑的,你既然在金陵,做生意是不是得稳妥点?知道来不及就得提前计划好。现在好了,这么大一单生意,要是不能如约交付还不知道赔出去多少银两。”

王成则自打接管王家的生意还是第一次出这样大的差错,他面有愧色,正要道歉,一向慈眉善目的吴氏却不满自己的儿子被程氏这般奚落,当即沉声反驳,“三弟媳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王家这么多生意,阿则一个人怎么可能事事顾全?”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这会手指紧紧扣着,纵使缓下语气也能瞧出她此时心情很是不好,“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如今既然发生了,理应想办法解决才是,而不是坐在一边只知道指责。”

“我……”

程氏还想说什么,上面传来王老夫人的呵斥,“都少说两句。”

她一晚上都没说过几句话,此时开口却让原本纷闹的内堂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先前叭叭说个不停的程氏也立刻闭嘴不敢再言。

“小则,你先坐下。”王老夫人先跟王成则说,等人坐下后,方才继续开口,“老大媳妇说的对,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如今既然发生了就该想法子去解决,我们王家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再难的日子都捱过,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小坎。”

“老四。”

她冲王观南说,“你再派人去找下,如果还是找不到,就去问其他商号借,金陵没有就去别的地方,能凑多少凑多少,真凑不了咱们就赔钱,那尚老板和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跟我们王家断了往来。”

王观南应声去外头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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